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言 羅素--引領西方分析思潮的一代大哲 


被學術界公認的羅素研究專家伍德(Alan Wood)曾這樣評價說：“羅素是沒有哲學的哲學家，但這同樣的觀點也可表述為，他是所有哲學的哲學家�！� 另一位著名羅素傳記作家摩爾海德（Moorehead）將羅素尊為“最后一位大眾智者”。 在哲學史上，幾乎沒有人像羅素一樣經歷了那么多的思想演變，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我決不恥于變化。正如著名哲學家桑塔亞那（G.Santayana，1863－1952）所指出的，羅素的思想不斷地在變，他的每一部新著作或每一次新講演都在改變著自己學說的一部分。英國學者斯蒂文斯（Graham Stevens）評價說：“羅素也許比任何其他哲學家更勇于公開承認自己的錯誤，并對早先失敗的理論試圖進行修改。” 著名英國科學哲學家兼哲學史家布勞德（C. D. Broad ）也說道：羅素“每幾年就會創(chuàng)造出某種新的哲學�！钡拇_，多變性、過渡性和不穩(wěn)定性正是羅素哲學的主要特點之一。為什么羅素具有這個特點？為什么他的哲學具有較強的生命力？最根本的原因是他基本跟上了自然科學的潮流，注意汲取人類知識的精華。 


一、羅素哲學是三對發(fā)展線索的交匯點 


我們可以發(fā)現，羅素的思想是哲學史上三對發(fā)展線索的“交叉點”。 
其一，新現象主義 (Neo-phenomenologism)與新實體主義(Neo-substantialism) 的“交叉點”。自然科學的發(fā)展要求不斷地得到哲學的概括和認識論的解答，從而迫使哲學觀經常改換自己的形式，只要是守舊，都已不能夠應付自然科學對于世界觀的挑戰(zhàn)。從1894年至1898年，羅素認為有可能用形而上學（指玄學）來證明有關宇宙的各種事物。羅素最初傾向于新黑格爾主義，以后轉為新實體主義和新實在主義，然后又從后者轉變成為多元的現象主義。被分析哲學史為形而上學（玄學）的實體主義是亞里士多德以來傳統(tǒng)西方哲學的發(fā)展主流，一直到近代，休謨與康德以現象主義顛覆了實體主義主宰。在分析哲學家中，羅素是最形而上學（指玄學）的一位。在早期，羅素將語言的哲學研究看成是“哲學語法的構建”，也是形而上學（指玄學）的一個準備階段，即作為實現形而上學目標的實在特性的途徑。羅素雖然主張哲學不解決根本問題，卻又認為由于不可避免仍需要解決。他就是以這種態(tài)度來對待所謂心物關系的。他還提到，雖然自己一直相信哲學的基本工作都是邏輯的，但仍然以形而上學為論題。后來，羅素的《心的哲學》和《我們關于外部世界的知識》是以馬赫感覺論為出發(fā)點，根據當時數理邏輯的發(fā)展寫成的，同卡爾納普的名著《世界的邏輯構造》一樣，企圖發(fā)展馬赫的現象主義。羅素把世界僅歸結為一種構造甚至一種主觀的構造，這是其現象主義的典型表現。但羅素以某種構造入手考慮問題仍不失為一種有益的方法�，F代科學的發(fā)展使哲學物質觀必須適應新的要求，而羅素等人對物質觀的探討是值得借鑒的。 
一般來說，羅素并不直接認同“純粹的”唯物論，但從某一側面則肯定了它的某些合理性，而經常用“實在論”來代替某種形式的唯物論，甚至用實在論作為與唯心論對立的哲學范疇；例如他認為唯物論“在哲學家中很少見，但在一些時期的科學家中卻很普遍”； “唯心論主張，除了思想沒有其他什么東西能被認識，而我們所知的實在都是精神性的；相反，實在論則強調，我們以感覺直接認識客體……”； “……所有我主張的是，避開那些困擾實在論和唯心論的難題，還要避開它們那些已被邏輯分析所揭示出的歧義性概念。” 正是在哲學觀新舊形式的再一次交替之際，羅素利用自然科學的某些成果，試圖用一種所謂新自然主義與新中立主義的態(tài)度來解釋世界，即貫徹休謨的第三條路線，形成了自己的邏輯原子論和中立一元論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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