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logue  楔子

    ……

一走上街，他就在陰暗處站了一會兒，四下打量。如他所料，那兒沒有一個人。和往常一樣，他向左走，穿過通向馬爾默市的大路，朝百貨商店區(qū)域和稅務(wù)局所在的那棟紅磚樓方向走去。他加快腳步，直到找到他慣常的平穩(wěn)的深夜行走節(jié)奏。白天為了加快心跳速率，他走得更快。但夜間行走的目的不一樣——那只是為了清理大腦，以便安眠和為第二天做準(zhǔn)備。

在一間百貨商店門口，他與一位牽著牧羊狗的婦人擦肩而過。晚間散步時，他幾乎總能邂逅她。一輛轎車急速駛過，收音機(jī)不斷發(fā)出喧鬧的聲響。

他思忖著，對于將要發(fā)生什么，他們一無所知。這些用刺耳的音樂永久性損傷自己聽力的飆車混混們與那個遛狗的女人一樣無知。

……

他走到街燈最亮處，審視這張紙條。上面記錄了他周五及周六的取款額。他還剩下9765克朗。一切有條不紊。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沒有任何征兆。似乎一匹馬踢中了他的胸口，疼痛來得突然而劇烈。

他向前倒去，手中還緊握著那張紙條。頭碰到路面的那一刻，他體驗到了瞬間的清醒。最后閃過他腦海的是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黑暗從四面八方包裹住他。

又一輛奔赴晚間渡輪的卡車開過。

然后街道恢復(fù)了平靜。

時間剛過1997年10月6日星期一這天的午夜。

　　CHAPTER 6  電纜線上的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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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森深吸了一口氣，徑直走到門邊，把門開得更大，將手電筒往里照。一開始他不知道看到的是什么。一股惡臭撲面而來，他漸漸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這個10月的晚上斯科訥停電是因為一具燒焦的尸體躺在電纜上。一個人造成了電力供應(yīng)中斷。

他跌跌撞撞地退出房子，給阿格倫打電話。

“變壓器屋里有一具尸體。”

過了幾秒阿格倫才回答，“能重復(fù)一遍嗎？”

“里面有一具燒焦的尸體。一個人造成了整個地區(qū)的短路�！�

“你說的是真的？”

“你沒聽錯。繼電器肯定出了故障。”

“我們要報警。你待在原地。我們會試著繞過你重新連接電網(wǎng)�！�

無線電斷了。安德森意識到自己在發(fā)抖。眼前的一切讓他難以相信。是什么驅(qū)使一個人來到變電站用高壓電自殺呢？這就像選擇用電椅執(zhí)行死刑。他覺得胃里很難受，為了不吐出來，他走回車邊。

風(fēng)仍然強(qiáng)勁，開始下雨了。

……

馬丁森帶安德森去了一輛汽車?yán)铩Ｖ皇Ｏ戮S蘭德一個人。他蹲下來用手電筒照那具尸體。尸體上衣服已經(jīng)沒有了，他就像在看一具木乃伊，或是經(jīng)過了一千年才發(fā)現(xiàn)的困在沼澤的尸體。但這里是二十世紀(jì)的變電站。他努力回想電是什么時候停的，應(yīng)該是晚上11點左右�，F(xiàn)在差不多凌晨1點。如果這個人造成了斷電，這應(yīng)該發(fā)生在兩小時之前。

維蘭德站起身，把手電筒放在地板上。這兒出了什么事？一個人來到這個偏遠(yuǎn)的變電站用自殺引起了大面積停電。維蘭德做出一副苦相——這沒有意義。問題漸漸堆積。他彎下身去撿起手電筒，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待尼爾伯格。

與此同時他感覺有些不對頭。他用手電筒照向黑暗的尸體。他不知道是什么造成這種感覺，但他似乎感覺到有什么東西不在那兒了。那個東西本來在的。

……

　　CHAPTER 16 供奉自己的狂人

……

　　這個房間大約8平方米，沒有窗，但有一個小通氣孔。房間空蕩蕩的，除了一張看起來像是祭臺的桌子，桌上有兩根蠟燭。墻上掛著一張�？说恼掌�。維蘭德認(rèn)為這張照片就是在這個房間里拍攝的。他請尼爾伯格拿著手電筒，自己走得更近些去看那張照片。�？酥币曋�鏡頭，表情嚴(yán)肅。

　　“他手上拿著什么？”尼爾伯格問道。

　　維蘭德取出他的眼鏡，再一次看那張照片。

　　“不知道你怎么想，”他說，終于直起身來，“我覺得他拿著一個遙控器�！�

　　尼爾伯格得出了同樣的結(jié)論。

　　“告訴我我看到的是什么畫面，”維蘭德說，“我很困惑�！�

　　“他崇奉自己嗎？”尼爾伯格用疑惑的口吻說，“這個男人瘋了嗎？”

　　“我不知道�！本S蘭德說。

　　他們?nèi)タ捶块g里的其他地方，但沒有別的什么可看。維蘭德戴上一副橡膠手套，小心地摘下那張照片。他看了下反面，但后面沒有字。他把照片遞給尼爾伯格。

　　“你看一下�！�

　　“也許這間房是一連串房間中的一間，”尼爾伯格抱著疑問說，“就像中國套盒。也許在更深的地方有另一個秘密房間�！�

……

　　CHAPTER 34  死亡錯步

 ……

他快步向霧中退了幾步，傾聽周圍的動靜。他的心跳得很快。他打開獵槍的保險栓。駕駛室的門敞開著，他一動不動。毫無疑問，這就是他們一直在尋找的那輛面包車。就是這輛車把福克的尸體又送回自動取款機(jī)前的。它在這里，在霧中尋找莫丁。

但莫丁不在這里，維蘭德想道。

這時他意識到也許他們正在找他。如果他們看到莫丁駕車離開，他們也應(yīng)該看到他了。他回想了下他是如何駕車來這里的。沒有車超過他，但他的后視鏡出現(xiàn)過頭燈嗎？

他口袋里的手機(jī)響了起來。維蘭德嚇了一跳，輕輕地盡可能快地接聽了。這不是馬丁森，也不是安布萊特，而是艾薇拉·林德菲爾特。

……

就在他彎腰時，他聽到從后上方傳來一聲子彈爆炸的聲音。他沒有去管手機(jī)，趕緊拿起他的獵槍。有東西在霧中移動。維蘭德倒在地上，盡快爬開了。他的心狂跳，有人對他開了一槍，他不知道那人在哪兒。他肯定聽到了我的聲音。維蘭德想。他聽見了我的聲音，然后悄悄來到這邊，要不是我的手機(jī)掉了，我現(xiàn)在肯定死了。這個想法讓他驚恐。他手中的獵槍在抖。他不知道他的手機(jī)在哪兒，也不知道那輛車在哪兒。爬行時他失去了一切的方向感。他只想離開，但當(dāng)他離躲過槍擊的地方足夠遠(yuǎn)時，他強(qiáng)迫自己單膝跪地，拿好槍等待著。那個男人就在那里，但是沒有聲音。維蘭德努力透過濃重的白霧去看，并且豎起耳朵去聽。他想離開。他打定了主意并朝空中開了一槍。響聲震耳欲聾，他朝一邊跑了幾米，然后停下來傾聽，并重新上了子彈。他離圍欄很近，知道從哪里可以離開停車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