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 論
試想,是否有可能將人類制造的繁多物品進行分類?有如草木蟲魚一般,區(qū)別為熱帶性、冰河性;標識其突變類型,或面臨絕種的品種?在都市文明里,一代一代的產(chǎn)品,機器或新奇無用的玩意兒,層層襲來,前仆后繼,相互取代的節(jié)奏不斷加快;相形之下,人反而變成一個特別穩(wěn)定的種屬。細思之下,其實這種增倍繁衍的現(xiàn)象,和自然界無可盡數(shù)的種類相比,并不顯得特別出奇。然而,自然界的種種生物的鑒別分類,人已經(jīng)做到了。甚且,在有系統(tǒng)地進行這項工作的時代,人類也通過百科全書的方式,將各種實用物品及其相關技術,進行詳盡的分類記載。自此之后,平衡的狀態(tài)就中斷了:日常生活中的物品(這里我們且不提生產(chǎn)機器)不斷地繁衍,各種需要也一直增加。制造界不斷地加速它們的生死周期,人的語匯便顯得不足以應付。有可能對這種朝生暮死的物世界進行分類,進而完成一個描述體系嗎?然而,分類標準的數(shù)目可能就會和要被分類的物品數(shù)目不相上下:大小、功能化程度(物和其自身的客觀功能間關系)、與物相關的手勢動作(豐富或貧乏,傳統(tǒng)與否)、外形、壽命、在一天里出現(xiàn)的時刻(是否間斷地出現(xiàn),以及我們意識到它的存在與否)、它所作用的物質(對于咖啡研磨機,這一點很明顯;但如果是鏡子、收音機、汽車呢?然而,所有的物品都作用并轉化某種東西)、使用時排他性或社會化程度(個人的、家庭的、公眾的或是與此無關),等等。事實上,對物這樣一個持續(xù)突變及擴展的集合而言,以上這些分類法都顯得武斷瑣碎,比選擇 abc 字母順序好不到哪里去。比如《圣艾蒂安市武器制造廠目錄》(Catalogue de la Manufacture d Armes de Saint-Etienne),雖然在結構上有問題,卻給我們提供了一種次分類的可能,然而這份目錄只是針對可以用功能區(qū)分的物品進行分類:每一件物品代表一種功能,其分類常是微細而不規(guī)則的、毫無建構意義系統(tǒng)的企圖。 在一個比較高級的層次,可以發(fā)現(xiàn)西格弗里德·基第翁(Siegfried Giedion,Mechanization takes command,1948)的作品同時是物品功能性、形式及結構性的歷史演變分析,也是一篇技術物品的史詩,并且能標明和技術沿革相應的社會結構變化,然而卻不回應人對物的真實生活體驗問題,及物如何回應功能性需求以外的其他需求的問題,最后它也不能分析和[物的]功能相牽絆又相抵觸的究竟是何種心智結構,也就是不能圓滿回答我們對物的日常生活經(jīng)驗究竟是建立在何種文化的、亞文化的或超文化的系統(tǒng)上(système culturel, infra-ou transculturel)。以上便是我們這本書所要提出的問題。我們分析的對象不是只以功能決定的物品,也不是為分析之便而進行分類之物,而是人類究竟通過何種程序和物產(chǎn)生關聯(lián),以及由此而來的人的行為及人際關系系統(tǒng)。
對于這個物的結構語義系統(tǒng)(système parlé)的研究,也就是對物所安設的一套或多或少合理一致的意義構成系統(tǒng)的研究,必須假設在物的結構語義系統(tǒng)之外,有一個可與其分離的層次。此層次的結構更為嚴謹,甚至將超越物的功能性描述范圍,這個層次便是科技層次。
這里定義的科技層次是抽象產(chǎn)物:在日常生活里,我們對物的科技現(xiàn)實可謂毫無意識。然而此一抽象性卻是基本的現(xiàn)實:科技主導著環(huán)境的重大變革。甚至這樣說都不會顯得奇怪:物品最具體的一面便是科技,因為科技演進和物的結構變化實為一體。嚴格地說,物的科技層次變化是本質的(essentiel),而物在其需求及實用的心理或社會學層面的變化則是非本質的(inessentiel)。對于物的心理或社會論述都會不斷回推到一個更緊密一致,并且與個人或集體論述皆無關的層次,也就是說,物的科技語言結構(langue)。我們必須要從技術模型緊密一致的結構層次出發(fā),才能理解為何物會被生產(chǎn)及消費、被擁有及被個性化(personnalisés)。
因此,在研究之初,界定物的理性層次,也就是物的客觀科技結構化過程,這個工作是十分要緊的。我們可以拿吉爾伯特·西蒙東(Gilbert Simondon,Du mode dexistence des objets techniques,1958)所討論的汽油引擎作例子:
目前技術條件下的汽油引擎里,由于在能量交換的過程中,每一重要零件都和其他零件緊緊相扣,使得每一零件都顯得無可取代……比如汽缸蓋以其形式及金屬材質,和其他爆炸
循環(huán)的元素相互作用關系,制造出火花塞電極所需要的溫度;而反過來,這個產(chǎn)生出來的溫度,又作用到點火及整個爆炸過 程。
現(xiàn)今的汽油引擎是具體的,老式的汽油引擎則是抽象的。老式的汽油引擎里,每一個單元只在爆炸循環(huán)的某一段落里作用,之后便[退隱一邊]不再作用于其他零件;老式的汽油引擎里的零件就像輪班上陣的工人,彼此并不認識……如此技術物可說有一種原始形式即抽象形式其中每一個理論或物質單位都被當作一個絕對本位來處理,其功能也因此必須是在封閉系統(tǒng)里完成。在這種情況下,如何整合便產(chǎn)生了一系列有待解決的問題……在這種情況下就出現(xiàn)了一些特殊的結構,我們可將之稱為每一個組合零件的防御結構:比如內(nèi)
燃機的汽缸蓋上布滿了散熱板。這些散熱板便似由外部強加在汽缸及理論的汽缸蓋上,而且僅具有一個功能,即幫助冷卻。近來的汽缸便不同了,其中的散熱板除了機械上的功能外,還可以像一排加強肋一樣,保護汽缸蓋不受瓦斯的沖撞變形……兩個功能已經(jīng)變得難分難解:結構是一個整體,不是各部分的折中,而是各部分的相伴相隨及合同協(xié)力:加了肋條的汽缸蓋可以因此修薄,其厚度的減少又可加速冷卻;于是這個散熱板 / 肋條的雙重結構,便可以用令人滿意的綜合方式來同時完成過去相分離的兩個功能:它用超越的方式來進行整合……我們認為這樣的結構比它前一代結構更為具體,同時符合技術物品的客觀進步:因為真正的技術問題,其意義為不同功能在同一元件中的整合,而不是在相沖突的要求中尋找妥協(xié)。甚至,在這個由抽象邁向具體的步驟中,技術物可說是傾向于發(fā)展一個完全一致而且完全統(tǒng)一的系統(tǒng)。(第 2526 頁)
這樣的分析是本質性的:它展現(xiàn)給我們看的是從來不存于具體生活經(jīng)驗、從來不可能在實踐中認知的一致性元素?萍枷蛭覀冊V說物的一部嚴謹歷史,其中,功能的沖突在更廣闊的結構中得到辯證性的解決。每一系統(tǒng)演變朝向一個更好的整合,每一結構完成的系統(tǒng),其中位置的變化,及每個功能整合的過程,都會產(chǎn)生新的意義,也就是說,獨立于改造系統(tǒng)者的一種客觀效力:要知道,我們在這里討論的是一個類似于語言結構的抽象層次(langue),因此我們可以類比語言學中的音素(phonèmes),將這些簡單的技術元素稱為技術元(technèmes)以有別于真正的物由此我們可以認為,技術演化便是在它們的排列變化的基礎上進行。我們可以在這個層次上設想技術的結構研究,探討技術元如何具體地組成高復雜度的技術物,也可以在簡單的技術集合有別于真正的物研究其相互組合的句法(syntaxe),也可以研究種種物品和組合間的意 義。
然而,嚴格地說,這樣的學問只適用于有限的領域:實驗室的研究及高科技的進展,比如航空工程、太空科技、航?萍肌⑦\輸大卡車及其他高度發(fā)展的機器等。在這些領域里,技術發(fā)展的急迫需要深刻地凸顯結構要求,而其集體的、非個人化的特性也使流行的影響力
降到最低。比如汽車的狀況是把變化改進的精力完全消耗在玩弄外形的游戲上,但仍然保留低程度的技術地位(水冷卻、內(nèi)燃機動力等),航空工業(yè)就相反,因為它被迫必須發(fā)展最具體的技術,以符合功能上的考慮(安全、速度、效率)。在這類情況中,技術發(fā)展依循的是一條幾乎純潔無瑕、不受干擾的道路。可是我們很清楚,要了解日常生活中的物體系,這一類技術結構分析將是破綻百出、效力薄弱的。
我們可以夢想,對技術元和它們之間的意義關系,進行一種無遺漏的描述,便足以完全說盡真實物品構成的世界:然而,這只是一種夢想。因此,這種對待技術元的方式就像真正的天文學家對待星星那樣。誠如柏拉圖所說:如果我們試圖通過真正的天文學研究來使
靈魂的聰明才智真正發(fā)揮作用的話,那么我們必須通過問題來研究,就像我們在幾何學研究中所做的那樣,不要去管布滿繁星的天空了。 (La République, Ⅰ, Ⅶ)不幸的是,這種做法會馬上在物品真實生活中的心理學和社會學現(xiàn)實上遇到困難,這個現(xiàn)實在物品的感官物質性之外,形成了一個有約束性的整體,并使得科技體系的合理一致性持續(xù)受到改變和干擾。我們在此感興趣的,便是這種干擾:物品的合理性和需要的不合理性如何大起爭執(zhí),而這個矛盾又如何引出一個前來解決它的意義構成體系,而不是科技模型,即使這些模型的基本真理提供了我們對物體的直接體驗不斷涌現(xiàn)的基礎。
我們的實用物品都與一到數(shù)個結構性元素有關,但它們也都同時持續(xù)地逃離技術的結構性,走向一個二次度的意義構成,逃離技術體系,走向文化體系。在很大程度上,日常生活的環(huán)境仍是一個抽象的體系:普遍來說,許多物品都在它們各自的功能里相互隔離,是人依他的需要,使它們共存在一個功能化的環(huán)境里,這樣的體系,經(jīng)濟性低、一致性也不高,就好比汽油引擎的古老結構:局部的、有時互不相干的或相互掣肘的功能的組合。同時,當前的傾向是完全不再解決此一不諧調(diào)狀態(tài),而是用新的物品來回應接續(xù)而來的需要。如此便造成以下的結果:每一個被加在別的物品之上的事物,可以完成它自己的功能,但對全體則是一種阻礙,有時候呢,它既幫助又阻礙它自己的功能。
更有甚者,形式和技術的引申義(connotation)還會增加功能上的不和諧,也就是整個需要的體系社會化或潛意識的需要、文化或實用的需要整個生活體驗的非本質(inessentiel)體系反過來影響技術的本質(essentiel)體系,并損害了物品的客觀身份。
舉一個例子吧:在一個咖啡研磨機中,本質必要的和結構性的部分,因此也就是最具體客觀的部分,是它的電動引擎,是發(fā)電廠提供的能量,是能量生產(chǎn)和轉換的律則但因為與特定個人的需要相聯(lián)而成為比較不客觀的部分,正好是它作為咖啡研磨機的本身一點也不客觀,因此非屬本質必要的部分,在于它是綠色長方形,或是粉紅色梯形。一個同樣的結構,比如電動引擎,可分化成為各種功能:功能的差異化本身已經(jīng)是二次度的[層次]了[也就是在這里,它墮落于趣味發(fā)明(gadget)的不一致性之中]。同一個功能物(objet-fonction)本身又可以分化為不同的形式,這時我們是在個性化(personnalisation)和形式引申意義(connotation formelle)的領域里,也就是在非本質必要者的領域里。然而,工業(yè)產(chǎn)品和手工藝品之所以不同的地方,便在于非本質必要的部分,不再留給偶然或個人的執(zhí)行來處理,而是由生產(chǎn)體制來進行系統(tǒng)化的處理,而生產(chǎn)體制便是通過這一點(以及時尚的普遍排列組合)來維持它自己的目的性。
也就是因為這種錯綜盤纏的復雜過程,使得技術領域自主化的條件,也就是說對物的領域進行結構分析的可能性和語言領域有所不同。如果我們排除純粹的技術物品(因為作為主體,我們和它們從無關聯(lián)),我們便可觀察到兩個層次的存在,那便是客觀本義(dénotation)和引申意義(connotation)層次(通過后者,物品被心理能量所投注,被商業(yè)化、個性化,進入使用,也進入了文化體系);這兩個層次,在目前的生產(chǎn)和消費的狀況中,并不像語言學中的語言結構(langue)和言語使用(parole)一樣,可以截然劃分。 科技層次并沒有結構自主性,就好像言語事實(les faits de parole)[在這里是作為使用言語的物品(objet parlé)]在一個物分析中,并沒有比它們在語言事實分析中那么大的重要性。如果說,發(fā)出卷舌或濃濁的 r 音,在語言結構分析中不會改變?nèi)魏谓Y果,也就是說,如果引申意義不會干擾本義的結構,物品的引申義義則會明顯地加重和改變技術的結構。和語言結構不同的是,科技并不構成一個穩(wěn)定的系統(tǒng)。與字元(monèmes)和音素(phonèmes)相反,技術元處于持續(xù)的演變狀態(tài)。然而,由于科技體系,通過它的不斷革命,便是如此地融入于說出它的實用物品的時間之中(語言結構也是如此,但程度小得多了)由于此一體系的目的在于宰制世界和滿足欲望,與以溝通為目的的語言相比,它比較具體、比較難以脫離實踐最后,由于科技嚴格地依賴科技研究的社會條件,因此也就依賴生產(chǎn)和消費的全面體制,而語言結構一點也沒有受到這種外在約束的影響所有這些因素都導致物的體系和語言結構的體系相反,如果要科學地去描述它,只有,在同一個行動中,把它當作一種由實踐體系持續(xù)干擾技術體系的結果。唯一能夠說明其真相的,并非技術的合理一致的體系,而是實踐對技術的影響模式,或者更精確地說,是技術被實踐卡。╡nrayage)的模式。一言道
盡,物的體系的描述,一定要伴隨著體系實踐的意識形態(tài)批評。在科技的層次,并沒有矛盾,有的只是意義。但人文科學只能是意義和反意義的科學:一個合理一致的科技體系如何擴散于一個不一致的實踐體系之中,物品的語言結構如何被說出,以至于使得此一言語使用(或說是語言體系和言語使用的中間物)的體系足以阻塞語言結構?最后,要問的不是物的體系的抽象一致性,而是它被實際體驗到的矛盾,究竟位于何處?
讓鮑德里亞(Jean Baudrillard,1929-2007) 法國哲學家,后現(xiàn)代思想大師,知識的恐怖主義者,曾被稱為后現(xiàn)代主義牧師。作為最先進的媒介和社會理論家,他也被法國學界推崇為新的麥克盧漢。從1988年起,鮑德里亞在英美世界獲得廣泛贊譽。其主要代表著作包括《物體系》《消費社會》《符號政治經(jīng)濟學批判》《生產(chǎn)之境》《象征性交換與死亡》等。
總序 哲學經(jīng)典翻譯是一項艱巨的學術事業(yè) /1
譯序 描繪一個不存于任何地方的圓周 /1
導 論 /1
第一部分 功能性系統(tǒng)或客觀論述
第一章 室內(nèi)陳設的結構 /13
傳統(tǒng)環(huán)境 /13
現(xiàn)代物品在功能上的解放 /15
模范性室內(nèi) /17
標準元件 /17
墻壁與光線 /20
照明 /20
鏡子與畫像 /21
時鐘與時間 /23
朝向室內(nèi)陳設的社會學?/24
陳設人 /26
第二章 氣氛的結構 /32
氣氛價值:色彩 /32
傳統(tǒng)色彩 /32
自然的色彩 /33
函數(shù)色彩 /36
溫暖與冷峻 /38
氣氛價值:材質 /39
自然木材、文化木材 /39
氣氛的邏輯 /41
模范材質:玻璃 /43
關系人和氣氛人 /45
座位 /46
文化性與檢查制度 /48
氣氛價值:手勢與形式 /49
傳統(tǒng)手勢:勞力 /50
功能化手勢:操控 /51
一個新的操作場域 /52
迷你化 /54
風格化順手性封套 /55
象征面向的終結 /56
力量的抽象化 /58
功能主義神話 /60
功能性形式:打火機 /61
形式的延伸義:汽車的尾翼 /62
形式的不在場無罪證明 /64
第三章 結論:自然性和功能性 /67
附錄:居家世界和汽車 /70
第二部分 非功能性系統(tǒng)或主觀論述
第四章 邊緣物古物 /79
它的氣氛價值:歷史性 /79
它的象征價值:起源神話 /80
真確性/82
新文化癥候群:古跡修復 /83
共時性、貫時性、時代錯亂 /86
反向投射:原始人心目中的技術產(chǎn)品 /88
古物市場 /90
新文化帝國主義 /91
第五章 邊緣體系:收藏 /92
從功能中抽象出來的物品 /93
激情對象物 /94
最美麗的家庭寵物 /97
系列游戲 /98
由量到質:獨一無二之物 /99
物品與習慣:手表 /102
物品與時間:被控制的周期循環(huán) /104
禁閉物:嫉妒 /108
去結構物:變態(tài) /110
從系列性動機到真實動機 /114
針對自我的論述 /116
第三部分 元功能及功能失調(diào)體系: 新奇的小發(fā)明和機器人
第六章 新奇的小發(fā)明和機器人 /121
技術層面的引申意義:自動化主義 /121
功能化的超越性 /122
功能錯亂:無意義的小發(fā)明 /125
偽功能性:玩意兒 /127
元功能性:機器人 /132
技術的災難 /137
技術與潛意識系統(tǒng) /141
第四部分 物品及消費的社會意識形態(tài)體系
第七章 模范與系列 /151
前工業(yè)文明物品與工業(yè)模范 /151
個性化物品 /154
選擇 /155
邊緣性差 異 /156
模范的理念性性格 /157
由模范到系列 /159
技術缺失 /159
風格上的缺失 /161
階級差異 /163
現(xiàn)時性的特權 /165
人格的厄運冒險 /167
模范的意識形態(tài) /168
第八章 信用貸款 /171
消費者公民的權利與義務 /171
先行消費:一項新倫理 /173
強迫購買 /175
購買的奇跡 /176
家居事物的曖昧性 /177
第九章 廣告 /179
針對物品的論述和作為物品的論述 /179
廣告的命令式和直陳式 /180
圣誕老人的邏輯 /181
母性作用元:艾爾朋扶手椅 /183
購買力的節(jié)慶 /187
恩寵與壓制:雙重作用元 /189
集體的推定 /193
和平牌洗衣粉 /193
有廣告意味的競賽 /196
Garap/197
新人文主義?/198
系列性制約 /198
由欠缺產(chǎn)生的自由 /200
一種新的語言?/202
結構與分割:品牌 /203
普遍符碼:地位 /208
結論:面向消費的定義 /212
譯后記 /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