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海傳奇2:地海古墓 (奇幻三大經典巨作之一,村上春樹最愛女作家的代表作,宮崎駿動畫作品的靈感來源)
定 價:28 元
- 作者:(美)厄休拉·勒古恩 著,蔡美玲 譯
- 出版時間:2013/10/1
- ISBN:9787539964812
- 出 版 社:江蘇文藝出版社
- 中圖法分類:I712.45
- 頁碼:224
- 紙張:膠版紙
- 版次:1
- 開本:32開
“地海傳奇”系列是人類歷史上最偉大的奇幻小說之一,自1968年出版以來,被譯成20多種語言,深受全世界讀者的喜愛。本書是系列的第二本,曾獲得1971年紐伯瑞銀牌獎等多個獎項。
這里是死寂靜默的古墓,
這里有亙古不變的黑暗,
這里長眠著“累世無名者”,
這里是一個十五歲少女所知的唯一世界。
這里是她的家、她的王國,
更是她終生的牢籠!
直到有一天:一團微光,出現(xiàn)在這絕對黑暗的地底禁區(qū)……
即使身處黑暗的地底古墓,也絕不放棄追求自由的微光!
◆奇幻迷心里永恒的經典,全系列首度引進! ◆奇幻三大經典巨作之一,與《魔戒》《納尼亞傳奇》齊名! 魧懙氖悄Хㄆ婊,講的是心靈成長! 舸迳洗簶渥類叟骷业拇碜鳌 魧m崎駿所有動畫的靈感來源 ◆吉卜力工作室動畫《地海戰(zhàn)記》原著。 ◆紐伯瑞銀牌獎得獎作品
厄休拉·勒古恩 (UrsulaK. Le Guin, 1929— )
美國重要奇幻科幻大師、女性主義文學家。與J.R.R.托爾金與C.S.劉易斯并稱為“奇幻小說三大家”。她著有長篇小說20余部、短篇小說集10本、詩集7本、評論集4本、童書10余本;并編纂文選,從事翻譯,曾用了近50年時間研究老子《道德經》并將其翻譯成英文。她的作品深受中國道家思想的影響,在優(yōu)美恬淡的敘事風格中,充滿哲思。西洋文學評論家哈羅德?布魯姆將她列為美國經典作家之一(《西方正典》),日本作家村上春樹更對她推崇備至。
她是歷史上第一位連續(xù)兩年獲得雨果、星云雙獎最佳長篇小說的作者,是目前獲得軌跡獎次數(shù)最多的作者(21次)。她共獲得4次星云獎,2次雨果獎,還曾獲美國國家書卷獎、號角書獎、紐伯瑞獎、世界奇幻獎、小詹姆斯?提普翠獎、卡夫卡獎、普須卡獎等多項重量級獎項,更獲得“美國科幻奇幻作家協(xié)會大師”稱號、《洛杉磯時報》“羅伯特?基爾希終生成就獎”等榮譽。2000年,美國國會圖書館為表彰她對美國文化的重大貢獻,將她列為“作家與藝術家”中的“在世傳奇”。
序
第一章 被食者
第二章 圍墻
第三章 囚犯
第四章 夢與故事
第五章 山底之光
第六章 陷阱
第七章 大寶藏室
第八章 名字
第九章 厄瑞亞拜之環(huán)
第十章 黑暗之怒
第十一章 西山
第十二章 旅
“回家了,恬娜!回家了!”
暮光朦朧的深幽山谷里,蘋果樹含苞待放,躲在陰影中的枝丫上,偶見幾朵早開的蘋果花,紅白交呈,宛如一顆顆幽光微現(xiàn)的星辰。乍被雨水淋濕的濃密新草,沿著果樹間的小徑蔓延,小女孩在草地上快活地跑著。她聽見這聲呼喚,沒有馬上返家,反倒又繞了一大圈。母親在小茅屋門邊等候,身后襯著屋內火光,她凝望著蹦蹦跳跳返家的女兒,那小小身影有如樹下漸暗草叢中迎風搖曳的薊花冠毛。
茅屋一角,父親邊清理一把黏著泥土的鋤頭,邊說:“干嗎管那孩子?她們下個月就要來把她帶走,永遠不回來了。干脆當她死了,進了墳墓,再也見不著算了。干嗎緊守著注定不是你的東西?她對我們一點用也沒有。要是她們能付點買身資,那她還有點價值,但壓根沒這回事。既然是白白帶走,就甭再費心了。”
母親一言不發(fā),依然注視著孩子;孩子半途停下來,仰望果樹縫隙間隱隱約約的天空。高山群樹之上,俗稱黃昏星的金星正散發(fā)耀眼光芒。
“她不是我們的孩子。自從她們來到這里說恬娜就是她們要找的‘護陵女祭司’起,她就不再是我們的了。你為什么還想不通?”男人的聲音嚴苛無情,滿溢怨氣和酸苦,“你還有四個孩子,他們會留下來,但這女孩不會。甭替她操心了,隨她去吧!”
“時候一到,”女人說,“我自然會放手!边@時,小女孩光著白皙的小腳丫跑過爛泥地,到家了。母親彎腰抱起女兒,轉身進屋時還低頭親吻她的發(fā)梢。女兒有一頭烏黑的頭發(fā),而母親自己的頭發(fā)在搖曳的爐火映照下,看起來則是淺色的。
男人赤足站在屋外泥地,腳底起了陣涼意。頭頂上方,明朗的春季天空漸漸暗了。暮色中,他滿面悲凄——那是頹唐、沉憤的悲凄,但他自己永遠找不到足以宣泄悲情的字眼。最后,他聳聳肩,尾隨妻子進入火光掩映、稚語回蕩的小茅屋。
高昂號角聲吹鳴又靜止。劃破此刻寂靜的,僅是節(jié)奏輕緩如心跳的鼓聲,以及應和鼓聲行進的腳步雜沓聲。寶座殿屋頂?shù)氖搴痛u瓦有一大片已成排坍塌,時隱時現(xiàn)的斜陽透過屋頂縫隙和缺口射進來。時間是日出后一個小時,空氣寧謐而清涼。堆聚于大理石地磚間的雜草枯葉,葉緣結了霜,女祭司們的黑長袍拂掃而過,發(fā)出輕輕的唰唰聲。
她們每四人排成一列,從雙排柱間穿過寬廣大廳。單鼓咚咚,無人言語,無人舉目觀顧。著黑裝的女孩手持火把,火炬行經日光照耀處便顯橙紅,進入昏暗時則越顯明亮。寶座殿外的臺階上站了些男人,分別擔任衛(wèi)兵、號手和鼓手。大門內只有女人可以進入,她們全部身著黑袍,頭罩黑帽兜,四個四個一起徐徐步向空蕩蕩的寶座。
進來兩個高大的女子,也穿黑袍,一個瘦削嚴厲,一個墩肥而步履搖擺。走在這兩人中間的是個女孩,約摸六歲,身穿寬松的直筒白袍,露出頭、雙臂和雙腿,沒穿鞋,看起來纖小異常。三人走到寶座前的臺階下,稍早進來的黑袍女祭司已在那里列隊等候。這兩個高個兒女子停步后,將女孩向前輕推。
由屋頂暗處延伸下來的大片黑暗,好像變成幾塊大黑網(wǎng),把高臺寶座的兩側圍了起來。究竟它們真的是帷幕,或僅是濃密的暗影,肉眼無法明確判斷。寶座本身是黑色的,椅臂和靠背鑲有寶石或黃金,發(fā)出若隱若現(xiàn)的光芒。這寶座奇大無比,一個大男人坐上去也會變成侏儒,可見這并非凡人尺寸。座中無人,只有一團黑暗。
寶座前的紅紋大理石臺階共七級。小女孩單獨爬上臺階,這些臺階又寬又高,她必須兩腳都踏上一階后,才能再爬另一階。她爬到第四級后停步,這級臺階剛好是七級臺階的中間一級,階上正對寶座處豎立了一根粗壯的大木塊,頂端挖空。小女孩雙膝跪下,俯首微側,把頭放進那個頂端空穴后,靜跪不動。
寶座右側暗處突然步出一個身影,朝小女孩靜跪的臺階大步逼近。他頭戴白色面具,身穿束腰白羊毛長袍,手持一支五英尺長的閃亮鋼劍。他沒有說話,也沒有遲疑,馬上兩手合執(zhí)長劍在小女孩脖子上方揮動。鼓聲暫歇。
劍鋒揮到最高處靜止時,一個身著黑衣的人影由寶座左側蹦出來,躍下階梯,以較為細瘦的臂膀阻擋獻祭者持劍的雙臂。長劍的鋒刃在半空中閃閃發(fā)光。小女孩的白色頸背裸露,黑發(fā)由頸背處分為兩股垂下。兩個不見容貌、宛如舞者的黑白人影,在靜跪不動的小女孩上方對峙片刻。
四周寂靜無聲。接著,這兩個人影向兩側一躍,爬回階梯,消失在大寶座后的黑暗中。一名持碗的女祭司上前,將碗中液體傾灑在小女孩靜跪的臺階旁。大殿內的昏暗光線下,污漬看起來是黑色的。
小女孩站起來,吃力地爬下四級臺階。等她在臺階下方立定站妥,那兩名高個子女祭司便為她穿上黑袍,拉起黑帽兜,披上黑斗篷,再推她轉身面向臺階、黑污漬及寶座。
“啊,謹奉獻此女童,請累世無名者細察。此女童確為累世無名者所轉生。請接納此女童之生命與畢生歲月,因其生命與生年均為累世無名者所有。請接受她吧。請讓她被食盡!”
與號角聲同樣高昂刺耳的人聲回應道:“她被食盡!她被食盡!”
小女孩從她的黑帽兜里注視寶座。鑲嵌在巨大爪雕椅背和扶手上的珠寶均已蒙塵;雕花椅背有蛛網(wǎng)攀結,還有貓頭鷹遺下的白糞。寶座正前方那三級較高的臺階,也就是她剛才跪立處以上,從不曾有凡人的塵腳踩踏過,累世的塵沙厚如一塊灰土層,這經年累月,甚至數(shù)世紀之久未受攪動、未經涉足的塵土,完全掩蓋了紅紋大理石面。
“她被食盡!她被食盡!”
這時,鼓聲突然再度敲響,節(jié)奏加速。
寶座臺階前的隊伍緩緩轉身離開,默然朝東步向遠處明亮的大門廊。兩旁壯似巨獸小腿的粗大雙白柱,往上直伸向天花板暗處。小女孩夾在同樣都穿黑袍的女祭司群中,赤裸的小腳莊重地踩過結霜的雜草和冰涼的石板。陽光斜穿過破屋頂,照亮她前方的走道,但她沒有仰頭。
守衛(wèi)將殿門大大打開,黑壓壓的隊伍魚貫而出,步入稀薄的晨光和涼風中。刺目初日懸浮在東邊那一大片無垠曠野的上方,將金黃光芒投射在西側的連綿峰巒和寶座殿的正面。和寶座殿同在一個山坡面的建筑,由于位置較低,都還籠罩在紫藍色暗影中,唯獨山道對面小圓丘上的雙子神殿,因殿頂新涂金彩未幾,正反射日光而熠熠生輝。四人并列的女祭司黑色隊伍沿陵墓山丘的坡道迤邐下行,邊走邊輕聲誦唱。她們的誦唱只有三個音,不斷反復,至于誦詞早因年代古老而失去意義;好比道路不見,路標仍存。她們反復誦唱著空洞字眼,“第一女祭司重生典禮”這一整天,也就如此這般充斥著女音低唱,充斥著干澀而吟誦不止的嗡嗡聲。
小女孩被帶領著走過一個房間又一個房間,一座廟宇又一座廟宇。在一個地方,有人把鹽放在她舌上;另一個地方,她朝西跪下,長發(fā)被剪短,用油膏潤洗,再灑以醋水;又一個地方,她面朝下躺在一座祭壇后方的大塊黑色大理石板上,聽著高昂人聲大唱挽歌。一整天,她和所有女祭司均沒進食,滴水未沾。黃昏星亮起來時,小女孩被安頓上床,全身赤裸,只裹了幾塊羊皮毯。她不曾在這房間就寢過。這房間位于一棟閉鎖多年,典禮當天才開鎖的房子里;房屋挑高,縱向狹長,沒有半扇窗戶,彌漫著一股凝滯而陳腐的死味。女祭司們未發(fā)一語,把她單獨留在黑漆漆的房里。
小女孩被安置好之后,就一直照原樣靜躺著,始終沒有改變姿勢。她兩眼大張,就這樣躺了好久。
她看見高墻有光影晃動,有人悄悄沿走廊而來,遮著燈芯草蠟燭,外泄的燭光頂多只像一只螢火蟲的微光。接著,她聽到一個人沙啞的低語:“呵,你在哪兒,恬娜?”
小女孩沒有回答。
一顆頭由門口探進來。一顆奇怪的頭,沒有頭發(fā),看來像一顆剝了皮的馬鈴薯,顏色也似剝皮馬鈴薯那種淡黃色;眼睛則像馬鈴薯的芽眼,小小的,土棕色;鼻子夾在兩片大而平的臉頰中間,顯得非常;嘴巴像是沒有嘴唇的細縫。小女孩一動也不動地呆望著這張臉,那雙深色大眼睛仍然一動也不動。
“呵,恬娜,我的小寶貝,總算找到你了!”聲音沙啞,音高雖像女聲卻不是女人的聲音,“我不應該來這里,我頂多只能走到門外的玄關,但我得來瞧瞧我的小恬娜經過這冗長的一天后情況怎么樣了。啊,我可憐的小寶貝還好嗎?”
他魁梧的身形靜悄悄移向小女孩,邊走邊伸出手,好像要梳理女孩的頭發(fā)。
“我已經不是恬娜了!毙∨⒄f著,依舊瞪著他。他的手在半途停住,沒碰女孩。
“我曉得,我曉得!”他說。過了一會兒又小聲說:“我曉得,現(xiàn)在你是小小被食者,但我……”
她沒說什么。
“對小孩而言,這是辛苦的一天。”男人說著,在房內踱步,淡黃色大手所執(zhí)燭火隨之晃動。
“馬南,你不應該進到這屋子里來。”
“對,對,我知道。我不應該進這屋子。唔,晚安,小……晚安!
小女孩沒說什么。馬南緩緩轉身離開,高墻上的燭光消逝。不再擁有名字,只余“被食者阿兒哈”之稱的這個小女孩,獨自仰躺著凝視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