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有點長的序
親愛的
微笑，眼淚
一朵花，一粒沙
一串暗紅色的冰糖葫蘆
堅持不哭的維尼小熊
寫在玻璃上的誓言
我疼過的心尖
皆是我們愛過的證據(jù)
——選自木子耳的博客《左耳說愛我》

很多天過去了，我都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
很多時候，我習(xí)慣說：“噢。”他就笑起來，不過他笑完就算了，從不強求我，或者是給我一些建議什么的。老實說，這實在是一場有些奇特的戀愛，我猜想這主要是因為它從一開始就以一種非常奇特的姿勢進行，所以發(fā)展起來就不得不有些非同尋常。起初的興奮過后，我們都顯得有些小心翼翼，彼此心照不宣的是，都不想過早地讓別人知道這一切。所以我們見面的次數(shù)并不多，就算見面，也搞得像“地下黨”般：在街上一前一后地走，半夜十二點坐在
寒冷的屋頂上相對傻笑，每天發(fā)一些相同的毫無創(chuàng)意的短消息，諸如：“飯否？天氣不錯呵”等等。就這樣，時間像上了超速的發(fā)條般，寒假過完，新學(xué)期到了。
離開家的前一天，我決定去一個地方。不過我沒有告訴他，而是獨自前往。通往南山的路在修，路況非常糟糕，公車只能開到一半，也沒有出租車愿意去。我走了很長時間的路才到達那里，球鞋上沾了許多難看的泥，這讓我的每一步都顯得有些沉重。她墓前的青草比我想象中的茂盛，我并沒有給她帶任何的東西，鮮花或是別的禮物。我只把我自己帶來，希望她能看到我，感受到我。
我在墓碑前坐下來，看著她照片上的眼睛。她在微笑，眼睛里有一種清澈的責(zé)備，我心里的慌張忽然像劍一樣突兀、高昂。就在這時候，身后傳來我熟悉的呼吸，我回轉(zhuǎn)頭看到他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這雙重的刺激讓我差不多跳了起來。
他迅速摟我入懷，說：“你應(yīng)該叫上我�！�
我莫名地尷尬，試圖掙脫他，可他摟得更緊。
“讓她看見！”他說，“讓她看見，這沒有什么不好。她會為我們高興的。”
“不要！”我叫起來，“不要，張漾，不要！”
我的激烈好像嚇到了他，他終于放開了我。我跑得遠(yuǎn)遠(yuǎn)的，在一棵樹的旁邊蹲下來，背對著吧啦的墓。我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也不知道應(yīng)該做什么，總之一句話，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跟著我過來，蹲在我的對面，他抬起我的下巴，用力地捏著它，迫使我看著他的眼睛，然后他用低啞的聲音問我說：“為什么呢，你為什么要這么想呢？告訴我！”
我的眼淚不可控制地掉下來。他的唇貼近我冰涼的臉頰，溫柔地輾轉(zhuǎn)，吸干了它們。然后，他在我右耳邊嘆息說：“小耳朵，我的心里一直不好受，你知道嗎？”
“嗯�！蔽艺f。
“我知道你是知道的。”他像在說繞口令，“你也應(yīng)該知道，我是知道你的。”
我拼命地點頭。他再度緊緊地抱著我，像發(fā)誓一樣說：“你放心，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不然，就讓我不得好死！”
他居然在墓地里說這樣的話，我的心一下子就軟了，慌里慌張地伸出手去堵他的嘴。他捏住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前，問我：“明天你就要去上海了，會想我嗎？”
“不會�！蔽艺f。老天作證，其實我是想說“會”的，但不知道為什么吐出來就變成了這兩個字。
他呵呵笑：“我是白問，你是白答。”然后他放開我，點燃一根煙。看著遠(yuǎn)方的天空，像下了重大決定似的說道：“以后，我不再叫你小耳朵了，好嗎？”
“那你叫什么？”我好奇地問。
“老婆。”他調(diào)過頭來看我，臉上帶著捉弄完我后得意的笑。
我氣得想要踢他，他靈活地躲開了。我再次跑到吧啦的墓前，輕聲對吧啦說：“你看到?jīng)]有，他整天就這樣欺負(fù)我�！蔽冶蛔约郝詭СC情的聲音嚇了一跳，或許這就是真正的愛情吧，它會把你折磨得不像你自己。吧啦還是不說話，她還是那樣微笑著，眼神里帶著清澈的責(zé)備。
噢，天，我不知道她到底在責(zé)備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