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雅疏證》是一部系統(tǒng)整理、闡述《廣雅》的著作。實際上,《廣雅疏證》乃是王念孫借《廣雅》一書以暢述其音韻、文字、訓(xùn)詁之學(xué)識的集大成之作,更是清代語言學(xué)史上成就較高的小學(xué)要籍!稄V雅疏證》之篇章次序一仍《廣雅》,對其訓(xùn)釋,逐條加以疏證,是清人研究古代訓(xùn)詁的代表性的著作。
戴震疏證《方言》,念孫困于回護乃師之誤;段玉裁注釋《說文》,懷祖不欲與同門爭鋒,故轉(zhuǎn)而撰著《廣雅疏證》,看似無奈之舉,實則成為日后王氏父子二人學(xué)術(shù)成就的基點。
昔者周公制禮作樂,爰著《爾雅》。其后七十子之徒,漢初綴學(xué)之士,遞有補益,作者之圣,述者之明,卓乎六藝羣書之鈐鍵矣。至于舊書雅記,詁訓(xùn)未能悉備。網(wǎng)羅放失,將有待于來者。魏太和中,博士張君稚讓,繼兩漢諸儒后,參考往籍,徧記所聞,分別部居,依乎《爾雅》,凡所不載,悉著于篇。其自《易》《書》《詩》《三禮》《三傳》經(jīng)師之訓(xùn),《論語》《孟子》《鴻烈》《法言》之注,《楚辭》漢賦之解,讖緯之記,《倉頡》《訓(xùn)纂》《滂喜》《方言》《說文》之說,靡不兼載。蓋周、秦、兩漢古義之存者,可據(jù)以證其得失;其散逸不傳者,可藉以窺其端緒,則其書之為功于詁訓(xùn)也大矣!念孫不揆梼昧,為之疏證,殫精極慮,十年于茲。
竊以詁訓(xùn)之旨,本于聲音。故有聲同字異,聲近義同,雖或類聚羣分,實亦同條共貫。譬如振裘必提其領(lǐng),舉網(wǎng)必挈其綱。故曰本立而道生,知天下之至嘖而不可亂也。此之不寤,則有字別為音,音別為義,或望文虛造而違古義,或墨守成訓(xùn)而尟會通,易簡之理既失而大道多岐矣。
今則就古音以求古義,引伸觸類,不限形體。茍可以發(fā)明前訓(xùn),斯凌雜之譏,亦所不辭。其或張君誤采,博考以證其失;先儒誤說,參酌而寤其非。以燕石之瑜,補荊璞之瑕,適不知量者之用心云爾。
張君進表,《廣雅》分為上、中、下,是以《隋書�6�1經(jīng)籍志》作三卷,而又云‘梁有四卷’,不知所析何篇。隋曹憲《音釋》,《隋》作四卷,《唐志》作十卷,今所傳十卷之本,音與正文相次,然《館閣書目》云:‘今逸,但存《音》三卷!恰兑簟放c《廣雅》別行之證,較然甚明,特后人合之耳。又憲避焬帝諱,始稱《博雅》,今則仍名《廣雅》,而退《音釋》于后,從其朔也。憲所傳本,即有舛誤,故《音》內(nèi)多據(jù)誤字作音。《集韻》《類篇》《太平御覽》諸書所引,其誤亦或與今本同,蓋是書之訛脫久矣。今據(jù)耳目所及,旁考諸書,以校此本,凡字之訛者五百(八十)〔七十八〕,脫者(四百九十)〔四百九十一〕,衍者三十九,先后錯亂者百二十三,正文誤入音內(nèi)者十九,音內(nèi)字誤入正文者五十七,輒復(fù)隨條補正,詳舉所由。《廣雅》諸刻本以明畢效欽本為最善,凡諸本皆誤,而畢本未誤者,不在補正之列。最后一卷,子引之嘗習(xí)其義,亦即存其說。竊放范氏《谷梁傳集解》子弟列名之例,博訪通人,載稽前典,義或易曉,略而不論,于所不知,蓋闕如也。后有好學(xué)深思之士,匡所不及,企而望之!
嘉慶元年正月,高郵王念孫敘。
王念孫(1744年 ——1832年),江蘇高郵人,字懷祖,號石臞。是從戴震,提出就古音以求古意的原則,建立義通說;注意以形音義互相推求,多有創(chuàng)見。著有《廣雅疏證》《讀書雜志》《古韻譜》等。
《廣雅疏證》整理本序
廣雅疏證序
自序
上廣雅表
卷第一上 釋詁
卷第一下 釋詁
卷第二上 釋詁
卷第二下 釋詁
卷第三上 釋詁
卷第三下 釋詁
卷第四上 釋詁
卷第四下 釋詁
卷第五上 釋言
卷第五下 釋言
卷第六上 釋訓(xùn)
卷第六下 釋親
卷第七上 釋宮
卷第七下 釋器
卷第八上 釋器
卷第八下 釋樂
卷第九上 釋天
卷第九下 釋地 釋邱 釋山 釋水
卷第十上 釋草 釋木
卷第十下 釋蟲 釋魚 釋鳥 釋獸 釋獸
獲者,《史記�6�1屈原傳》云:‘不獲世之滋垢,皭然泥而不滓者也!@,猶辱也,《士昬禮》注云‘以白造緇曰辱’是也!斗窖浴罚骸G淮海岱雜齊之閑罵奴曰臧,罵婢曰獲。齊之北鄙、燕之北郊,凡民男而壻婢謂之臧,女而婦奴謂之獲!嗳柚x也。上文云:‘濩、辱,污也!疄C’與‘獲’古亦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