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調(diào)是孩子們的“必需品”

“Adult”（成年人）一詞我們都不陌生，但去年聽到不少人將它用作動詞（to adult）的時候，我還是多少有些困惑。在推特等社交媒體，出現(xiàn)了一個新的話題標簽：“#做一個成年人”（#adulting），例如：“午夜洗衣/洗碗/打掃浴室#做一個成年人”，“按時支付本月賬單#做一個成年人”，“既然不能一連8小時上網(wǎng)刷劇，那就出門買菜#做一個成年人”……

2016年，美國語言學會提名“adulting”為英語語言中最具創(chuàng)意的構(gòu)詞，可見其熱門程度。“adulting”、“YOLO”以及政治正確的“微冒犯”（microaggession）儼然已經(jīng)成為英語詞匯中的新成員。

對那些不喜歡聽到將“adult”名詞動用的人——也就是真正的成年人——來說，“adulting”一詞充滿諷刺意味，因為它只是用來描述交稅或“忙于各種家務(wù)”等成年人本該承擔的事務(wù)。眾所周知，這是成年人的責任所在。換句話說，對越來越多的年輕人來說，做一個成年人是一種可能被視為笑話的角色扮演。

以往任何時候，“成年”一詞都含義明確。告別青少年時代，做一個成年人，在概念上是清晰的，它是上一代人贈予年輕人的大禮，但今天這樣的認識已不多見。當今美國年輕人可以被稱為“遲遲長不大的一代”，甚至可以說是“巨嬰”的一代，他們造出新詞，嘲諷我們過去的理想——我們希望成為負責任、勇于擔當?shù)娜恕?/p>

在深入探討之前，我想對本書做以下說明。有人可能認為，我寫作此書是要表達對年輕人的懶惰或家長的“直升機式育兒”（helicopter parenting）的不滿，或要高談闊論如何沒收孩子們的電子產(chǎn)品，把他們踢出門去，給家長敲響警鐘……

事實上，書中你看不到類似“離遠點”、“滾出去”這樣的尖叫或怒吼，也很難看到我開出簡易“藥方”——我的初衷不是要責備任何人；當然，也沒有對逝去的美好時光的懷念與追思，雖然我的專業(yè)是歷史，但我更傾向于關(guān)注未來，放眼長遠。因此，本書重在剖析現(xiàn)狀，提出建議，希望我們能從傳統(tǒng)中充分汲取養(yǎng)分，培養(yǎng)自立自強的下一代。

但在提出對策以前，我們要能在需要解決的問題上達成一致。

在我看來，整個美國都面臨著前所未有的成年危機。美國的年輕人似乎永遠停留在了青少年階段，我們的孩子不懂得做一個成年人究竟意味著什么，也不清楚該如何扮演好成年人的角色。很多人甚至認為，沒必要為此付出努力。父母似乎也已忘記，我們應(yīng)該有所規(guī)劃，教子女成年成人。在這個問題上，我們肩負著比孩子們更重大的責任。

8年前，我開始在家鄉(xiāng)內(nèi)布拉斯加州的一所文理學院任校長，也正是從那個時候起，萌生了寫作此書的想法。記得有一天，體育系的幾個學生接到任務(wù)，要在學校籃球館的門廳處放置一個高約6米的圣誕樹。這些孩子十八九歲，健健康康，精力旺盛；他們立起圣誕樹，拿出一些飾品裝飾一番，就準備離開了，認為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一位副校長碰巧路過，她覺得圣誕樹看上去有些奇怪，原來學生只裝飾了他們?nèi)菀讐虻降南旅嬉粌擅住?/p>

她問：“為什么只完成了一半？”

女生聯(lián)誼會的會長回答：“太高了，上面夠不到。”

“籃球館不是有梯子嗎？”“維修人員不愿意拿梯子來嗎？”副校長不解地問。

學生聳聳肩，沒有人愿意給自己找麻煩，裝飾樹頂或?qū)で髱椭��?/p>

學生的行為并不能說明他們?nèi)狈λ伎�，整件事只和他們的意愿、責任心、意志有關(guān)，也說明他們沒有完成一件任務(wù)的豐富經(jīng)驗和足夠興趣。這很可怕，我為這些孩子感到擔憂。它是米德蘭文化所獨有的嗎？我百思不得其解。有人可能會說，我有些小題大做，但面對半途而廢的學生，很難說服自己不去思考，我也開始回想我的父母是如何教我做事的。事實上，成長過程中少不了“強迫”——這種強迫起初來自他人，但慢慢會變成更為重要的，內(nèi)在的或來自我們自身的強迫——強迫自己應(yīng)對艱巨的任務(wù)，即使內(nèi)心并不情愿。

當年我只有37歲，但突然有種難以名狀的滄桑感——有生以來第一次有這種感覺，畢竟距離自己步入大學校園已經(jīng)有20個年頭。在米德蘭工作的前幾個月，我注意到，學生缺乏戰(zhàn)勝困難的經(jīng)驗，現(xiàn)實生活中稍遇挫折，就會徘徊不前，不知所從。這些18—22歲的年輕人聰明機靈、朝氣蓬勃，但在很多本該能夠輕松解決的問題上卻一幅手足無措的樣子。這種被動絕非米德蘭所特有，開始關(guān)注這一現(xiàn)象后，我發(fā)現(xiàn)除了大學生，高中生、大學畢業(yè)生同樣如此。

一位朋友近來對我說，他和妻子越來越擔心他們14歲的女兒和10歲的兒子。事實上，從各方面看，兩個孩子都很優(yōu)秀。他們尊重師長，善交朋友，學習刻苦，成績優(yōu)異，其他家長常常羨慕地說：“如果我們的孩子也這么優(yōu)秀就好了�！钡�他和妻子關(guān)注的是離開公眾視線以后，孩子在家庭中的各種行為，10歲的兒子癡迷視頻網(wǎng)站，14歲的女兒則把大把的時間花在社交網(wǎng)站和肥皂劇上。

這在很多家長看來稀松平常，但說到夫妻倆擔憂的根本原因時，他看上去似乎比平時更為焦慮。和所有父母一樣，他擔心孩子沉迷于手機、網(wǎng)絡(luò)，不思進取，也擔心社交媒體可能導致欺凌或抑郁，但真正讓他恐懼的，是孩子行為方面的改變。他們發(fā)現(xiàn)，在電腦、手機屏幕前待得越久，孩子就越像僵尸一樣遲緩和被動。他們察覺到，孩子的朝氣、活力和主動性都在下降。

其實孩子們也知道這一現(xiàn)狀，并承認和朋友一起玩、打棒球、徒步遠足的時候更開心，更有成就感，但他們自己缺乏發(fā)起類似活動的主動性，只有當父母為他們安排組織妥當后，才會參與其中；如果家長不帶頭，孩子就會被動等待。這位朋友平時下班后，妻子已經(jīng)到家開始準備晚餐；這段時間里，孩子們都無一例外地蜷在沙發(fā)或地板上，面無表情地盯著電視或手機屏幕。想和他們聊幾句，看到的卻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一個平日機靈、專注的孩子變得萎靡不振，黯然消沉。講起這件事的時候，朋友并沒有太多抱怨，他內(nèi)心更多的是焦慮和忐忑：兩個孩子日后能自力更生嗎？14歲以后，會不會有一種神奇的質(zhì)的變化在某一天某一時刻突然降臨到孩子們身上？

每次聽別人說起他們的子女，我們總會毫不猶豫地將孩子的問題歸咎于失敗的家庭教育。真是這樣嗎？下面我來講一個發(fā)生在我個人身上的真實故事，從中不難看到，僅靠個別家長的努力是遠遠不夠的，因為孩子們會接觸到家庭以外更大的環(huán)境。富足的物質(zhì)生活讓我們“娛樂至死”；科技的變革、家庭中日益突出的代際隔離使年輕人很少能參與到有意義的勞動中；我們在子女教育方面普遍患有文化失憶癥，這一切都使單個家庭越來越難培養(yǎng)出獨立、自立的孩子。如果周圍的青少年都患有相同的富貴病，我們又如何能喚起自己的孩子對自立自律的渴望？

有一年夏天，我們一家去科羅拉多州旅行。夏日的清晨，落基山一帶只有4℃左右，和女兒在涼爽的林間跑步非常舒服�；氐絻�(nèi)布拉斯加后，不巧家里一臺空調(diào)壞了，當時本是炎熱的8月，但還好，最高溫度只有21℃。即使如此，剛到家的那個晚上，十幾歲的女兒帶著比她年齡稍小的妹妹跑到我和妻子梅麗莎的房間，大喊空調(diào)降不了溫，她們太熱，無法入睡。

等等，什么？！我小時候，家里也裝了空調(diào)，但我們從來不用。父親說，買房的時候房子里已經(jīng)安裝了空調(diào)，但家里并不富裕，所以它是我們眼中的奢侈品，沒必要為它支付額外的電費。夏天最高溫度一連幾天都在近38℃的時候，我們幾個孩子依然不會想到打開空調(diào)，因為它會增加開支——我們的經(jīng)濟條件不算好，當然就不“需要”空調(diào)了。上高中以后，父母終于決定在夏天最熱的時間打開空調(diào)，可在我們兄弟姐妹看來，它仍是一件奢侈品，所以一直非常珍惜。那時的我們哪里會像今天我的女兒一樣，嬌縱、任性、發(fā)瘋似地大喊“沒有空調(diào)，睡不了覺”，何況那天只有21℃。

面對被寵壞的女兒，我和妻子深感我們的家庭教育是失敗的�？赡芪覀冊诩依锏囊恍┭哉勛屔�活富足的女兒無意中感覺到“空調(diào)是必需品”；我沒有讓孩子認識到“其實空調(diào)是‘令人愉快’的奢侈品，而非‘不得不有’的必需品”。

以上幾個故事中的孩子大概10—20歲，他們備受寵溺，被動、萎靡、弱不禁風。這幾個表面看似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故事都與政治無關(guān)，但它們所反映出的問題不僅僅是孩子和家長的問題，這種懶散、消沉已經(jīng)成為美利堅合眾國每一個公民的問題，因為我們的國家建立在這樣的理念基礎(chǔ)上：政府并不規(guī)定什么是真、善、美，其存在就是要確保社會有序、自由，保證自由的人們能夠以自己的方式追求幸福。

2015年進入?yún)⒆h院以來，我和同事們對很多急需解決的國內(nèi)問題進行過探討，如醫(yī)保問題、移民問題、網(wǎng)絡(luò)安全、就業(yè)培訓等。但如果我們的公民缺乏良好的教育，貪圖安逸、隨波逐流，難以應(yīng)對日漸紛擾復雜的日常生活，那么，即使能有效解決以上問題，又有何意義？我們需要年輕一代成為這個國家合格可靠的建設(shè)者和接班人，能夠供養(yǎng)家庭、繳納稅收、服務(wù)社區(qū)，并能修復我們弊病日顯的養(yǎng)老管理制度。我們需要有求知欲、主動性、創(chuàng)造力，有批判精神，專注投入的美國青年，只有他們才能使美國在21世紀越來越激烈的經(jīng)濟、軍事和科技競爭中立于不敗之地。

美國不接納長不大的孩子，即使在一切靜好的今天，美國也會因為這些人的存在而難以長存。我們應(yīng)該看到：這一代年輕人比老一輩更需要持之以恒的毅力和適應(yīng)社會的能力。未來幾十年，世界急劇變化，很多職業(yè)將被取代，層出不窮的新變化讓人望而生畏�？萍歼M步使生活更便利，但也刺激了消費欲望，帶來讓人目不暇接的各類信息。計算機根據(jù)我們的搜索歷史和在社交平臺上反映出的偏好，不斷將迎合我們口味而非具有挑戰(zhàn)性的東西推送給我們。這是美國社會的一大病癥，對依賴網(wǎng)絡(luò)世界的年輕人來說，問題尤其嚴峻。之所以說它是整個社會的問題，是因為網(wǎng)絡(luò)世界自身的兩極化作用，也因為它重情緒輕理智，而美利堅合眾國需要邏輯縝密，具備批判思維，能理性競爭，并能在面對質(zhì)疑時為自己冷靜辯護的公民。

成長，在不同時代和不同社會都充滿挑戰(zhàn)，但今天的挑戰(zhàn)卻更加艱巨，對當代美國人而言尤其如此。美國是一個建立在一定信條基礎(chǔ)上的國家，也就是說，它的國民對尊嚴和自由有著一整套共同的信條或信念。美國所依賴的不是少數(shù)精英人士的專家式管理，而是所有國民的美德與自立。在經(jīng)濟巨變的今天——從終身職業(yè)向終身學習轉(zhuǎn)變，以適應(yīng)不斷變化的工作環(huán)境的過程中，重塑自立文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為迫切。

我們還沒有為新的挑戰(zhàn)做好準備。

孩子們還沒有做好當接班人的準備。我們甚至不清楚該如何將未來職業(yè)結(jié)構(gòu)的變化這一嚴峻事實講給孩子們聽。寫作本書的目的是希望引起美國全社會對這些挑戰(zhàn)的思考與討論，并給出我個人的分析和認識。很多次出差或旅行的時候，都聽到有人說，我們的孩子有問題；但似乎我們并沒有理性討論這一現(xiàn)象的理想框架或抓手。有人將其視為政治問題，擔心左翼和右翼會互不相讓，但很多時候，他們也知道這并不是看待問題的正確路徑。人們發(fā)現(xiàn)，幾乎所有的美國孩子都心不在焉、萎靡不振，他們渴望子女剛毅勇敢、沉著冷靜、自立自強，能更好地服務(wù)社會。

也有人發(fā)現(xiàn)，這一代年輕人身上缺少了什么，他們和父輩長大成人的過程大相徑庭，卻又不清楚缺失的究竟是什么，又是如何缺失的，他們擔心在孩子身上看不到責任心、希望和成就等象征成熟的標志；對要接受足夠的學校教育才能開始工作這一方向不明、模棱兩可的說法，很多人表示懷疑。然而，讓多數(shù)家長愁腸滿腹的是，曾使青少年順利邁入成人世界，習得重要技能，培養(yǎng)了良好習慣的農(nóng)莊和工廠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高度制度化的學校和童年生活。簡而言之，青少年期無限延長的“成年危機”已是美國社會不爭的事實。但如何破解這一難題，家長們似乎都無計可施。

我沒有任何錦囊妙計，但相信“條條道路通羅馬”。書中我會提到一些我和妻子的教育經(jīng)驗和體會，但這并不是說，我們的家庭教育可以作為大家效仿的樣板，畢竟每天我們都遇到新的問題，也還在不斷探索。我們希望孩子們健康活潑、堅韌自立，有魅力，更希望他們熱愛國家，積極奉獻，并能在不斷的學習實踐中提升問題解決能力。這是我們共同努力的目標，如果他們消極萎靡、永遠停留于青少年期，作為父母，我們的心情可想而知。這一生我們有很多愿望，但最想實現(xiàn)的就是幫助孩子們順利長大成人。

本書共有兩個部分。第一部分討論了困擾我們的危機究竟是什么——如何判斷孩子們的情況是否越來越糟？父母是否為青少年子女感到擔心？為什么“成年危機”對美國這樣一個共和國來說，禍患無窮？為什么不能僅依靠學校來化解“成年危機”？第二部分旨在應(yīng)對這一難題——如果“青少年期”是一個人成年的必經(jīng)階段，父輩能給我們怎樣的啟示？哪些傳統(tǒng)應(yīng)與時俱進？既然科學技術(shù)給青少年帶來諸多問題與麻煩，是否可以“將計就計”，利用科技予以應(yīng)對？

在子女教育方面，我和妻子梅麗莎有自己的理念，我們盡力幫助孩子做社會有用之才，也給他們灌輸這個國家自建國以來就倍加珍視的信念和價值觀。大體來說，從青少年順利過渡到自力更生的成年人，我們認為以下五個主題不可或缺：

第一，跳出同伴文化（第四章）。這不算是一種美德，只能說是一種建議。我們要找到一種能把孩子們從“眼前就是一切”的魔爪中解放出來的方法，最行之有效的就是讓他們結(jié)識他人，特別是長者；另外，要認識并接受身體的變化，它出生、成長，但也會受苦，衰老。當今，幾代人之間越來越疏離，出現(xiàn)了史無前例的“超代際隔離”，沒有堅定的意志和不懈的努力，很難扭轉(zhuǎn)這種不正常、不健康的趨勢。

第二，辛勤勞動（第五章）。問起身邊幾個頗為有趣的朋友，“小時候做過最苦的活是什么”，只要話匣子一打開，他們總能滔滔不絕講個沒完。奇怪的是，今天的孩子卻被“保護”起來，不再接觸或參加體力勞動，這顯然和我們的目標背道而馳。要給他們一份勞動清單，督促他們在勞動中學習鍛煉，從而深切認識到，挫折和痛苦應(yīng)該被努力克服，而不是被設(shè)法避開。西奧多.羅斯福（TheodoreRoosevelt）曾給兒子寫信說：“成長過程中，痛苦在所難免。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微笑面對，學會接受，只有在困難面前不退縮，不言棄，才能迎來時來運轉(zhuǎn)的那一天�！蔽蚁�，我們可以這樣理解：挫折、痛苦能夠塑造堅強的品格。

第三，拒絕過度消費（第六章）。眾所周知，美國人每天在電視、網(wǎng)絡(luò)、平板電腦、智能手機上花費大量時間。我們的物質(zhì)消費首屈一指，但并沒有因此獲得更多安全感和幸福感。我們知道原因何在。亞里士多德知道。奧古斯丁知道。盧梭知道。心理學家、神經(jīng)科學家、社會學家的大量研究結(jié)果表明：帶給人快樂的不是消費而是“生產(chǎn)”。從事有意義的工作，或者說，幫助他人、服務(wù)他人，使這個世界因我們而美好時，人才能感受到更長久的幸福和健康。消費只會帶來更多消耗。

第四，在旅行中學會區(qū)別“需求”與“欲求”（第七章）。接觸另一種文化，會讓我們對自身文化有更深入的理解。真正的旅行不是在某個度假勝地聚會享樂，也不是在外國港口乘豪華郵輪暢游觀光；而是和另一種文化中的人相處、交流，了解他們對人生、經(jīng)濟、政府角色的不同觀點。通過旅行，我們還能體驗到一種更古老簡樸的生活——回歸大自然、尋找食物、勉強維持生計。

第五，與書為友（第八章）。很多人都懂得如何讀書，但如何更好地閱讀，批判式地閱讀卻不見得人人都懂。用手機或平板電腦閱讀的人，并不能像我們閱讀紙質(zhì)書那樣，有效獲取信息，透徹理解，借助于屏幕的閱讀往往是一目十行。美國國家教育進展評估結(jié)果顯示，美國學生的基礎(chǔ)閱讀能力堪憂，自20世紀60年代以來，美國人的讀寫能力就一直在走下坡路。開國先賢們認為，良好的讀寫能力是自由和自治的前提；懂得如何閱讀，讀過的書籍才能真正起效。所以，讓我們行動起來，制訂一份受益終身的閱讀清單。

最后，在第九章，我們將一道探討，作為全世界第一個建立在一定信條基礎(chǔ)上的國家，也就是說，我們并不以相同的民族為基礎(chǔ)，而是對言論自由、新聞自由、宗教自由、集會自由有著共同的信仰，這樣一個國家，為何尤其需要傳承對自由和成年人責任與擔當?shù)膱远ㄐ拍�？后記部分將提到美國歷史上一位瘋狂而迷人的憂慮者——西奧多.羅斯福。他在任期內(nèi)也面臨經(jīng)濟結(jié)構(gòu)大調(diào)整的巨大挑戰(zhàn)，如果他還健在，能受邀出席高中生的畢業(yè)典禮并發(fā)表演講，“義勇騎兵”羅斯�？偨y(tǒng)一定會不失幽默地指責場下奇裝異服的“低頭族”，提醒他們遠離電子產(chǎn)品，關(guān)注于個人潛力的挖掘。

我們面臨的成年危機不僅僅關(guān)乎你我的家庭，也關(guān)系到我們每一個人，包括那些尚未建立家庭或生兒育女的人。成年文化的消失危及美利堅合眾國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