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航空航天大學人文社會科學文庫·文學·文本·文化:80年代中篇小說個案研究》以20世紀80年代中篇小說為研究對象,在文學作品文本化的視域中,闡釋“文學含義”與“文本含義”之間相互支撐及相互消解的關系。作為文本的小說在意義層面上消解著作為作品的小說,而作為作品的小說則試圖在藝術層面上化解其文本含義所帶來的壓力。這種矛盾的關系構成了20世紀80年代文學寫作的基本動力特征。
石天強,祖籍江蘇淮陰,1971年出生于北京。2001年起就讀于北京師范大學文學院,師從王一川先生,獲文學博士學位。2004年進入天津南開大學中國語言文學博士后流動站從事研究工作。2006年博士后出站,供職于北京航空航天大學人文學院,現(xiàn)為副教授。
序言 從文學研究到文化闡釋
第一章 多樣的現(xiàn)實世界
第一節(jié) 分裂的歷史狀態(tài)
第二節(jié) 內(nèi)在世界的拓展
第三節(jié) 語言和帽子
第四節(jié) 別樣的空間
第五節(jié) 精神世界的衰敗
第二章 先鋒的異質(zhì)色調(diào)
第一節(jié) 憂傷的文化之“根”
第二節(jié) 被顛覆的歷史
第三節(jié) 童年記憶中的鄉(xiāng)土
第四節(jié) 敘述的迷宮
第五節(jié) 都市頑主
第三章 世界的別樣容顏
第一節(jié) “煩”的個體世界
第二節(jié) “風景”的背后
第三節(jié) 暴力下的生命
第四節(jié) 人性的悲涼
第五節(jié) 個體的沉淪
結(jié)語
參考文獻
后記
卡勒最后對文學總結(jié)說:“我們可以把文學作品理解成為具有某種屬性或者某種特點的語言。我們也可以把文學看做程式的創(chuàng)造,或者某種關注的結(jié)果。哪一種視角也無法成功地把另一種全部包含進去。所以你必須在二者之間不斷地變換自己的位置。”卡勒對文學理解的特點在于,他以一種折中的態(tài)度對待這個概念:一方面在努力建構關于文學的各種話語表達方式,另一方面又在有意識地解構既有的建構,從而維持主體闡釋與被闡釋對象之間的一種張力。而這種姿態(tài)出現(xiàn)的一個重要原因是,主體在有意識地避免將一個既有概念本質(zhì)化的同時,維持這個概念的流動變化的一面?ɡ盏倪@種論述姿態(tài)的確給國內(nèi)很多學者以啟發(fā),例如在王一川的《文學理論》一書中,對文學的解釋就已經(jīng)變?yōu)椤拔膶W是一個含義不確定的詞語,……在現(xiàn)代學術分類意義上,文學是一種語言性藝術,是運用富有文采的語言去表情達意的藝術樣式”。與卡勒的論述相同的地方是,與過去強調(diào)一個概念確定性的一面相比較,現(xiàn)代學術話語更強調(diào)這個概念不確定性的一面,強調(diào)這個概念得以生成的社會話語背景。任何一個概念都已經(jīng)不再是一個獨立的、完成的、自我同一的整體,而概“成長”的故事——或者說在講述一個人的發(fā)跡史——而是在重復一個人的感受和他對世界的看法。這段話成為小說得以展開的前提,是小說意欲驗證的對象,同時也是小說想要質(zhì)疑的對象。而這種驗證和質(zhì)疑最后又都集中到一個人的身上:七哥。
七哥曾經(jīng)是整個家庭中最沒有地位的一個人,他被家庭中的暴力權威父親懷疑是母親和鄰居白禮泉偷情的產(chǎn)物——“我”以絕對肯定的語氣保證,這的確是個天大的冤枉。母親一生雖然風騷,雖然喜歡和男人打情罵俏,雖然見了漂亮男人就走不動路,但在這個問題上卻是絕對干凈的。但七哥出生后的瘦骨嶙峋還有蔫不拉嘰的樣子就不招父親待見,也因此他在家庭中處于下三爛的地位,他不僅得不到家庭的溫暖,而且得不到應有的做人的待遇。他睡在家庭的角落里,吃的是他人剩下的殘羹剩飯,而且還要天天很早就起來去撿拾菜葉以幫助父母喂飽家中十幾個人的肚皮。此外父親的拳頭,母親的冷漠,還有兄弟姐妹的冷言冷語幾乎天天包圍著七哥。他天天生活在沉默中,幾乎沒有任何語言;同時他在家中也喪失了語言,甚至在整個世界上喪失了語言。這一切使得七哥在知識青年上山下鄉(xiāng)的那一年堅決地離開了家而沒有任何留戀,在外面的幾年中他也從沒有給家里寫過一封信,家里也僅僅給他去過一封信——那是因為二哥死了。七哥是在極度自卑而沉默的世界中生存著,如果說這個世界還有什么溫暖的話,那么這溫暖也如閃電般劃過,然后就消失在七哥的生命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