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給世界的復雜性，在復雜世界更好地活著

紀念逝去的達娜

黛安娜·賴特（Diana Wright）

1993 年，德內拉·梅多斯（我們叫她達娜）完成了本書的初稿。當時，這部手稿并未公開出版，但是在圈內已經流傳了好多年。2001 年，就在正式完成本書之前，達娜因意外永遠地離開了人世……自她離開后，雖然已經過去這么多年，但她的論述顯然并未過時，反而很多都得到印證，并持續(xù)地讓廣大讀者從中受益。作為科學家和作家，達娜是系統(tǒng)建模領域最好的傳播者之一。

1972 年，達娜和其他合著者出版了暢銷書《增長的極限》（Limits to Growth），該書被譯成多種語言在全球熱銷。在書中，她向人類提出警告，今天看來，這些預見和警告是非常準確的如果不加抑制，人類持續(xù)以不可持續(xù)的方式發(fā)展下去，會對全球造成惡劣影響。

當時，這本書登上了世界各國各大報刊的頭條新聞，因為它提出人口和消費的持續(xù)增長可能對生態(tài)系統(tǒng)和社會系統(tǒng)造成嚴重破壞，而后者正是人類賴以生存的基礎；同時，對經濟增長不加節(jié)制的追求也可能導致很多本地、區(qū)域內甚至是全球范圍內的系統(tǒng)最終陷入癱瘓。該書

出版后的數十年間，伴隨著石油價格的狂飆、氣候變化的嚴酷現實、全球人口邁向70億大關，以及物質增長帶來的諸多破壞性后果，書中的觀點以及后來的更新一再成為世人關注的焦點，引發(fā)全球性的反思和行動。

達娜引領了社會觀念的變革，促使人們改變看待這個世界和系統(tǒng)的方式，以此推動當今社會朝著正確的方向發(fā)展。如今，系統(tǒng)思考作為我們應對周圍世界各種復雜性挑戰(zhàn)的有力工具，已經得到人們的普遍認可，在環(huán)境、政策、社會和經濟等領域得到廣泛應用。不論是大

系統(tǒng)，還是小系統(tǒng)，都有內在相似的規(guī)律和原理。只有理解了系統(tǒng)的各種規(guī)律和原理，我們才能順勢而為，正確地引領系統(tǒng)產生持續(xù)的變革，并將其應用于我們生活和工作的各個層面。達娜之所以寫這本書，就是因為她想把系統(tǒng)思考的觀念與方法傳遞給更多的人。也正是基于這個原因，我和可持續(xù)發(fā)展研究所的同事們決定在她去世后把這本書的手稿正式出版。我們認為，現在是時候了。

一本書真的可以幫助這個世界，幫助包括你在內的各位讀者嗎？我認為是的。也許你在一家公司工作，或者你自己就是某家公司的老板，正試圖弄明白自己所在的公司或組織如何才能為創(chuàng)造一個更好的世界而轉變。如果你是政策制定者，你可能正目睹自己的想法或意圖

在遭受他人的阻礙。如果你是一名管理者，你要努力工作，解決公司或所在社群中的重要問題，在問題解決后還要面對其他挑戰(zhàn)。日常生活中，我們經常會談論社會（或家庭）應該如何變革，其所倡導或捍衛(wèi)的價值觀應該如何轉變，但我們也可能會看到多年的進步在幾次迅

猛的抵抗中煙消云散。在全球化趨勢日益深化的今天，作為一名普通公民，也許你會發(fā)現要想推動積極而持久的變化是如此困難，并因此而心灰意冷。

如果你正面臨上述情形，那么本書將是你的行動寶典。雖然市面上關于系統(tǒng)建模、系統(tǒng)思考的書不在少數，但顯然大家需要一本深入淺出、能啟迪思維的系統(tǒng)思考應用入門讀物，為我們答疑解惑為什么我們經常對系統(tǒng)感到困惑；我們如何才能更好地應對，甚至重新

設計系統(tǒng)。

在達娜撰寫本書時，她剛剛完成了《增長的極限》一書 20 周年修訂版，更名為《超越極限》（Beyond the Limits）。她是環(huán)境保護領域的皮尤學者，曾為美國國家地理協(xié)會研究與勘探委員會工作。此外，她長期在達特茅斯學院教授系統(tǒng)學、環(huán)境學和倫理學。在所涉獵

的各個領域，她都非�；钴S，積極參與各種活動和項目，她把這些活動當作我們生活中經常會面臨的各種復雜系統(tǒng)的外在行為。

盡管達娜最初的手稿經過了多次編輯和結構上的調整，但你在本書中看到的很多例子仍然取自她 1993 年完成的初稿�？赡苡腥藭�覺得這些案例有些久遠，但我們之所以在編輯本書時選擇保留這些案例，是因為它們給我們的啟示仍然像當初一樣深刻、有效，一點兒也沒過時或失效。20 世紀 90 年代初期發(fā)生了很多事情：蘇聯解體；北美自由貿易協(xié)議簽署；伊拉克入侵科威特，之后在撤軍途中燒毀了很 多 油 井； 獄 中 的 納 爾 遜· 曼 德 拉（Nelson Mandela）得到釋放，南非的種族隔離制度被廢除；勞工領袖萊赫·瓦文薩（Lech

Walesa）當選波蘭總統(tǒng)；詩人瓦茨拉夫·哈維爾（Václav Havel）當選捷克總統(tǒng)；國際氣候變化委員會發(fā)布了它的第一份評估報告，指出人類活動的排放物正在使大氣中溫室氣體的濃度顯著增加，這將加劇溫室效應，并導致地表溫度進一步升高；聯合國在巴西里約熱內盧召開環(huán)境與發(fā)展大會。

那段時間，達娜在世界各地旅行，參加各種行業(yè)會議和活動，她定期閱讀《國際先驅論壇報》（International Herald Tribune），在一個星期內就找到了很多系統(tǒng)性問題的案例，這些案例急需更好的管理或徹底的重新設計。她之所以從報紙上選擇案例，是因為這是我們每

個人日常生活中真實存在的事件。一旦我們開始把各種相關的日常事件聯系起來，并且透過事件察覺到背后的某種趨勢，而這種趨勢又是潛在的系統(tǒng)結構的外在征兆，我們就具備了系統(tǒng)思考的能力。你可以用這種新的方式去管理、決策，并在這個充滿各種復雜系統(tǒng)的世界里

更好地生活。通過正式出版達娜的手稿，我希望可以幫助大家提高理解和分析你身邊的系統(tǒng)的能力，并投身于各種積極的變化中去。

這本書講的是世界的復雜性，也獻給世界的復雜性。當今世界充滿著各種各樣復雜的系統(tǒng)，急切地要求我們轉變行為。希望這本有關系統(tǒng)及我們如何思考系統(tǒng)的循序漸進的入門指南可以成為一個有力的工具，幫助大家應對這樣的世界。也希望本書可以幫助那些真心希望

更好地塑造未來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