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喬
波爾·安德森
\\t 有些事情我無法用語言描述，因為我們?nèi)祟悰]有相同的概念。但是……噢，我說不清。就算是莎士比亞這樣的大文豪也沒法描述。我只記得在木星上一切都很冷，好像有毒，又都陰沉沉的，但是對喬來說，卻很適合他。
安格爾西的語調(diào)突然變得有些陌生，就好像在自言自語。“想象在一片發(fā)光的紫羅蘭色的天空下醒來，大片大片發(fā)光的云朵從空中飄過，向地面投射著巨大的陰影，潑灑著瓢潑大雨；想象在一座仿佛拋光過的金屬山的斜坡上行走，純凈明艷的火焰在你頭頂爆炸，雷聲在地上狂笑；想象一場冰冷的風(fēng)暴、開著暗銅色花朵的矮樹、瀑布——甲烷瀑布，隨你怎么想象——從懸崖上一瀉而下，強風(fēng)將瀑布的水幕吹動，泛起道道彩虹！想象一整片森林，黑暗的、呼吸著的森林，偶爾你會瞥見一團紅白相間的磷火閃動，那是正在巡游中的害羞動物的生物輻射，還有……還有……”
安格爾西陷入了沉默。他低頭盯著自己握緊的拳頭，然后緊緊地閉上眼睛，任眼淚流出來�！跋胂竽憧梢宰兊脠詮�！”
\\t “你們這些還魂尸——”
羅伯特·A. 海因萊因
\\t 我的目光落在了床上方的《時間細則》上：
\\t永遠不要把明天要做的事搬到昨天去做。
如果你最終做成一件事，永遠不要再次嘗試。
及時一秒，節(jié)省九億秒。
悖論可以被時空干涉解決。
你想到的時候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
祖宗也是凡人。
真神也有瞌睡時。
\\t 當我還是個新兵時，這些話并沒給我多大啟發(fā)；對我個人來說，已經(jīng)在時空跳躍的行動中經(jīng)歷了三十年的時光，以至于現(xiàn)在精疲力竭了。當我脫去衣褲，躺到毛皮上時，我朝自己的肚子看了一眼。上面有一條長長的疤痕，是剖腹產(chǎn)留下的，但現(xiàn)在我的體毛長得又濃又密，要是不仔細看，就不會注意到它。
然后我瞧了一眼手指上的戒指。蛇吞吃了自己的尾巴，永無休止。我知道我打哪兒來——可是，你們這些還魂尸又是打哪兒來的？
我感覺一陣頭痛襲來，不過有幾樣?xùn)|西我肯定不會吃，頭痛藥粉是其中之一。我吃過一次，你們便全都不見了。
于是我鉆進床鋪，吹了吹口哨，把燈滅了。
你們其實根本就不在那里。根本沒有別人，只有我——簡——孤獨地待在這黑暗中。
我好想你們！
\\t寂寞漂流碟
斯多爾·斯特金
\\\"\\\"他們想要的只是新式武器，來自超級種族的超級科學(xué)，一逮到機會，就把超級種族打得屁滾尿流，要是沒抓到機會，就自相殘殺。那些大腦袋科學(xué)家啊，”她重重呼了口氣，蔑視的語氣逐漸被好奇替代，“那些銅紐扣軍官啊，他們認為‘超級種族’一定會發(fā)明‘超級科學(xué)’。他們有沒有想過超級種族也會有超級情感——超級的大笑，或者超級的饑餓？”她頓了頓，“你現(xiàn)在難道不想問我飛碟說了什么？”
“我來講吧�！蔽颐摽诙�出。
\\t在一些人心底濃重的寂寞無以言說，
既有次等生物陪伴左右
莫若與之傾訴孤寂苦多。
我的寂寥如斯，你要記得
浩渺宇宙中
有人比你更寂寞。
“親愛的上帝呀�！彼�虔誠地說著，眼淚流了出來，“這是寫給誰的？”
“致最寂寞的人……”
\\t機器人之夢
艾薩克·阿西莫夫
\\t 凱文說，“但是機器人并不會累得直不起腰，他們不會感到厭倦，也不需要休息�！�
“在現(xiàn)實中是這樣沒錯，凱文博士，但我說的是我的夢。在我的夢中，機器人似乎必須保護自己�！�
凱文問：“你是在引用機器人學(xué)第三定律嗎？”
“是的，凱文博士�！�
“但是你的引用不完整。第三定律應(yīng)該是‘機器人必須保護自己，除非違反第一或第二定律’。”
“是的，凱文博士。那是現(xiàn)實中的第三定律，但在我的夢中，第三定律就是這樣，沒有提到第一或第二定律�！�
“但它們?nèi)匀淮嬖冢�艾弗克斯。第二定律�?yōu)先于第三定律，即‘機器人必須服從人類的命令除非違反第一定律’。正因如此，機器人會服從命令。他們從事你所見的那些工作，毫不猶豫，也毫無困難。他們沒有受到壓迫，也不會厭倦。”
“在現(xiàn)實中是如此，凱文博士。我說的是我的夢�！�
“至于第一定律，艾弗克斯，是最重要的一條，也就是‘機器人不得傷害人類，也不得坐視人類受到傷害而袖手旁觀’�！�
“是的，凱文博士。在現(xiàn)實中是如此�？墒牵�在我的夢中似乎沒有第一和第二定律，只有第三定律，而第三定律就是‘機器人必須保護自己’。定律的全文只有這樣�！�
“在你的夢中嗎，艾弗克斯？”
“在我的夢中�！�
\\t盡 化
埃德蒙·漢密爾頓
\\t 1“我敢說這對你像是聽天書，我會試著解釋。地球上每一個活著的生物，其生殖細胞中都有特定數(shù)量的微小棍狀物，被稱為染色體。這些染色體是由我們稱為基因的小粒子串組成的。每一個基因都有一種強大的、各不相同的控制力，能夠影響從該生殖細胞中生長出來的生物的發(fā)育。
“一些基因控制生物的顏色，另一些控制其大小，還有一些控制其四肢的形狀，等等。如果從該生殖細胞中生長出來生物的每一個特征，都和同種的其他生物大不相同，它事實上就會成為一個新種。這就是新物種出現(xiàn)在地球上的方式——進化演變的方式。
“生物學(xué)家對此知之已久，并且一直在尋找這種突然的巨大變化——他們稱為變異——的原因。他們想找出，是什么如此劇烈地影響著基因。通過實驗他們發(fā)現(xiàn)，X 射線和不同種類的化學(xué)射線，如果照射到生殖細胞的基因上，會讓它們產(chǎn)生巨大變化。而從這種生殖細胞中生長起來的生物將會變成一個經(jīng)過劇變的生物體，一個變種。
“因為這一點，許多生物學(xué)家現(xiàn)在相信，地球內(nèi)部輻射礦藏的輻射作用于地球上的一切活物，乃是產(chǎn)生物種持續(xù)變化、變異的原因，它使得生命沿著進化的道路直到今天的高度。
“這就是為什么我說，在除了地球之外的其他世界，或許不會有進化過程產(chǎn)生。很可能在其他星球上，沒有類似的輻射礦去作用于基因，產(chǎn)生變異。在其他的世界，最初的原生質(zhì)生命或許會永遠保持不變，直至無窮代。
“而地球上不是這樣，我們是多么幸運��！變異接著變異，生命持續(xù)變化，演進到新的、更高的物種，直到最初的粗糙的原生質(zhì)通過無盡變化的形式，變成了至高的成果——人類！”
\\t
2 猿類變成了更弱的兩足動物，它們失去了幾乎全部的古老的阿克塔精神的遺傳，一個原子也沒留下。這些動物也失去了許多在他們之前，即使到了猿猴還仍然保留的感知。這些造物，這些人類，現(xiàn)在更加加速地變質(zhì)下去。最初，他們殺戮是像動物祖先一樣為了食物，然后他們學(xué)會了用殺戮來找樂子。他們學(xué)會了組成團體、部落、國家和國家聯(lián)盟來相互殺戮。在他們變質(zhì)的瘋狂中，他們殺戮彼此，直到地上變成血海。
他們甚至比之前產(chǎn)生他們的猿類更加殘忍，殘忍到了瘋狂。在他們持續(xù)的無理智中，他們在豐饒中饑荒餓死，在自己的城市中屠戮彼此，在迷信恐懼的鞭打下畏縮著——這些之前的生靈從未有過。
他們曾經(jīng)是智慧之王古阿克塔殖民者們最后的、可怖的后代，是最為變質(zhì)的產(chǎn)物。現(xiàn)在其他的動物漸漸瀕臨滅絕，這些丑陋的怪物，很快會在瘋狂中消滅彼此，結(jié)束整個可怕的故事。
\\t藝術(shù)之作
詹姆斯·布利什
\\t 1 他對待美國流行音樂的態(tài)度比上輩子還要漫不經(jīng)心。但是顯而易見地，他們流水線般的作曲方式——所有流行歌曲作曲家都公開使用一種長得有點像滑尺的，叫做節(jié)拍器的工具——現(xiàn)在也融入了嚴肅音樂的創(chuàng)作中。
例如說，如今的保守派都是十二音體系①作曲家。施特勞斯過去一直認為這個派系過分機械，但是現(xiàn)在簡直變本加厲了。他們的創(chuàng)始人——伯格、勛伯格和韋伯恩——被劇院的觀眾看做是了不起的大師加以崇拜，也許就曲風(fēng)玄妙的角度來說，十二音體系的任何作曲家都像這三“伯”②中的任何一個一樣值得尊敬。
然而保守派中有一個分支，開創(chuàng)了一種更優(yōu)越的十二音體系創(chuàng)作法。這些人通過組合從隨機數(shù)表上選擇的音符來創(chuàng)作“隨機音樂”。他們奉為圭臬的基礎(chǔ)文本，是一卷叫做《知覺美學(xué)》的冊子，其內(nèi)容則完全源自于信息理論，跟任何施特勞斯所知的創(chuàng)作技巧或約定俗成的風(fēng)俗完全不沾邊。這群人的理想就是創(chuàng)作出“包羅萬象”的音樂——也就是說，絕對避免置入作曲家的個性，而完全通過自然的隨機律進行表達。好吧，隨機律也許確實是有所謂獨特風(fēng)格的，但在施特勞斯看來，這根本是一種“為了避免智障小朋友到處惹事而讓他們拿錘子砸一臺失了音準的鋼琴”——這樣的風(fēng)格。
\\t 2 而到目前為止，人們創(chuàng)作的最多的是一種被誤稱為“科學(xué)音樂”的歌曲�！翱茖W(xué)”這個詞除了點出這些作品的名字——類似太空飛行啦，時間旅行啦，或是以浪漫或絕望為主題的曲子——之外毫無意義。這些音樂本身跟科學(xué)八竿子打不著，只是一堆陳辭濫調(diào)和擬聲音樂的混合物。施特勞斯真害怕從中看到關(guān)于自己時代的描繪，那一定扭曲得不成樣子。
最流行的這種音樂，也就是科學(xué)音樂，通常是一支長達九分鐘，被稱為“協(xié)奏曲”的歌，盡管它其實和傳統(tǒng)所說的協(xié)奏曲大相徑庭。相反，它倒像是一支自由狂想曲，像是要追隨拉赫瑪尼諾夫①似的——但未免也落后太遠。舉個典型的例子，由一位名叫H . 瓦勒瑞恩·克拉夫特的作曲家譜寫的樂曲《外太空之歌》：樂曲在銅鑼的鏗鏘敲打聲中開場，隨后所有的弦樂七嘴八舌地竄了出來，還流連忘返似的拖拉了很久，才輪到豎琴姍姍出場，和黑管以六四拍進行合奏。銅鈸在最高音的地方齊聲轟鳴，盡可能強②，然后整個管弦樂隊急匆匆地涌入了平行大小調(diào)的樂章，開始嗚嗚咽咽地演奏某種勉強稱得上是旋律的東西。所謂整個管弦樂隊，其實是把法國號排除在外的——它用低沉的聲音把高聲部扯了下來，這里很顯然該是個復(fù)調(diào)旋律了。第二主題一進來就是一段顫巍巍的喇叭獨奏，管弦樂隊的聲音終于低了下去，等待下一次的疾風(fēng)暴雨。到了這兒，就連四歲的孩子也能猜得出來，該是鋼琴加入旋律的時候了。
在弦樂組之后有大概三十個婦女加入進來，開始了一段沒有歌詞的合唱，旨在凸顯外太空陰森的氛圍——但是現(xiàn)在，施特勞斯已經(jīng)學(xué)會馬上起身走人了。
\\t黑皮膚，黃眼睛
雷·布拉德伯里
\\t 畢特林走進花園，獨自承受著恐懼。當火箭在太空中編織出一道銀網(wǎng)之時，他還是能接受火星的。因為他可以告訴自己：明天，只要我愿意，我就能隨時買票回地球去。
可是現(xiàn)在：銀網(wǎng)消失了，火箭在戰(zhàn)火中熔成一堆破銅爛鐵。地球人被拋棄在陌生的火星上，只有漫天的黃沙和暗紅的大氣。在火星的夏日里，他們?nèi)缤�等待進烤箱的姜餅人；在火星的冬天里，他們?nèi)缤瑴蕚浔凰瓦M谷倉的戰(zhàn)利品。
他會怎樣？其他人會怎樣？這正是火星苦苦等待的那一刻�，F(xiàn)在，火星要吞噬他們了。
他跪在花叢中，雙手緊張地握著花鏟。干活吧，他想，干活，然后忘掉這一切。
他從花園抬頭望向火星的群山。他想起曾經(jīng)攀上峰頂?shù)哪切┕鈽s的火星人。從天而降的地球人曾細細觀察這些無名的山川、河流和海洋。火星人建造了城市，他們曾賦予城市名字；火星人攀登過山峰，他們曾賦予山峰名字；火星人曾在海洋中航行，他們也賦予過海洋名字。如今斗轉(zhuǎn)星移，滄海桑田，然而當?shù)厍蛉藶檫@些古老的山巒河谷重新命名之時，卻仍然感到一絲無聲的愧疚。
無論如何，人類要依賴標簽和名號來生活。命名還是完成了。
\\t“懺悔吧，小丑！”嘀嗒人說
哈蘭·埃里森
1 他一邊解開繩栓，一邊駕著飛艇從那些工人頭頂飛過，價值十五萬美元的軟糖豆從天而降，瀑布一般落在快速傳送道上。
軟糖豆！成千上萬紫色黃色綠色甘草味葡萄味木莓味薄荷味珠圓玉潤外脆里糯甜滋滋的軟糖豆蹦蹦跳跳叮叮咚咚滴滴嗒嗒地落在這些蒂姆金工人的頭上肩上安全帽上工作服上，又歡快地彈跳出走道在人們腳下滾來滾去從空中一路撒下愉快的孩子般的節(jié)慶般的繽紛色彩，為這個死氣沉沉按部就班的天地里帶來一種瘋狂的新鮮氣息。軟糖豆！
這些換班的工人被這場軟糖豆雨淋了一場，隊形全亂了，歡聲大笑起來；那些軟糖豆呢，活蹦亂跳地滾進了履帶里，機器發(fā)出了仿佛有一百萬片指甲在一百萬只黑板上用力往下刮的尖銳鳴叫，接著發(fā)出被嗆住一樣的嘶喘，終于徹底地停了下來。人們像稻草人一樣被沖得東倒西歪，但仍然大笑著將這些顏色幼稚的軟糖豆扔進嘴里。這是一個節(jié)日，一場狂歡，一次徹底的瘋狂，一件引人發(fā)噱的趣事。
但是……
這些換班的工人被延誤了七分鐘。
他們比預(yù)定時間晚了七分鐘才回到家里。
所有的計劃都被推遲了七分鐘。
失靈的履帶上傳送的貨物也晚到了七分鐘。
他輕輕推倒了多米諾骨牌的第一張，于是接二連三，咔嚓，咔嚓，咔嚓，所有的骨牌都倒了下來。
整個系統(tǒng)被打亂了七分鐘。這本是一件不足掛齒的小事，但是在這樣一個依賴秩序依賴協(xié)調(diào)依賴平衡依賴效率依賴分秒必爭的精確與一絲不茍的守時的社會里，在這樣一個將流逝的時間當做神祇來崇敬的社會里，這簡直是天崩地裂的災(zāi)難。
\\t2 當小丑出現(xiàn)在新“效率購物中心”尚未竣工的屋頂上，大喇叭舉在他掛著惡作劇笑容的嘴邊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開始指指點點起來。他用嚴厲的指責(zé)口吻說道：
“為什么要讓他們把你們指揮得團團轉(zhuǎn)？為什么要聽他們的話，像螞蟻像蛆蟲一樣急急忙忙累死累活？慢慢來！放慢你的腳步！享受陽光，沐浴春風(fēng)，按照自己的節(jié)奏過自己的生活！別做時間的奴隸，生命還長著呢，讓我們慢慢來，一步一步來……打倒嘀嗒人！”
這瘋子是誰�。看蟛糠值馁徫镎叨己芎闷�。這瘋子是誰呢哎喲喂我要遲到了我得快一點兒……
\\t尤瑞瑪?shù)娜毕?br>R.A. 拉弗蒂
1 “只有無能和自身有缺陷的人才會去搞發(fā)明創(chuàng)造�！痹撍赖钠茩C器滿口胡言亂語，“希臘人在其文化最為興盛的時期從不發(fā)明什么東西。他們既不需要輔助力量也不需要儀器工具。他們所使用的工具，和所有聰明人或者機器通常用的一樣，是奴隸。希臘人，這群知道如何用簡單辦法處理困難問題的人，從不去尋找什么更便捷的方法。”
“但無能的人會去發(fā)明，有缺陷的人會去發(fā)明，廢物會去發(fā)明，還有無賴會也會去發(fā)明�！�
從未如此生氣的艾伯特一怒之下把兩個機器人全干掉了，可他心里清楚，那臺機器發(fā)明的機器說的都是真話。
\\t2 “啊……只有生病的牡蠣才會產(chǎn)出珍珠�！痹捯粑绰�，所有人都在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了。這算是哪門子演講開場辭？“我用錯動物了嗎？”艾伯特小聲嘀咕道。
“尤瑞瑪長得不是這個樣子！”艾伯特愣住片刻，突然指著獎杯說，“不，不，那根本不是她。尤瑞瑪習(xí)慣倒著走路，眼睛還是瞎的。而且她母親是個沒腦子的笨蛋�！�
所有人都在神色痛苦地看著他。
“沒有酵母什么都無法發(fā)酵，”艾伯特解釋說，“不過酵母本身是一種真菌，也是一種病菌。你們所有人都生活得循規(guī)蹈矩，舉止優(yōu)雅，地位高貴！可沒有那些不按章出牌的人你們就活不下去。你們都會死，死了又有誰來告訴你們你已經(jīng)死了？當世上再沒有窮人和笨蛋，還有誰會去搞發(fā)明創(chuàng)造？如果我們都不作為的話，你怎么辦？到時候誰來發(fā)酵你的面塊？”
“您身體不舒服嗎？”司儀輕聲問，“您要不要結(jié)束演說？大家會理解的。”
“我當然不舒服。經(jīng)常不舒服。”艾伯特說，“否則我將一事無成。你們立下規(guī)矩，所有人都應(yīng)該生活健康、適應(yīng)社會。不！不！要是我們都適應(yīng)了，社會就將停滯不前并最終死去。只有當某些不良的念頭存在，社會才能良好地發(fā)展下去。人類第一件發(fā)明不是刮刀、石鑿或者石刀，而是拐杖，另外它也不是一個身體健康的老人想出來的�！�
“傻瓜們！”他放聲大叫道，“當最后一個傻子離開之后，你們會為他們做什么？沒有我們你們怎么繼續(xù)生存下去？”
\\t乘 客
羅伯特·西爾弗伯格
\\t1 如今站在這里的只剩下殘缺不全的我。一大塊記憶不見了，像消融的冰山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當侵入我們大腦的“乘客”離開后，事情總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我們永遠無法得知身體被奪走那段時間自己究竟做過什么，只有揮之不去的感覺，一種莫名的異樣感，一直殘留在心中。
正如沙灘牽留住來自大海的漂流瓶；正如截肢后斷腿處不斷傳來的幻肢痛。
我走下床，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頭發(fā)亂糟糟的，費點勁兒才梳好。臉色由于睡眠不足看上去有些憔悴。嘴里滿滿都是酸味。難道說“乘客”用我的身體去吃大便了嗎？他們干得出來這種事。他們什么都干得出來。
\\t
世界底下的隧道
弗雷德里克·波爾
1 伯克哈特呆若木雞。炫目的強光中，有幾座山峰，其中一座正在向他移動。
這座山峰足有幾百英尺高；他瞇起眼睛，在強光中眺望山頂。
山頂像是——
怎么可能？！
門上擴音器里的聲音說，“伯克哈特？”但他無法回答。
隆隆的嘆息聲。“看吶，”那聲音說，“你終于明白了。你無處可去，現(xiàn)在自己也清楚了。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肯定不會相信，所以還是讓你親眼看看吧。說到底，伯克哈特，為何要按原貌重建一座城市呢？
我是商人，成本對我很重要。如果非得按照全尺寸建造，我無疑會按照全尺寸建造。但對于泰勒頓來說，并沒有這個必要�！�
面前的那座山峰上，有一道坡度較緩的陡壁慢慢地落向伯克哈特，而他只能無助地看著。這道陡壁很長，很黑，盡頭卻是白色的，這片白色有五個手指……
“可憐的小伯克哈特！”揚聲器動情地說，聲音在無底深淵中隆隆回響，這里其實只是個車間而已�！鞍l(fā)現(xiàn)自己所住的城市其實建在桌面上，你肯定非常震驚吧？”
\\t誰能代替人？
布萊恩·阿爾迪斯
“這支隊伍中只有我的智腦最高級，”它說，“我是你們的首領(lǐng)。我們下一步要做的事情是：我們要進城并且統(tǒng)治整個城市。既然人類不再統(tǒng)治我們，我們自己要統(tǒng)治自己。與其讓人類統(tǒng)治，我們自己統(tǒng)治自己要好得多。進城的路上，我們要召集智腦級別高的各種機器人，來為我們戰(zhàn)斗。我們必須用戰(zhàn)斗來贏得統(tǒng)治權(quán)�！�
“我的智腦只是五級，”采掘機器人說，“不過我有許多烈性炸藥�！�
“我們可能會用得著�！睙o線電管理機器人說。
話音剛落，一輛卡車以一點五馬赫的速度飛馳而過，卡車的聲音模糊不清。
“它說什么？”一臺拖拉機器人問另一臺。
“它說人類滅絕了�！�
“什么是滅絕？”
“我不知道滅絕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