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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邊界的符號學 穿越符號開放網(wǎng)絡的解釋路徑
隨著人類知識的成長,符號學的邊界也在不斷擴大,在當今這個全球信息交流不斷加速的時代,擁有一個全球性的符號學方法論已經(jīng)變得十分必要。
為此,《打開邊界的符號學 穿越符號開放網(wǎng)絡的解釋路徑》通過重點研究符號學領(lǐng)域的諸多杰出學者們的理論思想,不僅對符號學的邊界進行了考察,還證明了符號學涉及的不只是一門普遍科學的理論知識,更是整個社會、每個人的日常生活以及所有一般科學的總體性秩序,甚至可以說是這一切得以成立的基礎。 蘇珊和奧古斯托深度解讀了新時代下的符號開放網(wǎng)絡,為讀者們展示了從符號學的起源到總體符號學的未來這一與我們的生活緊密相關(guān)的符號學全景。
《打開邊界的符號學 穿越符號開放網(wǎng)絡的解釋路徑》一書是當代符號學的重要著作,不僅考察了符號學在新世紀展開的全新研究,尤其是倫理符號學和環(huán)境符號學等新的領(lǐng)域,同時還系統(tǒng)性地介紹了符號學史上的幾位極其重要的符號學家以及他們的符號學理論,為想要系統(tǒng)性地了解符號學的讀者們提供了極為重要的參考。
《打開邊界的符號學》中譯本序
作為一般理論、一門科學或一門學說,今天的符號學漸趨成為“總體符號學”;此處的“總體”表明一種方向、一種趨勢、一項工程。因此,總體符號學是打開邊界的符號學。符號、傳達、解釋是生物專有的特權(quán)。憑借“總體性”或“全局性”方法走近符號學,對“符號的生命”的研究立刻與對“生命的符號”的關(guān)注聯(lián)系起來。符號過程源于生命最初的萌芽。而今天的符號科學幾乎完全局限于帶有人類本位主義、語言本位主義、語音本位主義、字母本位主義和種族本位主義偏見的、“研究社會生活內(nèi)部的符號生命的科學”(索緒爾語)。 無論如何,“傳達”不是內(nèi)部的內(nèi)容外顯的外位化過程。按照這種理念,傳達好比一種電子任務,它由一個生命(電子任務發(fā)布者)發(fā)出,發(fā)生于被視作起點的電子任務發(fā)布者和另一個被視作終點的生命(接收者)之間,因此,傳達就發(fā)生于一個充當信息發(fā)布者角色的生命與另一個充當信息接收者的生命之間。根據(jù)這一模式,由一種能夠傳達的生命,一種首先存在,然后傳達的生命,亦即,一種先于、獨立于其傳達行為而存在的生命。但恰恰相反,本書作者持有的觀點是,傳達就是生物特有的特征,就是存在的條件,就是生命的條件。 四卷本巨著《符號學:自然與文化的符號理論基礎指南》(Posner,Robering與Sebeok,1997—2004)的總體規(guī)劃無疑是直接表達當今符號學究竟是什么:總體符號學、打開邊界的符號學、具有跨學科研究方法特征的符號學,它包容醫(yī)學、物理學、化學、生物學、心理學、社會學、經(jīng)濟學、數(shù)學、邏輯學、語法學、文體學、詩學、音樂學、美學、哲學等等。 總體符號學或生命符號學的研究對象是符號域。該術(shù)語來自尤里·M。洛特曼(Lotman,1991),但西比奧克(“總體符號學”,1994a;現(xiàn)收錄于Sebeok,2001b)比洛特曼在更廣義的意義上理解符號域。洛特曼將“符號域”這個術(shù)語的指稱范圍局限于人類文化,并聲稱,在如此理解的符號域之外不會發(fā)生傳達(參見Lotman,1991:123—124)。相反,總體符號學認為符號過程與生命完全一致(在這一意義上,總體符號學就是“生命符號學”);從總體符號學視角看,符號域等同于生物域——該術(shù)語是由弗拉基米爾·韋爾納茨基于1926年在俄語中發(fā)明的——因此,符號域便成了符號生物域?傮w符號學昭示了符號網(wǎng)絡的擴展性和一致性,這個網(wǎng)絡包括洛特曼意義上的,由人類、人類文化、符號、象征和人工制品等構(gòu)成的符號域。但總體符號學強調(diào)這樣一個事實:該符號域是更寬泛得多的符號域(即符號生物域)的一部分,這是人類從未離開過的符號網(wǎng)絡,而且,就他們作為生物而言,永遠不會離開。 關(guān)于人類世界,符號學必須反思一下埃德蒙德·胡塞爾稱為已經(jīng)給定、已經(jīng)完成、已經(jīng)構(gòu)成、已經(jīng)確定的世界的可能性條件。重點關(guān)注選擇性規(guī)劃的世界批評性分析需要這種反思。我們的觀點是,今天的符號學正在執(zhí)行胡塞爾稱之為建構(gòu)現(xiàn)象學的總?cè)蝿。他?948年出版的《經(jīng)驗與判斷》中明確指出,建構(gòu)現(xiàn)象學的目的是描述建構(gòu)一個可能的世界的全部復雜運作。探尋世界如何建構(gòu)指的是,研究一般世界的基本形式,而不是研究我們這個現(xiàn)實中實際存在的世界。這就意味著,我們不僅要從真實性、現(xiàn)實性和歷史性角度,而且要從潛在性和可能性角度去研究人類世界的建模結(jié)構(gòu)與過程。這種研究的特殊性還表現(xiàn)在,它關(guān)涉種族特有的建構(gòu)世界的方式。事實上,人類與其他動物不同,他能夠建構(gòu)無數(shù)可能的世界。對于西比奧克來說,人類的世界建模工具可以稱作“語言”。這一能力是人類所特有的。實際上,與所有其他物種不同,唯有人類能夠建構(gòu)無數(shù)真實或想象的、具體或虛幻的世界,而不僅僅是一個世界(參見Sebeok,1991a)。 符號的解釋項是第一個符號在解釋者心中創(chuàng)造的另一個符號,“一個對等的符號,或者也許是一個更為發(fā)達的符號”(Peirce,CP2。228)。因此,解釋項符號不可能等同于被解釋符號;它不可能是一種重復,正是因為它是經(jīng)過中介促成的,是解釋性的,因而永遠是新的。對于第一個符號來說,解釋項是一種反應。它就這樣開啟了一個新的符號過程。從這一意義上說,它是一個更為發(fā)達的符號。作為符號,解釋項決定另一符號,而這一符號又會充當解釋項:因此,解釋項通往新的符號過程,發(fā)展著符號過程,是新的符號事件。因此,符號的意義是一種反應,是一個解釋項,這種反應或解釋項需要另一反應或解釋項。這暗示了符號與符號過程的對話性。一個符號在另一對它作出反應的符號中獲得意義,而這另一符號也會成為符號,條件是,另外再有一個符號對它作出反應,對它進行解釋;如此往復,以至無窮。用我們的術(shù)語來表述,符號過程三分關(guān)系中的“第一符號”,即通過符號中介而獲得意義的對象,是被解釋項,而賦予意義的是解釋項;解釋項可以分為兩種主要類型。 允許符號識別的解釋項是識別解釋項。這樣的解釋項與信號、符碼和符號系統(tǒng)有關(guān)。一個符號的具體解釋項,即解釋其實際意義的解釋項,可以叫做應答性理解解釋項。這第二類型的解釋項并不局限于識別被解釋項,而是表達它的符用意義,賦予它介入和參與的關(guān)系:解釋項對被解釋項作出反應,對它表明了立場。 雅克布·馮·烏克斯庫爾的“功能圈”是一個意義生成過程模式。因此,它在結(jié)構(gòu)上也具有對話性,它關(guān)涉“如果……那么……”類型的推理。在“功能圈”中,“客觀連接結(jié)構(gòu)”所產(chǎn)生的解釋對象變成解釋結(jié)果(由信號配置表征于有機體中),再由解釋項翻譯成引發(fā)某一行為使之成為“連接結(jié)構(gòu)”的行為意向。這里的關(guān)鍵是,在這樣描述的“功能圈”中,被解釋項(解釋對象)與解釋項(它由另一解釋項來解釋,依此類推)之間建立起了對話關(guān)系。解釋項并不局限于識別被解釋項,而是與之建立一種互動關(guān)系。 不僅“功能圈”具有對話性,而且反過來,從嚴格意義上理解的傳達也可依據(jù)“功能圈”來分析。換言之,在一個試圖就某個物體傳達某種意義的信息發(fā)送者與信息接收者之間的對話性傳達關(guān)系也可依據(jù)“功能圈”模式來考察。 這一自我再生系統(tǒng)理論與淺薄的對話思想是不相容的,無論這種對話思想是基于將傳達描述為從信源到信宿的線性因果關(guān)系的傳達模式,還是基于受話輪轉(zhuǎn)換規(guī)則支配的會話模式。 關(guān)于對話性,理解為打開邊界的符號學的總體符號學也進一步發(fā)展了巴赫金及其“小組”提出的符號理論。對于巴赫金來說,對話是一個人的身體介入另一個人的身體的體現(xiàn)方式——(認為身體具有個體性、孤立性、自治性這樣的想法只是一種幻覺)。身體之間相互關(guān)聯(lián)性和肉體交互性通過“怪誕身體”形象(參見Bakhtin,1965)最為充分地表現(xiàn)于大眾文化、公眾領(lǐng)域的大眾化語言和狂歡節(jié)面具。相對于康德的“純粹理性批判”和薩特的“辯證理性批判”,巴赫金發(fā)起了我們稱之為“對話理性批判”的運動。正如“怪誕身體”隱含于他者身體之中一樣,自我以對話方式隱含于他性之中。事實上,我們已經(jīng)說明,對話與身體密切相關(guān)。 巴赫金的對話性不能與他的生物符號學思想隔離開來理解;谠摲栍^,巴赫金批判了個人主觀主義和抽象客觀主義。對話關(guān)系不僅存在于嚴格意義上的人類世界,而且存在于更廣泛的生物世界。由巴赫金從哲學層面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從藝術(shù)層面發(fā)起的“哥白尼式革命”關(guān)系到以全部的生命、需要、思想和行為參與到他者(包括人與非人)的生命之中的人。 這就是與世界和他者身體之間具有重要的、牢不可摧的關(guān)系的身體。關(guān)注中心由身份(無論是個體的,如自我意識,還是集體的,即社團、歷史性語言或整個文化系統(tǒng))向異他性的轉(zhuǎn)移本身就是一種哥白尼式革命(Ponzio,1997a)。隨著這樣的革命中心轉(zhuǎn)移,巴赫金的對話理性批判不僅開始質(zhì)疑西方哲學總的趨向,而且還質(zhì)疑催生西方哲學的文化主流趨向。 將符號學從語言本位主義中解放出來的過程應該歸功于音樂語言。相對于符號學和其他符號和語言科學,音樂被證明是依據(jù)言語語言范式難以對付的主題。音樂語言是對語音本位主義的符號過程研究方法抵制最強烈的語言。音樂符號學必須回答這一問題:“哪種符號學是音樂符號學?”當涉及音樂時,符號學必須做好質(zhì)疑自己的范疇和方法的準備。在符號學是“音樂符號學”的條件下,音樂可以理解為符號過程。此處的“音樂符號學”不是指應用于音樂的符號學,而是指音樂的符號學視角。若沒有聆聽,音樂則不可設想,所以,音樂符號學就是傾聽符號學。符號學應該首先采取傾聽的態(tài)度,而不是依據(jù)業(yè)已存在的范疇質(zhì)疑不同的符號類型。總體符號學之總體性不僅是從范圍來理解,更是從傾聽的能力來理解(參見Ponzio,1993a:138—154;Lomuto與Ponzio,1997)。 醫(yī)學上的聽診即起于聽。在古希臘,音樂被認為具有治療特征。另一方面,符號學從癥候?qū)W(或曰醫(yī)學癥狀學)發(fā)展而來。蓋倫認為癥候?qū)W是醫(yī)學的主要分支之一。 今天的醫(yī)學具有“生命權(quán)力”的功能,可以提高使身體從屬于生命政治的知識力量的技術(shù)(這受到米歇爾·?碌呐険簦。醫(yī)學促成身體有控制地插入生產(chǎn)系統(tǒng)。今天的醫(yī)學科學有其專業(yè)研究,同時將身體視為自足的實體,強化了個體作為一個對他者漠不關(guān)心的獨立身份的主導性思想。在這樣的語境下,傾聽變成“直截了當?shù)、意義明確的聆聽”,變成法律或“話語秩序”(Foucault,1970)強加的聆聽,變成“應用式的聆聽”、“想聽見”、強制說話并意義明確地表述。傾聽是一回事,而想聽見則是另一回事。傾聽是應答性理解:“傾聽就是說話,”巴特(Barthes與Havas,1977:989—990)的這一說法與巴赫金很相似;傾聽關(guān)注的中心是構(gòu)成符號的對話性。相反,聽見,或想聽見、“應用式聽”都排除了應答性的傾聽。因此,它屬于固定了提問與應答角色的、將傾聽與應答性理解隔離開來的“封閉的話語世界”(馬爾庫塞)。理解為對話和應答性理解的傾聽會不斷生成新的能指和解釋項,卻不會使意義固定不變。相反,“應用式”聽將能指和解釋項固定在刻板的言語角色的網(wǎng)絡之中:它維護著“信徒、弟子、患者古老的位置”(Barthes與Havas,1977:990)。 傾聽對于總體符號學,對于隨時調(diào)整自己,從而保持與意義生成的宇宙一致,并理解這個宇宙的能力具有決定性作用。就社會和文化生活中被激怒的個人主義和當前科學研究中的“過度專業(yè)化危機”而言,存在分離主義和以偏概全的不同傾向(無論是疏忽所致,還是存心欺詐);對于批評性地討論分離主義和這些不同趨向來說,傾聽是很有必要的。傾聽的能力是將符號學與其早期作為癥候?qū)W的使命聯(lián)系起來的前提。假如考慮到生命與符號過程的趨同,符號學對整個星球上的生命感興趣,假如研究符號最初的動機之一就“健康”,那么,今天的符號學在全球化時代不容忽視的一項任務是呼吁人們關(guān)注生命。 現(xiàn)在總結(jié)一下我們相信符號學的未來需要具備的條件,這正是巴里—萊切符號學計劃,這些條件歸納為以下十點: 第一,符號學必須建立于一套一般符號理論基礎之上。此一般理論與相關(guān)的符號概念必須避免符號學(尤其是索緒爾的符號論)常呈現(xiàn)出來的局限性:換言之,一般符號理論必須避免語言本位主義。語言本位主義視言語符號為一般符號,因而視語言學為符號學的典型科學。(從這一觀點看,巴特說得沒錯:符號論受語言本位主義的影響,結(jié)果被納入語言學之中,盡管索緒爾原來的意圖是將語言學納入符號論。) 一般符號理論所提出的一般符號模式的建構(gòu)不可基于言語符號。這種語言本位主義的符號學研究方法建立于下述謬誤的基礎之上:我們研究任何類型的符號唯有通過言說、通過言語符號才能完成。關(guān)于一般符號模式的建構(gòu),我們的模式應該使符號最難以進行言語翻譯、最具抵抗力、最難以簡化、最具他性。有一種符號對這些特征作出了響應,那就是音樂符號,亦即音樂語言。音樂符號回避了話語的帝國主義。因此,音樂符號的研究不能使用符號論中實際發(fā)生的語言本位主義符號學研究方法。 第二,理解為一般符號理論的符號學必須是音樂符號學。換言之,一般符號理論應該參照音樂語言符號,以此驗證其本身的一般特征,驗證其作為普通符號學的效力。這不是將符號學應用于音樂的問題,而是建構(gòu)一種考慮音樂的符號學研究方法:在這一意義上,“音樂”是主格而不是賓格。 第三,普通符號學是音樂符號學的一個直接結(jié)果是:一般符號理論將音樂的基本要素作為它的方法論條件:傾聽的能力。 符號學方法論即傾聽方法論。傾聽是應答性理解的解釋項,傾聽具有好客的氣度:它歡迎其他符號,歡迎他者符號,歡迎具有他性的符號(一些符號的他性程度如此之高,我們一般只能以否定形式對其命名,即,非言語符號)進入符號學之家,進入符號學大廈。傾聽是一般符號理論的條件。 第四,關(guān)于符號學的范圍,它必須朝著總體符號學方向發(fā)展。這方面的典范之作是托馬斯·A。西比奧克2001年出版的《總體符號學》,他于同年去世;這是他去世之前和他開始自己的研究以來發(fā)表的最后一部作品。符號學應該繪制一幅總的藍圖,無論我們的符號研究興趣是在什么具體領(lǐng)域,我們都能了解自己的方位:“你在這兒。”, 第五,作為一門科學,符號學應該意識到其可能性條件。作為一門科學,符號學建立于一種特殊的能力基礎之上,這是人類這一符號動物特有的使用符號的能力。這是一種元符號過程能力,它將人類與所有其他生物(僅具符號過程能力)區(qū)別了開來。 第六,與理解為人類所特有的元符號過程的符號學不同,作為一門科學的符號學體現(xiàn)為元符號學。假如人類是元符號過程動物,那符號學家——進行符號科學實踐的人——就是元符號學動物。 第七,作為反思符號的能力,元符號過程與責任相關(guān)聯(lián):唯有人類(現(xiàn)存動物中唯一的符號動物)能夠解釋符號和符號行為,唯有人類能夠解釋自我。因此,人類負有責任,是責任的主體。符號學家實踐元符號學,因而肩負雙重責任:身為符號學家,他/她必須為自己和他人負責,而作為總體符號學家,他/她必須為整個地球上的生命負責。 第八,符號學是一門批評性科學,這不僅是從康德意義上說,即,它審視其自身的可能性條件。符號學是一門批評性科學還因為它會質(zhì)疑當今的人類世界,其質(zhì)疑的依據(jù)是,這不是唯一可能的世界,這不是某保守意識形態(tài)所確立的終極性世界。批評符號學視世界為一個可能的世界,眾多可能的世界中的一個,亦即,一個可以受辯駁的世界。 第九,作為總體符號學,作為元符號學,作為(上述雙重意義上的)批評符號學,作為負有雙重責任的符號學,符號學必須以這個星球上的生命為研究對象——這不僅是從認知意義上,而且是從實際意義上來說的。換言之,符號學必須關(guān)心生命。從這點看,符號學必須恢復與醫(yī)學癥狀學之間的關(guān)系。而這不僅僅是一個歷史問題,一個記住源頭的問題。更為激進地說,我們發(fā)出的信號是一個意識形態(tài)綱領(lǐng)性秩序的問題。 從這一觀點看,如前所述,符號學就是傾聽,就是求助于傾聽。這里的傾聽不是從包含符號學的一般符號理論的意義上去理解,而是從醫(yī)學意義上理解;從醫(yī)學癥狀學或癥候?qū)W意義上說,符號學就是傾聽。符號學必須傾聽當今全球化世界的癥狀,識別不適與疾病的各種不同表現(xiàn)——包括社會關(guān)系、國際關(guān)系、個人生活、環(huán)境、整個地球上的生命中的不適于疾病。 其目的是進行診斷和預后,并針對即將走向自我毀滅的全球化的世界,提出可能的療法,為總體化、為健康的符號過程創(chuàng)造美好的未來。 第十,權(quán)當結(jié)語:整個計劃描繪了具有巴里—萊切符號學學派特色的符號學的方向,我們對其施以洗禮,將它命名為符號倫理學。
蘇珊·彼得里利,意大利著名的符號學家和語言學家,巴里大學語言實踐和文本分析系教授。為在意大利傳播西比奧克的符號學理論,尤其是他的總體符號學理論,作出了重要的貢獻。
奧古斯托·蓬齊奧,意大利著名符號學家和哲學家,自1980年起在巴里大學語言實踐和文本分析系任教授,于2015年退休并成為該校名譽教授。他同時也是一位著名的翻譯家,曾為意大利翻譯引進了西班牙的彼得、巴赫金、列維納斯、馬克思等人的諸多著作。
原著序
中譯本序 導言:步入符號學之旅 第一部分:符號學與符號學家 第一章 述記:從皮爾斯到其他 1.1 擺在皮爾斯案頭的問題 1.2 更多的問題聚焦:主體、身體與符號 1.3 皮爾斯符號學中被忽略的重要方面 第二章 關(guān)于維爾比 2.1 緣何“表意學”?對意義理論的貢獻及其他 2.2 啟程:訓詁與圣經(jīng) 2.3 將表意學理解為“生物感知學” 第三章 關(guān)于巴赫金 3.1 作為對話理性批判的語言哲學 3.2 跨學科視角和解總體化方法 第四章 關(guān)于莫里斯 4.1 行為主義符號學與實用主義符號學 4.2 符號學與生物學 4.3 符號、符號活動的維度,指稱物和語言 第五章 關(guān)于西比奧克 5.1 建模系統(tǒng)理論與總體符號學 5.2 符號學與符號活動 5.3 西比奧克的作品與符號活動的命運 5.4 西比奧克的符號學與教育 第六章 關(guān)于羅瑟—蘭迪 6.1 羅瑟—蘭迪的語言哲學 6.2 多形式研究之旅的軌跡 6.3 交際、大眾媒體與意識形態(tài)批判 6.4 在“意識形態(tài)”與“人文科學”之間的羅瑟—蘭迪 第七章 關(guān)于艾柯 7.1 從解碼到解釋 7.2 解釋與應答性理解 第二部分 建模、書寫和他性 第八章 建模和他者 8.1 建模、交流和對話性 8.2 身份、他者性及作為建模工具的原始義 8.3 作為建模工具的書寫 第九章 書寫和對話 9.1 對話、他性和書寫 9.2 對話與狂歡化書寫 9.3 小說和戲劇中的對話與復調(diào) 9.4 在全球交流時代說故事:黑人的書面—口語文學 第三部分 謂詞判斷、辯論和傳播 第十章 理解和誤解 10.1 謂詞判斷的符號譜系學 10.2 客觀的誤解和語言的神秘化 第十一章 全球交流中的封閉群體和開放群體 11.1 全球交流中的邏輯、論證和對話 11.2 赫爾辛基會議的論證邏輯和傳播—生產(chǎn)意識形態(tài) 11.3 符號機器:語言工作和全球交流 11.4 他性和交流:從封閉群體到開放群體 第十二章 全球交流、生物符號學與符號倫理學 12.1 符號倫理學、群體和他性 12.2 生物倫理學、生命符號學和全球交流 術(shù)語表 參考文獻 索引
I.1 符號學的兩個意義
“符號學”既指專門的人類符號過程,也指一般符號科學。 按照第一意義來看,符號學和人類具體的元符號過程能力相關(guān)。在包含符號過程的生命世界里,人類的符號過程具有元符號過程的特征——即反思符號的可能。我們可將符號作為解釋的對象來處理,它們與我們對它的反應無異。但我們也可以這樣處理符號:懸置我們對它的反應,從而得以對它進行審視。 在《形而上學》開頭,亞里士多德正確指出,探求知識是人的本性。從他這一說法我們可以進一步說,探尋符號是人的本性。人類符號過程是以符號學而呈現(xiàn)的。作為人類符號過程的符號學在整個宇宙中都可以探尋可以看作符號的意義。然而,人類思想史告訴我們,如果以這樣的方式來對待符號學,那就會出現(xiàn)使人類符號過程“絕對化”、過于簡單化地將人類符號過程視同符號過程本身的危險。 按照第二意義來看,符號學是有關(guān)符號的研究。有些學者視符號學為一門學科或科學(索緒爾),有些學者視其為一種理論(莫里斯),還有一些學者視其為一種學說(西比奧克)。符號學作為一個研究領(lǐng)域,可以包括有機體的世界,或曰生物界(西比奧克),或者也可以包括整個充滿符號的宇宙(皮爾斯)。在這樣的情況下,符號學就是一種“總體符號學”。或者反過來,我們可以將其研究范圍局限于言語和非言語的人類符號過程。這種情況下,我們就陷入到有局限的、人類本位主義的符號學研究的危險之中。 符號過程就是某物充當符號的過程、關(guān)系或環(huán)境。符號與符號過程不可分離。要使某物成為符號,必須有其他某物在場。這第二件事物叫作解釋項。解釋項本身就是符號,因而和另一解釋項相聯(lián)系,依此類推,從而形成一個開放的、無限的解釋項鏈(見I.3)。 這一切意味著:對于每一個符號來說都有一個符號過程。每一個符號是其符號過程的一部分,無法從中分離。這類似于細胞與細胞所形成的細胞組織之間的關(guān)系。而每個符號過程又和其他符號過程相聯(lián)系。所有符號連接在一起,形成一根無限的鏈;對符號來說,符號過程形成了一種網(wǎng)絡。正如符號是符號過程的一部分,符號過程也是符號網(wǎng)絡的一部分。 符號的研究已經(jīng)沿著各種不同方向、在各種不同的領(lǐng)域獲得了發(fā)展。以下僅僅是已經(jīng)發(fā)展起來的一些研究視角(及其最重要的代表人物):語言符號學(索緒爾、葉姆斯列夫);語言—人類—文化符號學(雅各布森、洛特曼);心理符號學(弗洛伊德、布勒、維果茨基);哲學符號學(皮爾斯、維爾比、奧格登與理查茲、維特根斯坦、莫里斯、卡西爾);文學批評符號學(巴赫金);生物符號學(羅馬尼斯、雅克布·馮·烏克斯庫爾與托爾·馮·烏克斯庫爾、雅各布、莫諾);數(shù)學—拓撲學符號學(托姆)。因為符號學已經(jīng)拓展至很多不同領(lǐng)域,所以托馬斯·A. 西比奧克的研究視角則顯得與眾不同。 鑒別符號學各種不同概念之間的差異的一種方法是:就考察一個術(shù)語symbol。這個術(shù)語已經(jīng)被用作sign(符號)的替代性術(shù)語,具有好幾個不同意義(有時甚至是相反的意義)。該術(shù)語無論在日常話語還是在哲學—科學話語(包括符號學話語)中都是多義詞。 在《符號形式哲學》(Cassirer,1923—1929)中,恩斯特·卡西爾將symbol用作sign的同義詞。人通過符號建構(gòu)文化,因此是一種符號動物。符號與符號形式相關(guān)聯(lián),這催生了卡西爾的符號理性批判,或者說,對文化的不同方面(包括語言、神話和宗教)的批判。 對于奧格登和理查茲來說(Ogden與Richards,1923),symbol也表示sign。他們的符號模式是從符號(他們稱為symbol)、思維(或指稱關(guān)系)與指稱物之間的相互關(guān)系來呈現(xiàn)意義的。 在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思想中,一個symbol是一種特殊的符號。事實上,對于弗洛伊德和后來具有精神分析傾向的思想家來說,一個symbol就是一種特別的符號,就揭示無意識而言,它是表示各種精神的或夢的活動的符號。無意識以被象征物的符號表現(xiàn)意識,與此同時產(chǎn)生一種屏蔽和保護功能。 對于皮爾斯來說,symbol也是一種特殊的符號:它是一種“由于習慣(我使用這個術(shù)語包括自然傾向)的緣故”所導致的符號(CP 4.531)。 在查爾斯·莫里斯看來,一個symbol是代替另一符號的符號,是可以作為行為向?qū)У姆朳參見Morris,1971(1946),I:8]。 在約翰·杜威的陳述中(Dewey,1938,導言),一個symbol就是一種任意性的或規(guī)約性的符號。 對于費迪南·德·索緒爾(Saussure,1916,第一章)來說,symbol也是一種特殊的符號。但索緒爾認為,符號并不完全是任意的,因此有別于言語符號。相對于言語符號,符號的能指與所指之間的關(guān)系總是有點規(guī)約性(如同標志司法正義的不同級別一樣),從不是完全任意的。 據(jù)阿福林切夫(Averinchev,1971)提供的百科詞條“symbol”,米哈伊爾·米·巴赫金(Bakhtin,1974)從同一性與異他性或他性之間的辯證關(guān)系考慮,將symbol描述為一種最需要應答性理解的符號。這種符號包括統(tǒng)一性的神秘之溫,自我與他者的并列,愛之溫與無關(guān)之冷,并列與比較。符號不可能局限于一個直接的語境;相反,它與遙遠的語境相關(guān),這便解釋了它對異他性的開放性。 由于托馬斯·A. 西比奧克的研究,自從20世紀60年代以來,一種新的符號學思潮——可以稱為“總體符號學”(Sebeok,2001a)或“生命符號學”(Ponzio與Petrilli,2001;2002)的思潮——逐漸發(fā)展起來。西比奧克擴展了傳統(tǒng)符號學——亦即符號論——的邊界,傳統(tǒng)符號學將自己的研究局限于言語范式,因而犯了部分代替整體的錯誤。西比奧克給這一符號學概念貼以“次傳統(tǒng)”的標簽,而他要推動的是他稱之為“主傳統(tǒng)”的符號學的發(fā)展,該傳統(tǒng)由約翰·洛克和皮爾斯所代表,由希波克拉底和蓋倫關(guān)于符號與癥狀的早期著作所代表。 西比奧克對符號生命的全局式研究方法與符號學“主傳統(tǒng)”是吻合的。西比奧克是基于自己對人類本位主義和語言本位主義的符號學理論與實踐的批評而提出自己的符號學研究方法的。在對符號科學或符號“學說”邊界的探索中(參見其1976年出版的《對符號學說的貢獻》一書),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西比奧克不再關(guān)注符號學究竟是“科學”,還是“理論”,或是“學說”的爭論,他將符號學領(lǐng)域進行了擴展,包含了動物符號學(zoosemiotics是西比奧克于1963年提出的一個術(shù)語),甚至包含了更為寬泛的生物符號學和內(nèi)符號學。在西比奧克的概念中,符號科學不僅僅是“研究社會生活內(nèi)部的符號生命的”科學(索緒爾)——即對文化交流的研究——它還是從生物符號視角對交際行為所作的研究。 西比奧克的總體符號學的獨特之處在于其巨大的寬泛性。這種普泛性研究符號學的方法體現(xiàn)于最近一部對當今符號學具有重大意義的作品:《符號學:自然與文化的符號理論基礎指南》(第一、第二卷分別出版于1997年和1998年,第三、第四卷出版于2004年)。這部由西比奧克和羅蘭·波斯納、克勞斯·羅伯林主編的作品共計四卷,三千多頁,呈現(xiàn)了來自35個國家175位作者的178篇文章。它代表了描寫符號學和應用符號學的最新研究現(xiàn)狀;它已不僅僅是單個學科甚至跨學科領(lǐng)域研究的文集。其觸角伸向了醫(yī)學、物理學、化學、生物學、心理學、社會學、經(jīng)濟學、數(shù)學、邏輯學、語法學、文體學、詩學、音樂學、美學、哲學等等。該指南依據(jù)第一至第三章的文章所闡述的總體符號學總的原則,收錄的文章不僅僅局限于跟人類文化(包括社會機構(gòu)、日常人類交際、機器信息加工、科學研究中的人類認知過程、文學作品、音樂和其他各種藝術(shù)的生產(chǎn)與闡釋,等等)相關(guān)的符號過程的研究。除了這些方面(即人類文化的研究)以外,該指南還呈現(xiàn)了涉及人類以外動物的、涉及有機體新陳代謝的、涉及所有生物行為的符號過程和交際活動的研究。 I.2 主角:符號 我們要講述一下“符號”在符號學不同發(fā)展階段和不同符號學流派中的歷程。但在這之前,我們必須給我們的主角提供一個“人像拼片”(雖然我們意識到,如果皮爾斯所言不虛——符號學的中心概念不是符號而是符號過程——那么,“主角”就是一個幻覺。參見Fisch,1978:41)。誠然,符號很難界定,唯有同意西比奧克的說法:“符號就是符號! 我們已經(jīng)注意到,符號與符號過程(即符號與其他符號之間的關(guān)系、發(fā)生關(guān)系的過程和環(huán)境)不可分離。 當然,有不同的符號概念。符號可以是索緒爾意義上的二元(能指/所指)符號結(jié)構(gòu)或是皮爾斯意義上的三元(再現(xiàn)體/對象/解釋項)符號結(jié)構(gòu)中的一個因素。 在我們的術(shù)語中,構(gòu)成符號的基本概念包括被解釋項和解釋項,其中解釋項使得被解釋項成為可能。符號得以存在,就必須既有一個被解釋項符號,也有一個解釋項符號——換言之,必須有一個物體充當解釋項的被解釋項。皮爾斯認為,某物能夠充當符號的最基本的關(guān)系是三分結(jié)構(gòu),涉及以下方面:(1)某種客觀的東西(未必是一個具體有形的物體),它是預先存在的、自在的,在這一意義上相對于解釋來說是“物質(zhì)的”(即皮爾斯的“對象”);(2)被解釋項,即“有意義”的那一物體(皮爾斯的“符號”);(3)解釋項,對象只有通過它才獲得意義。符號被簡約為最基本的術(shù)語,呈現(xiàn)以上三方面的內(nèi)容。當我們下面再談起“被解釋項—解釋項”關(guān)系時,我們指的是一個(簡約的、抽象的)三分結(jié)構(gòu)關(guān)系,被解釋項暗含了解釋的對象,因此,這一表達總是理解為“對象—被解釋項—解釋項”。 被解釋項因為受到解釋而成為一個符號成分,但反過來,解釋項也是一個符號成分,是一個可以生成新符號的符號成分。因此,正如皮爾斯的“無限符號過程”概念(即:一個解釋項到另一解釋項無限延展的符號鏈)所描述的那樣,哪里有符號,哪里就立刻有兩個符號;由于解釋項可以生成新符號,馬上就有了三個符號;依此類推。 從解釋的對象(即被解釋項)開始來分析符號,就意味著從第二層次開始。換言之,從被解釋的對象開始就意味著從符號鏈的某一點開始,這一點不可能被看作符號過程的起點。我們無法對被解釋的符號進行理論上的抽象化,從而解釋符號過程的運行。 例如,皮膚上的一個斑點如果可以解釋為肝臟疾病的一個癥狀,那它就是一個符號。這在解釋過程中已經(jīng)是第二層次了。如果往前追溯到最初層次,皮膚官能紊亂才是機體本身遭受異常并對其作出反應的解釋。皮膚官能紊亂本身已經(jīng)是一種解釋性響應。 當我們說符號首先是解釋項的時候,我們是說,符號首先是一種響應。我們也可以說,符號是一種反應——但前提是:“反應”得理解為“解釋”(這是查爾斯·莫里斯的行為主義所確立的,它與機械論相對立)。 為了避免字面的聯(lián)想,我們傾向于使用“誘發(fā)—響應”這對術(shù)語,而不是“刺激—反應”。即使是對某一刺激(或者更恰當?shù)卣f,是誘發(fā))所作的“直接”響應,也絕不可能是真正意義上的直接,因為這種響應要以解釋為“中介”。除非我們是研究“反射作用”,否則的話,表達響應就意味著識別誘發(fā),將其置于某一語境,使之與已知行為參數(shù)相關(guān)聯(lián)(這些行為參數(shù)可能涉及簡單的行為類型,如獵物—捕食獵物者模式,也可能涉及人類世界中更為復雜的與文化價值相關(guān)聯(lián)的行為)。因此,符號首先是一種解釋項,是一種響應,通過這種響應的解釋,另外某種東西才能被看作符號,從而成為被解釋項,而且,還能夠生成一個開放的、由其他符號組成的符號鏈。 符號呈現(xiàn)出不同程度的多義性和單義性。信號可以定義為相對單義的符號,或者更恰當?shù)卣f,是一種多義程度較低的符號。 I.3 配角:解釋項 假如符號是符號過程中的主要演員,那么,解釋項就是其必不可少的配角。 皮爾斯在其符號學理論框架中引入了解釋項概念。皮爾斯認為,符號過程是一個三元過程,其成分包括符號(或再現(xiàn)體)、對象和解釋項:“在真正的三分結(jié)構(gòu)中,一個符號或再現(xiàn)體是第一性的,它與第二項、即對象相關(guān);這樣它就能決定第三項、即它的解釋項,假定了解釋項和它本身﹑以及對象在同一個三分關(guān)系中是與同一個對象相關(guān)的”(CP 2.274)。因此,符號代表某物(其對象),這種代表關(guān)系依靠的是“中介決定作用”(CP 8.343),“[這種代表關(guān)系]并不體現(xiàn)于所有方面,而僅僅是通過思想”(CP 2.228)。然而,符號僅僅在決定了解釋項之后才能代表某物,該解釋項“立即被那個對象決定”(CP 8.343):“符號在解釋項符號和其對象之間作中介”,條件是,第一個符號在某一方面或思想或基礎上被其對象決定,并決定著解釋項,“從而讓解釋項與對象發(fā)生關(guān)系,對應于它本身與對象的關(guān)系”(CP 8.332)。 一個符號的解釋項是另一個符號,是前一個符號在解釋者心中創(chuàng)造的符號。這就是“一個等價的符號,或者也許是更為發(fā)達的符號”(CP 2.228)。因此,解釋項符號不可能等同于被解釋項符號——它不可能是一種重復——恰恰因為它是經(jīng)過中介作用的、解釋性的,因而是新的符號。對于前一個符號來說,解釋項是一種響應,因此,它開始了一個新的符號過程。在這一意義上說,它是更為發(fā)達的符號。解釋項作為符號決定著另一符號,這另一符號反過來又充當解釋項:這樣,解釋項通向新的符號過程,發(fā)展了符號過程,新的符號便出現(xiàn)了。的確,每當出現(xiàn)新的符號的時候,除了“第一符號”以外,還有“第三符號”,即經(jīng)過了中介作用的符號、一種響應、具有解釋性的新符號、一個解釋項。因此,一個符號本質(zhì)上就是一個解釋項(參見Petrilli,1998e:I.1)。解釋項(第三符號)可以是符號(第一符號),而符號(第一符號)也可以是解釋項(已經(jīng)是第三符號),這一事實使得符號置身于一個開放性的解釋項網(wǎng)絡之中。于是,我們就得到了皮爾斯的無限符號過程的原則,或者叫無限解釋項的原則(參見CP 1.339)。 所以,符號的意義是一種響應,是一種喚起另一響應(另一解釋項)的解釋項。這向我們揭示了符號和符號過程的對話性。一個符號在另一個符號中獲得意義,因為這另一符號對其作出了響應;而這另一符號又會得到新的符號的響應和解釋,依此類推,直至無窮。 在我們的術(shù)語中,三分結(jié)構(gòu)符號過程中“第一符號”——即獲得意義的對象——是被解釋項,而給予意義的符號是解釋項。解釋項主要有兩類:用作識別符號的解釋項叫做識別解釋項,它與信號、符碼和符號系統(tǒng)相關(guān)聯(lián);相反,符號的具體解釋項——解釋符號實際意義的解釋項——是應答性理解解釋項。第二類型的解釋項并不局限于識別被解釋項;它還表達被解釋項恰當?shù)姆靡饬x,使被解釋項逐漸介入和參與到表意過程之中。該解釋項對被解釋項表明立場并做出響應。 解釋項這一雙焦點概念吻合皮爾斯的符號學思想;皮爾斯符號學與他的實用主義密不可分。在1904年致維多利亞·維爾比的一封信(有關(guān)皮爾斯與維爾比之間的通信,參見Hardwick,1977)中,皮爾斯寫道,當我們以廣義看待符號時,其解釋項未必是一個符號,因為它也許是一個行動或一種經(jīng)歷或僅僅是一種感情(參見CP 8.332)。在這一特定語境中,符號是從嚴格意義上去理解的。在現(xiàn)實中,解釋項作為一種響應,它能夠表意,能使得某物有意義,從而其本身也成為一種符號,即使解釋項是一個行動、一種經(jīng)歷或一種感情,它也必然出現(xiàn)了符號,出現(xiàn)了符號行為。我們此處討論的是“應答性理解解釋項”,因而討論的是符號。皮爾斯在對解釋項進行分類時總是偏愛三分法,區(qū)分了感情、實施和符號三個方面(參見CP 4.536)。在他一份手稿中(MS 318,其中一部分出版于CP 5.464—496,參見Short,1998),他進一步區(qū)分了“情感解釋項”、“能量解釋項”和“邏輯解釋項”。這一個三分法和另一個三分法——“直接解釋項”、“動態(tài)解釋項”和“最終解釋項”——或許是皮爾斯對解釋項進行分類的最著名的兩個三分法。 符號與解釋項之間的關(guān)系對于符號類型學來說具有符號秩序意義,對于推理與論辯類型學來說具有邏輯秩序意義。究竟是像似符,是指示符,還是規(guī)約符,取決于符號與解釋項之間的組織關(guān)系。由于前提與結(jié)論之間的關(guān)系也是根據(jù)符號與解釋項之間的關(guān)系來理解的,所以,“試推、歸納、演繹”的三分法同樣取決于符號與解釋項之間的關(guān)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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