丑聞,顧名思義,先有丑行,后被揭露,為外界所聞。大凡丑聞制造者,非富即貴。唯如此,方能引起多方關(guān)注。而令天在媒體發(fā)展到無孔不入酌地步后,一個丑聞一被揭開,無異于被放置于顯微鏡下,每根微細血管都會被仔細審視一番。然后,社會大眾再借助媒體這個“顯微鏡”對丑聞評頭論足。不論你是已經(jīng)風(fēng)化成灰的古羅馬皇帝,還是高高在上的帝國元首,抑或是精密咬合的國家機器,都難逃此劫。人類的進步催化了丑聞,丑聞則書寫了人類進步的歷史。
“茱莉亞:不懂得避諱的女人”、“卡里古拉:哥本身就是丑聞”、“尼祿:沒有最壞,只有更壞”、“瘋狂的教皇:我們的愛好很可怕”、“兒童十字軍:出師未捷身先死”、“雅克·科爾:紅頂商人的倒掉”…… 《那些掩不住的門——世界丑聞史》(作者張文智)講述了一些關(guān)于丑聞的故事。
關(guān)于“丑聞”一詞,辭海里的解釋是有關(guān)丑事的傳聞或消息,其中,“丑”字并非審美學(xué)方面的涵義,而是與倫理學(xué)中的否定性道德價值“惡”相對應(yīng)。
舉個簡單的例子來說,羅馬帝國朱里亞·克勞狄王朝的開創(chuàng)者蓋烏斯·屋大維,即奧古斯都大帝,有個女兒叫茱莉亞,此女子在男女之事方面頗為開放,曾給兩任老公戴綠帽無數(shù),而且與一般人不同,茱莉亞偷情從不避諱,據(jù)說還曾與10個情夫大搖大擺地出現(xiàn)在羅馬街頭。正因如此,她才被我們收入此書中。很顯然,這不是因為茱莉亞本人的面容“丑“——那屬于審美學(xué)的范疇,而是因為她的所作所為違背了人類社會的主流道德觀,是一種不光彩的、見不得人的、見不得光的行為。
但是,僅有不光彩的、見不得人的、見不得光的行為,還不能稱其為丑聞,還得經(jīng)過傳播。在古代,是人與人之間的口口相傳;在現(xiàn)代,則是通過覆蓋面驚人的傳播工具和先進的傳播技術(shù)進行傳播。只有經(jīng)過大規(guī)模的傳播,為外界所知,這時候,一樁不光彩的事情才成為丑聞。而且,在我們看來,傳播的面愈廣,也就愈稱得上是一樁“純粹”的丑聞——論起丑聞韻“成色”來,克林頓與萊溫斯基釀造的通過互聯(lián)網(wǎng)傳遍地球的“拉鏈門”,就絕對要比茱莉亞、卡里古拉、尼祿等古羅馬風(fēng)云人物僅記在幾張羊皮紙上的丑行要“純正”得多。
在不考慮傳播技術(shù)手段的情況下,釀造丑聞的主角的身份,決定了丑聞能傳播多遠。這很好理解:同樣是偷情,20世紀(jì)60年代任英國陸軍大臣的普羅富莫就要比諸如張三李四等市井小民的偷情更有“吸引力”;同樣是詐騙,傍上法國攝政王奧爾良公爵的約翰·勞釀造的“密西西比騙局”,就要比19世紀(jì)中期美國草根無良商人喬治·赫爾炮制的加迪夫巨人像騙局更能迷惑人……出現(xiàn)這種情況,皆因那些位高權(quán)重的大人物具有遠大于常人的“能量”,也就自然而然更加受人關(guān)注了。這樣說并不是否認小人物的作用——歷史常困小人物而發(fā)生改變,但書寫的畢竟是大人物的事情。
再來細看一下那些成為丑聞主角的“大人物”,其中也有不同。在有歷史記載的早期,丑聞的主角往往是君主——在一言九鼎的君主時代,也只有君主才算得上是“大人物”,能夠在史書上被大書特寫。在君主體制中,其他人只不過是君主統(tǒng)馭天下的工具而已,雖然有的人小有名氣,畢競不能與君主相提并論。
不過嚴(yán)格來說,君主體制中是不會有真正的丑聞的:專制的體制中,事關(guān)君主的丑事怎么可能被允許傳播出來呢?即使偶有傳播。也只是小范圍人群的口口相傳,絕對不允許,也沒有技術(shù)手段進行專門的、大規(guī)模的傳播。本書中收錄的古羅馬帝王的丑聞,也是我們考證史料后,再輔以我們現(xiàn)代人的標(biāo)準(zhǔn)來“定性”的,與現(xiàn)代國家中頻頻爆出的政客丑聞并不相同。
到了近現(xiàn)代,隨著王權(quán)的沒落、民間力量的興起、價值觀的多元分化,文體明星又取代君主,在丑聞史上占據(jù)了一席之地。如1988年漢城奧運會上,加拿大男子短跑選手本·約翰遜服用違禁藥物類固醇的丑聞,便被炒得沸反盈天,一時之間,出生于牙買加貧窮之家的約翰遜在全球媒體的曝光度超過任何一國元首。從約翰遜之后,世界體育界對興奮劑的查處力度也提高到無以復(fù)加的程度。又如,1997年“野獸”泰森在與霍利菲爾德之戰(zhàn)中使出“咬耳朵”絕招,讓老霍當(dāng)場“血濺三尺”,這一丑聞當(dāng)年也擊敗了很多政客的新聞,被各大媒體猛追深挖,并安排在黃金時段播出。以至于今天我們提起泰森來,首先想到的不是他那驕人的戰(zhàn)績、數(shù)不清的拳擊榮譽,而是他咧開大嘴咬向霍利菲爾德那一幕。
以時間為軸來細細審視丑聞的類型,我們也能看出一些問題來。在古代,君主、大臣、妃子等人釀造的“宮闈丑聞”奪人眼目,這也說明當(dāng)時就是這些人占據(jù)社會的主體,是社會活動的主力軍:到了文藝復(fù)興時代,隨著資本主義的萌芽,經(jīng)濟丑聞開始登上歷史舞臺:尤其是到了19世紀(jì),工業(yè)革命進一步發(fā)展,資本、金錢等取代了王室、君主,成為人們關(guān)注的焦點,各種以獲取經(jīng)濟利益為目的的丑聞也紛至沓來,如19世紀(jì)中期紐約傳出的“毒牛奶”丑聞,還有此后不久的加迪夫巨人像騙局丑聞,皆屬此類。
及至近現(xiàn)代,治理國家者——此時已經(jīng)由君主轉(zhuǎn)變?yōu)檎,再次成為丑聞的主角,他們的任何一個小動作,都逃不過無孔不人的現(xiàn)代媒體的眼睛,即便如普羅富莫、尼克松或克林頓等那般隱藏,丑行也會被曝光。
在一個政治透明的國家中。政客的丑行被曝光,對于政客來說意昧著災(zāi)難,但對于國家來說,則是機體自身的一次自我過濾行為。丑聞的曝光,既可中止丑聞主角的丑行,也可使聞?wù)咭詾榻。?dāng)然,如果似博卡薩統(tǒng)治下的中非共和國那樣不透明、到處“捂蓋子”,丑聞最終只能似被堵住排氣閥的高壓鍋,以爆炸的形式鋪散開來。
現(xiàn)代丑聞中還有重要的一類明星丑聞。泰森咬耳朵、陳冠希的“艷照門”、“老虎”伍茲的“情婦門”……人們在看待這些丑聞時,多了一絲娛樂的心態(tài)。即便是在看待克林頓“拉鏈門”、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前總裁多米尼克·斯特拉斯·卡恩的“強奸門”等政治人物的丑聞時,也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tài);蛟S,這是當(dāng)下“娛樂至上”風(fēng)潮的一種折射吧!
張文智,漂泊異鄉(xiāng)的山東人,生于上世紀(jì)七十年代,感性樂觀,棲身紙媒。
一 羅馬帝國的“丑聞制造機”
1.茱莉亞:不懂得避諱的女人
2.卡里古拉:哥本身就是丑聞
3.尼祿:沒有最壞,只有更壞
二 丑陋的教會,丑陋的王權(quán)
1.瘋狂的教皇:我們的愛好很可怕
2.兒童十字軍:出師未捷身先死
3.雅克·科爾:紅頂商人的倒掉
三 文明與丑聞同行
1.迫害女巫:“文明”歐洲的傷疤
2.亨利八世我只想要個兒子
3.克倫威爾:掀翻國王搞獨裁
四 18世紀(jì),民間丑聞唱主角
1.密西西比騙局:泡沫中的法蘭西
2.瑪麗·托夫特:這個女人會生兔子
3.波尼亞托夫斯基:吃軟飯的波蘭國王
五 資本主義勃興之丑
1“泔水奶”:美國百年前的“三鹿事件”
2.加迪夫巨人像:無良商人的發(fā)財工具
3.德雷福斯冤案:震蕩法國12年
六 傳媒讓丑聞駛?cè)搿翱燔嚨馈?br>1.袁世凱:我想過把皇帝癮
2.拉斯普京:激起民憤的“妖僧”
3.火星人入侵:新聞競爭的鬧劇
七 “顯微鏡”下的丑陋政客
1.普羅富莫:被“失足婦女”扳倒的陸軍大臣
2.水門事件:尼克松的滑鐵盧
3.博卡薩:我在為國家繁衍后代
八 真正的丑聞時代
1.克林頓:我和實習(xí)生有個約會
2.泰森:“世紀(jì)之咬”
3.默多克:最謙卑的一天
日耳曼尼庫斯全名為日耳曼尼庫斯·朱利烏斯·愷撒,生于公元前16年5月24日,其父是尼祿·克勞狄鳥斯·德魯蘇斯,母親是奧古斯都的外甥女小安東尼婭。
日耳曼尼庫斯從小在羅馬長大,接受了良好的教育。成年后他娶了表姐、奧古斯都的外孫女大阿格里比娜為妻。兩人共生育了9個孩子,有6個孩子成年,其中便包括暴君卡里古拉,以及古羅馬帝國另一位著名暴君、尼祿的母親茱莉亞·阿格里比娜(又稱小阿格里比娜)。
日耳曼尼庫斯軍功卓著,而且很受羅馬民眾尊敬,也頗得奧古斯都的賞識。奧古斯都一度考慮過立他為嗣。公元4年,皇后利維婭頻頻吹來的枕邊風(fēng)起了效果:奧古斯都立利雛婭與前夫之子提比略為儲,但有個前提:提比略得收養(yǎng)日耳曼尼庫斯為繼子,并把他作為接班人。
公元14年,奧古斯都駕崩,日耳曼尼庫斯被元老院任命為日耳曼前線的最高指揮官。到任后不久。他的部下哭請他取代提比略黃袍加身,但被日耳曼尼庫斯婉拒了。
在接下來的數(shù)年里,日耳曼尼庫斯多次征伐.重創(chuàng)7日耳曼人。
公元19年,日耳曼尼庫斯在安提阿病逝,不過也有人說他是被敘利亞行省總督格奈鳥斯·卡普尼鳥斯·皮索毒死的。至于真相究竟如何,則只有天知道了。
不過,成為皇帝“養(yǎng)孫”的這個少年的名字也太長、太難記了,我們就喊他的外號”卡里古拉”吧。這個外號自他童年時就有,意思是“小軍靴”,因為他小時候跟隨父親日耳曼尼庫斯在前線駐扎時,士兵們經(jīng)常給他穿兒童款軍靴取樂。
卡里古拉表面上對祖父噓寒問暖、關(guān)懷有加,而且從來不提兩個兄弟的橫死、母親的流放。提比略雖然一開始還防著他,但漸漸地也就放松了警惕。
伴君如伴虎。】ɡ锕爬(dāng)然懂得這個道理。要破繭重生,他就得先蟄伏一段時間,靜待時機。
公元37年,79歲的提比略一命嗚呼(也有人說是被卡里古拉殺死的)。早已受夠了他的殘暴統(tǒng)治的羅馬市民歡呼著,慶?ɡ锕爬巧匣饰。
即位之初,卡里古拉也做過一些好事,如釋放被提比略關(guān)押的囚犯、饒恕了曾參與迫害他家人的罪人,以至于很多老百姓都親切地稱他“親愛的”。他生病時,很多羅馬顯貴甚至在神壇前發(fā)誓,稱愿以自己的生命換回皇帝的健康。
但只過了半年,卡里古拉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把自己的殘暴本性展現(xiàn)得一覽無余。如果說提比略是一條毒蛇的話,那么卡里古拉要比毒蛇毒十倍。
如果能早點知道新皇帝有多壞,羅馬的老百姓還會歡呼他上臺嗎?
可歷史從來不容許假設(shè)。
卡里古拉的壞,概括來說,就是殘暴、淫亂、奢侈。
先說殘暴。卡里古拉特別喜歡暴力娛樂節(jié)目。如果生在現(xiàn)代,他可能喜歡看血腥的暴力片、恐怖片等?ɡ锕爬哪甏鷽]有暴力電影,但有角斗士。人與人、人與野獸激烈搏斗時血淋淋的場面,常令這位心理有些變態(tài)的皇帝大呼過癮。
看膩了傳統(tǒng)角斗,卡里古拉又別出心裁地組織另類角斗,有段時間,他曾專門命人找來一些老弱病殘,發(fā)給他們武器。等這些人膽戰(zhàn)心驚地步入角斗場后,才發(fā)現(xiàn)面前的猛獸也凈是些老弱病殘。
卡里古拉還曾在角斗場里組織過殘疾人專場——參加角斗的都是些有名望但身體有殘疾的人。當(dāng)這些可憐的人一瘸一拐地打斗時,卡里古拉卻在包廂里笑得前仰后臺。
當(dāng)?shù)弥H鉂q價,導(dǎo)致角斗場喂養(yǎng)野獸的開支猛增時,卡里古拉便親自挑選犯人,然后命人把他們剁成肉泥來喂野獸。至于這些人犯的是否死罪,那根本不是他要考慮的事情。
卡里古拉還有一個愛好,就是喜歡強迫別人觀看處死他們兒子的場面。有個父親以身體不舒服為由推脫,卡里古拉就很“周到”地派人用擔(dān)架把他抬到刑場“觀摩”。還有一個父親,在看過兒子被處死后,就被卡里古拉硬拉去吃飯,名日“壓驚”。吃飯時,卡里古拉對這位內(nèi)心翻江倒海的父親勸酒夾菜,談笑風(fēng)生,仿佛剛才看的不是殺人,而是歌劇。
卡里古拉經(jīng)常邊用餐邊“辦公”——在吃飯時提審一些重大案件的相關(guān)人等。這時候他也不會暫停殘忍行為:劊子手就在旁邊,只要被提審的人一不小心說錯了話,就可能被卡里古拉下令處死。
有一天,卡里古拉在盛大的宴會上突然莫名大笑,直笑得坐在他身邊的兩位執(zhí)政官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二人小心翼翼地問他因何發(fā)笑,卡里古拉說:“因為只要我點點頭,你們的喉嚨就將被割斷!眹樀枚嗽诮酉聛淼难顼嬛忻镣老。
關(guān)于卡里吉拉的暴行三天三夜也說不完,限于篇幅,我們只能在此打住,轉(zhuǎn)入下一個話題:卡里古拉的淫亂。
和外婆茱莉亞比起來,卡里古拉在淫亂方面不遑多讓。羅馬城里幾乎所有有身份的女人,都被他臨幸過。在他看來,自己貴為一國之君,國內(nèi)所有的女人,不管她有沒有丈夫,都有義務(wù)向自己獻上身體。每每舉行宴會,他都會邀請赴會的人帶上他們的妻子。目的呢?你懂的!
于是,在卡里古拉的宴會上經(jīng)常出現(xiàn)這樣的場面:卡里古拉像檢驗貨品似的仔細審視參加宴會的女人,有時還托起人家的臉蛋來看,然后帶著看中的女人離開.過了一會兒再回來,并大講特講剛才的床上行為,給女人的身體及床上表現(xiàn)打分?梢韵胂,那些女人的丈夫當(dāng)時會是何等的無地自容。
公元38年,大臣蓋烏斯·卡爾普爾尼烏斯·皮索結(jié)婚,卡里古拉參加了婚禮。他坐在皮索和新娘奧瑞斯提拉的對面,結(jié)果被新娘的美貌所吸引,便命人傳話給皮索“不許碰我的女人”。就這樣,宴會結(jié)束后,奧瑞斯提拉被送到了卡里古拉的床上。但沒過幾天,卡里古拉就對她厭倦了。
兩年后,即公元40年,卡里古拉聽說皮索在和奧瑞斯提拉同居,又下令把皮索放逐。
霸占了別人的妻子,玩厭后又不許人家夫妻團聚,這不僅僅是荒淫無道,而是心理變態(tài)了!
除了手下大臣的妻子,卡里古拉對自己的姊妹也不放過。他很喜歡姐姐德魯西拉,盡管她已經(jīng)嫁了人,但卡里古拉還是強迫姐姐和姐夫離婚,然后把她當(dāng)做自己的合法妻子?稍诠38年6月10日,德魯西拉因病去世,讓卡里古拉陷人了無盡的悲痛之中。
悲痛過后,是更加瘋狂的淫亂行為。這一次,卡里吉拉把目標(biāo)對準(zhǔn)了他的另外兩個姊妹。但他只是把這兩個姊妹當(dāng)作玩物,玩弄之后就宣布她們是蕩婦,并把她們的家產(chǎn)充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