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獎作品·互文系列,全新設計,收藏佳品。
備受國際文壇矚目的丹麥女作家多爾特·諾爾斯代表作,國際布克獎決選作品,已被翻譯為英、法、德、意、西等數(shù)十種語言。
?人們常說四十而不惑,但索尼婭卻恰恰相反,處于大惑之中。她年輕時發(fā)奮有為,通過讀書打拼,終于在大城市立穩(wěn)腳跟,過上了光彩照人、令人羨慕的自由職業(yè)者的生活?梢患蝗缙鋪淼男〈煺,卻瞬間把她打入了難以逃脫的精神牢獄。在鋼筋水泥構(gòu)建的孤獨都市森林與面目全非、日益沒落的故鄉(xiāng)幻景之間,哪里才能找到城漂一族的心靈歸宿。
對許多離家在外的人來說,故鄉(xiāng)并非想回就能回得去的地方。駐扎于獨立而自由的夢想之上,卻又被童年和親情而吸引牽絆。這是一部解讀現(xiàn)代人心靈困惑的故事。
譯序
駕如人生??
提起丹麥作家,人們往往首先會想到被稱為現(xiàn)代童話之父的漢斯·克里斯汀·安徒生(18051875), 他的作品已經(jīng)被譯成 150 多種語言,陪伴了一代又一代人的童年。到了二十世紀, 憑借《走出非洲》(1937)中對非洲大地的詩意書寫,伊薩克·迪內(nèi)森(又名卡倫·布里克森, 18851962) 成為一個蜚聲世界的名字,而由梅麗爾·斯特里普主演的同名電影1986年一舉斬獲奧斯卡七項大獎,則引發(fā)更多讀者對于小說的興趣,從而進一步鞏固了伊薩克·迪內(nèi)森作為丹麥文學國寶的地位。進入二十一世紀之后,尤其是近幾年來,一位名叫多爾特·諾爾斯(Dorthe Nors)的女作家再一次引起世界范圍內(nèi)的讀者和評論家們對丹麥文學的高度關注。?
多爾特·諾爾斯1970年5月20日出生于丹麥日德蘭半島中部的海寧, 1999 年畢業(yè)于奧胡斯大學,獲得文學和藝術史學位,2001年出版部小說《靈魂》(Soul), 迄今已有5部長篇小說、2部中篇小說和2部短篇小說集問世。先將她帶上世界文壇的是短篇小說,收錄在短篇小說集《空手劈》(Karate Chop, 2008)中的作品被陸續(xù)譯成英語,發(fā)表在英文雜志上。2013 年,短篇小說《蒼鷺》出現(xiàn)在 9 月份出版的《紐約客》上,多爾特·諾爾斯因此成為首位在《紐約客》上發(fā)表作品的丹麥作家。長篇小說《索尼婭的駕駛課》出版于 2016年,其英文版 Mirror, Shoulder, Signal 由米沙·霍克斯特拉(Misha Hoekstra)翻譯,英國普希金出版社出版, 并于 2017 年入圍國際布克獎短名單,雖然終與大獎失之交臂,卻將多爾特·諾爾斯成功地推至世界文壇的聚光燈下。?
本書譯自英文版 Mirror, Shoulder, Signal,原書名源于駕駛教練指導學員學車時的指令,意為看鏡子,檢查盲點,打轉(zhuǎn)向燈。 全書篇幅不長, 情節(jié)也相對簡單,由于主人公索尼婭是一個內(nèi)心敏感細膩的女性,外部世界的一人一物、 一言一行都能引起她內(nèi)心世界的漣漪或漩渦,作品的內(nèi)容可簡略概括為正在進行的事件和索尼婭的內(nèi)心活動兩部分,前者主要包含4次駕駛課、2次按摩、3次眩暈癥發(fā)作、打給家人的3個電話、寫給家人的2張明信片和1封信、1次參加遠足冥想?yún)s提前離隊、1次陪同朋友去聽音樂會卻不告而別;后者包括索尼婭對往事的回憶、對現(xiàn)時的疑慮和對未來的迷思。多爾特·諾爾斯以索尼婭學習開車為切入點,通過巧妙運作,將這些隨時可以淹沒在日常生活之中微不足道的雞毛蒜皮,串聯(lián)成一出人在囧途的悲喜劇。?
人們常說四十而不惑,但索尼婭卻似乎恰恰相反,正處于大惑之中。索尼婭的家鄉(xiāng)是位于日德蘭半島的一個小鎮(zhèn),早年由于厭倦那兒單調(diào)重復的生活,她發(fā)奮努力,得以在中學畢業(yè)后與好朋友莫莉一起到哥本哈根上大學,并通過多年打拼,貌似在城市立穩(wěn)腳跟。現(xiàn)在的索尼婭已經(jīng)四十多歲,經(jīng)歷了戀愛不順,至今婚姻無著,沒有子女,單身一人住在一套租來的公寓里,屬于典型的城漂一族。她從事著一份表面光鮮的自由職業(yè)將瑞典著名犯罪小說家的作品翻譯成丹麥語,在高強度翻譯工作的間隙,她決定抽出時間來學習開車。正是通過上駕校這個契機,通過自己的駕車之惑,索尼婭對自己的職業(yè)之惑和身份之惑進行了深度審視和拷問。?
索尼婭很羨慕別人能輕易學會開車并輕松駕駛,自己卻人到中年才開始有所行動, 而學車的過程也并不順利。首先,索尼婭發(fā)現(xiàn)自己是駕校里年齡的學員,在一群年輕人中顯得格格不入。其次,她與教練的相處也是尷尬連連。位教練尤特是個脾氣暴躁的長舌婦,練車途中總是說長道短、喋喋不休,特別是為了不中止嘮叨而干脆幫索尼婭換擋,使得索尼婭始終處于不會換擋的窘境。 第二位教練也是駕校的老板福爾克態(tài)度友好,很有耐心,但因為有過勾搭女學員的前科,而讓索尼婭處處設防,時時戒備。與此同時,索尼婭還有一個難言之隱:因為母親一系的遺傳,她患有良性陣發(fā)性位置性眩暈,只要頭部處于某個特定位置, 就會引發(fā)眩暈。雖然索尼婭安慰自己說這對駕駛沒有影響,但她深知其中的隱患,深知此事不可以被駕校方面知曉。因此,一路小心翼翼卻磕磕絆絆地走來,幾番努力和掙扎之后,還是無助又無奈地發(fā)出為什么就不能只是學開車之問。?
翻譯是一項搭建橋梁的工作,自有其崇高偉大的色彩。作為瑞典暢銷小說家的御用丹麥語譯者,索尼婭是母親與姐姐的驕傲,也經(jīng)常受到媒體的關注和讀者的好評。 但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這些譯著的橋梁作用在實際生活中卻出現(xiàn)反轉(zhuǎn)。索尼婭一直對自己與姐姐凱特的關系耿耿于懷:曾經(jīng)親密無間、手足情深的姐妹如今卻冷漠疏離。凱特喜歡閱讀索尼婭翻譯的犯罪小說,也為索尼婭的成就感到自豪,卻不肯接索尼婭的電話,不愿與她交流,從某種意義上說,索尼婭的譯著成了姐妹倆不由自主碰面的場所,因為正是由于索尼婭的努力,凱特現(xiàn)在才可以埋首于一個用丹麥語描繪的井然有序的罪惡世界中。而跟福爾克一起學車時,聽說他妻子喜歡看書,索尼婭便刻意為她帶了幾本自己翻譯的書,放在汽車的后座上,以營造出一種他妻子也在車上的氛圍,阻隔福爾克對她的非分之念。另外,這些小說雖然充斥著腐爛的尸體和殘缺的陰道,卻是國會議員們的愛,是他們眼中的數(shù)獨游戲,是他們?nèi)ムl(xiāng)下別墅度假時攜帶的讀物。索尼婭不禁對自己工作的意義產(chǎn)生嚴重質(zhì)疑,覺得自己是西方文化這個巨大尸體上的寄生蟲。而對小說的原作者而言, 索尼婭的作用也并非無可替代,一旦索尼婭退出,很快就會有新人登臺。由此看來, 譯者的價值究竟何在??
中年、女性、單身、譯者組成了索尼婭身份的四維,但不足以構(gòu)建出一個鮮明獨特的身份。身在哥本哈根的索尼婭處于焦慮、迷茫之中。她情不自禁地回溯過去,卻發(fā)現(xiàn)家鄉(xiāng)是一個永遠無法返回的地方,當年一起闖蕩世界的閨蜜也早已改名換姓今非昔比,她曾經(jīng)愛上的男人都不會真的看到她的存在。注目現(xiàn)在,城市里人頭攢動,車流如織,但這里的一切都不愿與她有任何關系,鄉(xiāng)愁無所依托,理想無處安放。展望未來索尼婭的未來已經(jīng)因為一次算命而關閉,算命師的預言她既不敢相信也不敢不信,從而徹底剝奪了她對自己未來的發(fā)言權。就這樣,索尼婭沉溺于失根失位失焦的狀態(tài)中,尋尋覓覓,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而位置性眩暈的疾病無疑是對這所作的隱喻性注解。
? 按摩師埃倫對索尼婭身體的解讀總是讓索尼婭想起大學時的文本分析課,一切都另有其意,一切都應該升華,要掙脫自身的外殼,上升到某種更高的含義。同理,索尼婭的駕駛課也不僅僅是為出行方便而上的駕駛課,也應該另有其意。正如英文書名中的三個單詞MirrorShoulderSignal所指涉的,步入人生中途、 陷于人生囧途的索尼婭在看后視鏡(回首往事) 和檢查盲點(檢思迷惘) 之后, 頓悟人生就是一段苦樂相間、 得失相依的旅程,終于準備打轉(zhuǎn)向燈(調(diào)整生活方向,離開哥本哈根),與生活握手言和。
? 譯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