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神秘未知的原始叢林湍流 一次極度危險的亞馬孫探險之旅 一次有關(guān)敬畏自然與生命的心靈洗禮 美國前總統(tǒng)老羅斯福在亞馬孫未知河流的真實科考故事! ”緯粌H是一部精彩的關(guān)于亞馬孫探險的紀實佳作,也是一部生動的關(guān)于老羅斯福及其家人的傳記作品。宏大如板塊構(gòu)造變遷,細微至鳥蟻印跡習性;遠述叢林軼聞、近談神秘土著;密林、湍流;美景、險境;友情、親情;分歧、傷;……老羅斯福在自己*器重的兒子克米特以及博物學家切里的陪伴下,在巴西*著名的探險家洪東的導引下,歷經(jīng)種種難以想象的艱險,在莽莽林海中摸索出路,探秘一條在當時的地圖上找不到絲毫蹤跡的神秘河流。他們的獨木舟折戟沉沙,他們的食品和補給捉襟見肘,他們挨過餓、遇過襲,并且傷病纏身,甚至,探險隊中還爆出了一起命案。亞馬孫河流域難忘的美景,老羅斯福一生中*黑暗的一夜,所有的一切,敬請閱讀坎蒂絲·米勒德的《探秘困惑河》。
“我覺得他熬不過今晚了!1914年春的一天,喬治·切里在日記里如是說。切里,一位博物學者,性格堅毅、頗受尊敬。他曾經(jīng)花了整整二十五年去探索亞馬孫河流域。這片蠻荒之地密布著各種危險。過去,切里常常只能眼見著同伴被奪走性命。此時,再一次來到巴西熱帶雨林的深處,切里覺得死神又在步步逼近。這一次,死亡陰影已經(jīng)籠罩了西奧多·羅斯福。
不久前,羅斯福嘗試再次入主白宮。如果角逐成功,他將前無古人地三度連任。但是,前總統(tǒng)最終一敗涂地。敗選過后不到十八個月,羅斯福周身無力地倒臥在切里身邊,汗水浸濕了身軀,四下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叢林。過往的權(quán)勢和優(yōu)遇,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足輕重。羅斯福掙扎在生死線上,他沒有救兵,救兵遠在天邊;他甚至沒有意識,意識不到這巨大的痛苦。折磨不止限于疾病,還有空空的肚腹。高燒讓他一陣陣地蜷身發(fā)抖。美國歷史上最有活力的總統(tǒng),這時變得虛弱不堪。他時而清醒,時而滿嘴胡言亂語;他難以坐起身來,甚至不能抬起自己的腦袋。
終其一生,羅斯福都把高強度的身體鍛煉當作戰(zhàn)勝挫敗、克服悲傷的手段。這一次來到亞馬孫,也是為了在同樣的艱辛中獲得新生。此前,敗選的苦澀、盟友的背叛,讓羅斯福心灰意冷。他亟需一場來自大自然的嚴峻考驗,以驅(qū)散自己心中的郁悶。于是,羅斯福出發(fā)了,只有幾個人與他同行。這是一次自愿的探險,目的地在亞馬孫河的支流——一條漆黑如墨、奔流兇猛的“困惑河”(TheRiverofDoubt/ORiodaDuvida)岸邊。他們的旅程將穿過茂密的巴西雨林,延綿近一千英里。
羅斯福的一生成就非凡,這塑造了他的性格,甚至也塑造了美國的性格。他有著堅韌的意志,總是不屈不撓。他崇尚活力,摒棄倦怠。他一直提倡并奉行“勤奮生活”(TheStrenuosLife),那也是他的一大名言。自孩提時代起,積極向上的信條一直給他以指引、給他以救贖,助他功成名就,也助他度過艱辛、熬過悲傷。每有障礙在前,他總是用百倍的活力、百倍的信心進行回擊,用更強大的決心予以應對。每次遭遇個人悲劇,或者內(nèi)心彷徨,他從不會向他人尋求同情。反之,他會立即投入新的挑戰(zhàn),甚至用個人探險消化悲傷。
“困惑河”岸邊的羅斯福,仍然有著不屈的意志,仍然懷著對成功的渴望,這讓他筋疲力盡。他們的探險甫一開始,就掉進了這片人跡未至的蠻荒叢林,遭遇重重圍困!皬膩頉]有文明人來過這里,從來沒有白種人在河邊留下足跡,從來沒有人能走過我們正在走的路!彼麑懙,“植被又高又密,好像在森林兩端筑起了一道綠墻。這里的樹木很端莊、漂亮。一圈一圈的藤蔓彎曲著、環(huán)繞著,就仿佛是粗大的繩索。”
他們在荒野中漫步,幾個月過去了。嚴酷的環(huán)境開始發(fā)威,河流中的險灘把探險變成了災難。羅斯福一行攜帶的七艘獨木舟已經(jīng)折損了五艘,大部分糧食也已經(jīng)丟失。更有甚者,一位同行者已經(jīng)失去了生命。河流下一處彎道里,還隱藏著什么危機?大家都在猜想。探險隊的另一位指揮,巴西人岡季都·洪東是整個團隊中亞馬孫探險經(jīng)驗最為豐富的一位成員。哪怕是他,也不知道前路還潛伏著什么東西。
對于自身的安危,羅斯福的隊友們都有些擔心,但他們更在乎指揮官的命運。有一陣,羅斯福的體溫已經(jīng)達到了華氏105度。切里,還有羅斯福的二兒子克米特都確信自己將為他送終。事后,克米特曾經(jīng)回憶,“那一幕太鮮活了。一條暗流呼嘯而過,兩岸的樹木高大幽深。腳下泥土已經(jīng)濕透了。剛才,天上還滿是繁星閃爍,不一會兒,便烏云漫卷,暴雨傾瀉而來。天空、樹木、河流,都湮沒在雨聲雷聲當中!
前總統(tǒng)呢,他還發(fā)著高燒。他的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模糊,進入了一種恍惚狀態(tài),就好像中了魔咒。他開始喃喃自語,口中念叨著薩繆爾·泰勒·柯勒律治那首《忽必烈汗》,反反復復,只有詩歌開頭的那一句:“忽必烈,在上都,筑起堂皇安樂宮;忽必烈,在上都,筑起堂皇安樂宮;忽必烈,在上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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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踏入困惑河的第一天開始,羅斯福和他的朋友們就意識到了一件事情:叢林里,他們沒有可以信賴的導游,唯一的航標,就是河流本身。于是,他們必須跟著河水前行。哪怕是上岸打獵、行進,甚至夜間露營,也不能離開河道太遠。無論是飲水、烹調(diào),還是沐浴,他們都需要河水的潤澤?釤犭y耐的時候,河中還是最好的庇護所。最重要的是,他們想要回家,就必須仰仗河流的載托。
河水很重要,但并不親切。這畢竟是一條困惑之河,它的脾性很難捉摸。短短的一個彎道之后,水文狀況便可能發(fā)生劇變。南美大陸上的許多河流都是如此,這讓探險隊隊員很難適應。每到雨季,河水還會暴漲一番。河上的枯木、河底的漩渦,隨時可能釀成事故,導致人仰船翻。幾秒鐘之內(nèi),一個人便可能沉入河底,丟掉性命。
河道里的危險,不僅僅來自河水本身。隱匿其中的各種生物更是叫人心驚。無論是魚類、哺乳類,還是爬行類,它們都有奪人性命的巨大威力。亞馬孫河流域有著豐富的物種多樣性,僅僅在水中,便生活著三千余種淡水魚,種類之多堪稱世界第一。河中的生物有大有小,進化程度也有所不同。既有肉眼難見的霓虹脂鯉,也有重達千磅的淡水海牛;通身粉色的河豚在這里棲息,渾身是刺的鯰魚也在此安家。有些河道之中,甚至還能碰上兇殘的牛頭鯊。以長度和流域面積論,密蘇里河和密西西比河兩條大河相比亞馬孫流域并不遜色。不過,它們所擁有的魚類只有三百七十五種,著實相形見絀。
魚兒遇到水,總是顯得自由自在。即便是汛期,它們也可以來去自如。亞馬孫河流域獨特的生態(tài)環(huán)境,也在它們身上有所體現(xiàn)。有些魚兒生出了尖利的牙齒,大如炮彈的巴西胡桃(巴西栗),也逃不過大蓋巨脂鯉的奮力一咬。南美肺魚是個古老物種,它們體態(tài)細長,有如鱔鰻。除了魚鰓,肺魚還像陸生動物一樣用肺呼吸。每隔四到十分鐘,它們都會浮出水面吸氣,隨后沉入水底、繼續(xù)前行。每到旱季,河道干涸、河水流盡,許多魚兒因此斃命。肺魚卻可以躲進淤泥安然度日,寄身泥水中吸取氧氣。神奇的四眼魚有如其名。顧名思義,這種魚類有兩對眼睛和兩對互不隸屬的視網(wǎng)膜系統(tǒng)。這樣一來,即便空中和水里同時出現(xiàn)天敵,它們也可以有所發(fā)現(xiàn),從而作出反應。
以上這些魚兒的怪異外形,都是出于自保。另外一些動物為了方便掠食,也衍生出了獨特的習性。比如,有些電魚只以同類的尾部為食。因為這種食物可以讓它們產(chǎn)生電能,從而更好地捕捉獵物。有些魚兒甚至可以跨界捕食。其中的典型代表,便是有著“水猴子”之稱的雙須骨舌魚。它們體長三英尺,有著一張大口和一口利齒。它們可以吞下比自身大兩倍的獵物。昆蟲、爬行動物,乃至小鳥都可能成為它的食物。只要它們接近水邊,哪怕是待在鄰近水面的樹枝上,都可能淪為雙須骨舌魚的口中獵物。
亞馬孫河水生動物千姿百態(tài),探險隊隊員自然很感興趣。愈是危險的生物,他們也愈加好奇。凱門鱷身長十五英尺,通體發(fā)黑。河里的眾多生物當中,它們的行跡和體態(tài)最為明顯。對于探險隊隊員而言,鱷魚的威脅也是最大的。它們潛在河邊,船只一旦靠近,它們就順勢沉入水底。過去,切里曾經(jīng)在奧里諾科河上漂流旅行,期間,他差一點成為這些掠食者的口中餐。時至今日,博物學家還有些后怕。他還記得,奧里諾科河河道很淺,底部全是淤泥,一處處的石頭冒出河面。當時,他踩著石頭穿過河道,注意力完全被兩岸的鳥兒所吸引。突然間,身下感受到一股怪涌。他順勢往下一瞥,一只腳立即僵在半空。原來,他剛剛踏上的不是巖石,而是一只鱷魚的脊背!斑好,它沒有進一步的反應,”切里非常慶幸,“否則,只需一口,我就會被卷入水底,被鱷魚的雙顎結(jié)果性命。那可真是想逃也逃不掉!
河道中,并不是所有的居民都像凱門鱷那樣招搖。但是,論及危險程度,它們也許并不亞于兇狠的鱷魚。探險隊的獨木舟做工粗糙,隊員距離水面非常近,頂多隔開不到六英寸。無意之中,他們的手、腳乃至指尖就可能沒入水里。這樣的一個小動作,沒準會招來一次殺身之禍。那一瞬間,巨大的漩渦和激流可能將他們生生拖下獨木舟。如果不能及時游回岸上,他們就只有死路一條。其實,河水倒并不是很深,頂多沒到隊員胸口的位置。但是,循聲而來的掠食生物,無論是魚兒、蛇類,還是其他什么東西,都會讓落水者防不勝防。即便下河洗澡,也需要做好防范措施。叢林中溽熱難耐,為了洗個痛快澡,隊員們大都拋下了恐懼。羅斯福這樣的胖漢,更是抓住一切機會與水親近。在洪東看來,二百二十磅重的美國前總統(tǒng)“浮在水中,就像一條碩大的魚兒”,完全是不要命的表現(xiàn)。
眾多的掠食者里,大家最害怕的莫過于水虎魚。河道中沐浴的人的身上,通常會有皮膚瘀傷的情況。偏偏水虎魚對于血跡非常敏感,一聞到血腥味,便會突然來襲。它們成群結(jié)隊,一次便出動上百條。它們聲勢浩大,不但能恐嚇獵物,也是對其他意圖搶食的動物發(fā)出警告。亞馬孫流域生活著二十多種水虎魚,主要以小型動物為食。不過,汛期一到,它們也樂得向大個子獵物發(fā)起挑戰(zhàn)。它們顎部強健有力、牙齒鋒利無比,獵物即便體型占優(yōu),也會在它們的集團攻勢中敗下陣來、化為肉塊。傳說中,水鳥、猿猴乃至公牛都曾淪為它們口里的犧牲品。過去,洪東曾命令手下將虛弱不堪的公牛推入河中,作為呈給水虎魚的獻祭。待到它們撕咬牛體,其余馱獸便可以趁機安然過河。
洪東是膽大之人。面對土著射來的毒箭,他也是那樣從容不迫。但是,洗澡這件小事卻讓巴西上校慎之又慎。對此,羅斯福曾經(jīng)有些不解。不過,有一次,他偶然瞥見洪東裸露的足部,立即猜出了巴西上校謹慎的苦衷。某天早上,洪東率領電報部隊途經(jīng)一處小水塘。經(jīng)過仔細觀察,上校覺得此地并無危險。可當他的腳剛踏進水里,一條水虎魚突然來襲。就這樣,洪東丟掉了一根腳趾。
丟掉一根腳趾,還只算小小的損失。洪東的一位朋友,就喪生在水虎魚的利齒之下。那次事故,更是讓巴西上校痛心疾首。事情發(fā)生在1904年,洪東的這位朋友也是巴西軍隊里的一名高級軍官。當時,他騎著騾子趟過河流。騾子的血招來了水虎魚群……待到伙伴發(fā)現(xiàn)他的尸體,上面的血肉已經(jīng)蕩然無存,只剩下兩只啃不動的大皮靴和一副駭人的白骨。
羅斯福認為,水虎魚其實“就是一種食人魚,一有機會,它們便會對人類下手”。來到困惑河之前,他已經(jīng)聽過不少類似的傳說:水虎魚把一個大活人——也許是受傷的士兵,也可能是某個倒霉孩子——活活咬死;隨后,人們在岸上發(fā)現(xiàn)受害者的累累白骨。他覺得,這種魚兒簡直就是“無比可怕的小惡魔”。還在巴拉圭河上的時候,他曾把相關(guān)的故事寫進自己的專欄中。透過媒體,水虎魚的惡名在萬里之外的美國也造成了轟動效應。
“水虎魚性情暴烈,擅長撕咬。它們有著一口利齒,可以輕易撕扯下人的皮肉!绷_斯福寫得繪聲繪色,“這種魚兒口吻很短,雙眼泛紅,下顎極其有力,簡直有如惡鬼現(xiàn)世。它們的行徑,完全和兇殘的外表保持一致。即便被人捕捉上岸,它們?nèi)匀徊煌顾罀暝D欠N狂怒,我這輩子從未見過。它們口中甚至發(fā)出陣陣嘶鳴,讓人聞之膽寒。任何東西湊近身邊,都會招來它們的一陣狂咬。一條魚兒死死叼著一塊布料,固執(zhí)得好像牛頭犬一般。另一條魚則和同類苦苦糾纏在一起。還有一條水虎魚的牙齒深深嵌入一塊木頭,任誰也拔不出來!
水虎魚的利齒,在好幾個探險隊隊員身上留下了印跡。萊奧·米勒便是其中之一。事情發(fā)生在困惑河之旅之前,當時,羅斯福還在四處巡游演講。一天,米勒和切里陪伴前總統(tǒng)來到格蘭查科。他們來到郊外的某處河流,開始搜集標本、尋找珍禽異獸。切里還記得事故發(fā)生時的情形:“我聽到一陣劇烈的咒罵聲。隨后,米勒匆匆地跑來,向我展示了他的手掌。好大一塊肉都被水虎魚一口咬去。這也難怪,它畢竟是熱帶水域最可怕的掠食者之一!敝劣谇欣镒约,也差點成為水虎魚的齒下之鬼。一次,他到南美旅行,不慎從樹梢掉進水里,恰恰沒入一群水虎魚的包圍之中。還好,他身上帶著獵物——另一條他早前抓到的水虎魚。事情已經(jīng)過去多年,切里仍然記得當時的可怕情形:
即將落水的一瞬間,我伸手抓向樹枝。這個動作,讓我的手臂擦出好大一條傷口。那只是短短的幾秒,但我立即意識到,傷口上的血跡會招來那種可怕的殺人魚。河岸就在幾英尺之外,但水虎魚的反應更快,容不得我有多余的反應時間。出于本能,我立即向岸上奔去。換到當時的情境之下,泳技再差的人也會迸發(fā)出驚人的力量,三下并作兩下劃向岸邊。我很清楚,唯一逃生的辦法,就是搶在魚兒們反應過來之前跑上河岸。若待它們回過神來追蹤我的血跡,我斷無生還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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