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幫——張紀年,典型的當代柳下惠。妻子因他缺金少房紅杏出墻,傍了有錢男人。而張紀年在離婚后頻來桃花,最終與同樣慘遭婚姻滑鐵盧的初戀情人葉落落再婚。
男人幫——繆青銅,英俊多金,拈花惹草。妻子性格剛烈,離婚后帶著女兒獨自生活。在一次女兒的意外事故中,夫妻倆重修舊好?娗嚆~喜歡的仍然是家的感覺,回歸家庭,與前妻再婚。
男人幫——余多,超級奶爸級人物,好男人。妻子產(chǎn)后奔事業(yè)而去,余多空虛寂寞冷,想過沖出圍城,但在妻子提出離婚的時候居然選擇逃離婚。
婚姻、愛情、兒子、家,守住了家就守住了幸福!
坐懷不亂的老公抵不過“白富美”的誘惑 “高富帥”的花花公子抵不過圍城的誘惑 燈紅酒綠迷了眼,紙醉金迷蒙了心。 一婚再婚,婚婚噩噩!
水湄伊人,原名倪旭陽,浙江樂清人,懸疑小說作家。在將懸疑與驚悚結合的同時,更注重小說的文化性與深度,致力于文化懸疑的打造。
已出版懸疑小說《畫像里的女人》》、《亡魂花》,《所多瑪?shù)闹湔Z》,此三本的繁體版已相繼在臺灣上市,另外,懸疑短篇集《非主流恐怖——詭發(fā)香》也即將出版。
1 離就離吧
2 小事兒不小
3 柳暗花明
4 炒房團
5 前妻
6 討好失敗
7 計劃識破
8 還是離婚
9 婚姻是個坎
10 三個男人三場景
11 后媽
12 初戰(zhàn)不利
13 兩樁不成功的艷遇
14 薛小雪的事業(yè)
15 東窗西窗
1 離就離吧
2 小事兒不小
3 柳暗花明
4 炒房團
5 前妻
6 討好失敗
7 計劃識破
8 還是離婚
9 婚姻是個坎
10 三個男人三場景
11 后媽
12 初戰(zhàn)不利
13 兩樁不成功的艷遇
14 薛小雪的事業(yè)
15 東窗西窗
16 綁架
17 突發(fā)事件
18 因為小可
19 杭州小戀
20 家戰(zhàn)爆發(fā)
21 被跟蹤
22 新歡舊愛
23 前妻的訴苦
24 三個男人
25 紅顏來投奔
26 男人的花腸子
27 繆青銅宣布再訂婚
28 分裂
29 余多的婚危
30 逃離婚與抗戰(zhàn)
31 初步取勝
32 錢國忠的瓶頸
33 陳璇的迷魂陣
34 葉落落無果的相親
35 愛情很糾結
36 樂極生悲
37 驚天變故
38 那些堅決的放棄
39 探獄
40 婚禮進行曲
1 離就離吧
蘇倫姿勢優(yōu)雅地撩了下秀發(fā),似乎特意讓張紀年看到她那新做的指甲,然后蘭花指一翹:“你的戶口簿、銀行卡、社保醫(yī)療卡啥的都放在那個抽屜的,里面沒有我的東西了,呃,這個離婚證,你愛扔哪就扔哪,如果想一天三朝拜也隨便你!
她又環(huán)視了下四周:“我愛穿的衣服也整理走了,其他的什么衣服啊首飾啊,我都不要了,你愛咋處理就咋處理吧,這些也是好貨,男人嘛,還是得找個女人過活的,這些東西說不定你以后的女人用得著,當然,如果她身材有我好的話!
張紀年冷冷地說:“難為你這么設身處地地為我安排后事,不勞你費心!
“別這樣嘛,男人嘛,要寬容大度,拿得起放得下,咱以后碰到的機會肯定不多,那里,都是些高檔住宅區(qū),離這里有點遠,扯句話也挺不容易的。”
聽得張紀年眼珠子白多黑少,他越來越有點懊惱,真不明白,他們相戀三年,拿小紅本一年,還是裸婚來著,那時候,他啥都沒有,蘇倫也跟著他傻傻地過日子,他覺得一直委屈了她,啥事都搶著自己干,菜是他買的,飯是他燒的,衣服輪著洗,蘇倫也偶爾做一些抹抹桌子,撣撣灰塵的小家務,小日子也其樂融融的。半年前弄了一小套房,小是小了點,雖然還是按揭的,但也畢竟有自己的窩了,日子貌似也有點奔頭了,似乎也朝著小康挺進了,但是,怎么反而出問題了呢?
自從她去了保險公司,薪水一月比一月漲,秀甲店與美容院也去得一個星期比一個星期勤快,衣服與化妝品一天比一天多,而在家里的人影卻一天比一天少,白天說在公司,晚上說要去跟客戶碰碰面,聯(lián)絡聯(lián)絡感情,熟悉熟悉業(yè)務,培訓培訓相關知識,后來搞定一個叫錢國忠的客戶,據(jù)說,這錢國忠還是當著什么官來著,跟他簽了幾個單子后,居然,把她心與身體統(tǒng)統(tǒng)給簽走了。
難道姓錢的就錢多?我怎么不姓金?
在錢國忠糖衣炮彈、人民幣、鮮花外加人肉的轟炸中,蘇倫像一幢拆遷房一樣已經(jīng)搖搖欲墜,最后當那幢漂亮別墅的鑰匙落在她手心時,蘇倫這座搖搖欲墜的城堡就徹底淪陷了。
這么禁不起誘惑的人,當初怎么會跟他那么不計任何條件地裸婚來著?至今他都沒想通這個問題。
越想張紀年就越覺得氣惱:“您不覺得您站在這里很辱您的身份嗎?像您這么高貴漂亮又視錢財如糞土,不對,應該是視糞土如錢財?shù)拿廊藘,怎么樣都得住在別墅區(qū),過著養(yǎng)尊處優(yōu)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整天麻將、美容院、高檔會所的生活,來這太掉身份了,您還是回您的別墅里去吧,我這地方,真不是您待的,再待幾分鐘,您就不怕多沾了晦氣?”
蘇倫的臉青一陣白一陣:“你——什么話啊——”
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又改回了那種嬌媚的語氣:“嗯,知道啦,馬上下來啦,就拿走幾件衣服唄。”
接著,她正顏對張紀年說:“你說我變了也好,說我這個女人太現(xiàn)實太虛榮貪財無度唯利是圖也好,我想告訴你的是,每個女人的心底,都需要一個家,一個完美的家,這個家并不僅僅是完美的愛情組成的,還有個重要的硬件,是房子!咱都待在一起四年了吧,我們窮盡了積蓄,最后卻買了這個60平方的小房子,還得還貸,就這么個破房子把我們所有的熱情都弄沒了,把我們的思想都壓垮了,每天都得算計著怎么省錢,怎么還貸,但是你呢,還是那么不思進取,拿著那么一點可憐的薪水,就感覺很滿足了似的,你就不能換個事來做嗎?就不能自己拼搏一下?嫁一個沒錢的男人可以,但是,嫁一個沒錢又沒志氣的男人,純是給自己找了一個籠子,一個裝滿了生活壓力的籠子!”
蘇倫像是終于把自己多年來的不滿給發(fā)泄完畢了,語氣便有點軟了下來:“你說,我對你還有什么指望,我已經(jīng)過夠了這種生活。我不想以后有了個孩子,還要讓他生活在負債的陰影里,讓他生活在捉襟見肘的陰影里,還要糾結于給他吃國產(chǎn)奶粉還是進口奶粉,我要給他最好最完美的東西,給他優(yōu)雅的生活!OVER!”
蘇倫走的時候,也走得那么優(yōu)雅,他從來都沒發(fā)現(xiàn),蘇倫其實真的挺漂亮的,以前他怎么就沒發(fā)覺呢,可能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只知道茶油米醋令她忽略去挖掘自己的美,現(xiàn)在,她終于發(fā)揮了自己的優(yōu)勢,漂亮到讓所有的男人都眼饞,漂亮到能順手給他張紀年一頂綠帽子后,再飄飄然地鉆進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車里,而那個男人,還有著一個并不小的孩子,最要命的是,他張紀年,居然還找不出一條恨她的理由來。
張紀年頹然地倒在沙發(fā)上,他實在不明白,自己在任何人眼里的五好丈夫,就這么被蘇倫全盤否定,并一腳給踹了,就因為沒錢?就因為他太窩囊了?活了三十個年頭也沒活出個出息來?
他站起身走到窗口,看著那輛銀灰色的寶馬駛了出去,似乎還能看到蘇倫那優(yōu)雅的影子,突然恨恨地想,她當后媽也能當?shù)煤軆?yōu)雅嗎?
張紀年感覺胸悶得緊,來來回回在這小屋子里竄了很多回,他從來沒有覺得這屋子小,兩個人生活是夠了,不過以后有孩子了確實會很擠,當時自己怎么沒想到呢?更好更大的當然有,但是貴啊,難以承擔,總不能把兩個人的薪水都拿來還貸吧,難道光喝白開水就能活人?
他還記得自己當時還經(jīng)常半夜笑醒,怎么的,咱也是個有房族了,不用老是為了找個像樣點的出租房而東奔西跑,這個城市啊,有多少人還為房子拼命啊,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付得起首付的,可是,哪想一山另比一山高,一個別墅輕易就把它比下去了,一點都不含糊,是啊,就算稍寬敞點的房也比它強,何況是價值幾千萬的別墅,這不等同于螞蟻跟大象么?
今天被蘇倫這么一嫌棄,他也感覺到這屋子真像一個籠子,困得他透不過氣來,那種平和的小男人心態(tài)全沒了,老婆跟別人跑了,留下這個小破房還得他每月還貸,他能平和得起來?
男人一有事,一般只有兩種選擇,要么悶死在心里,嚼爛了狠狠地吞下去,要么就找個出口發(fā)泄。他掏出手機,給哥們兒余多打電話,自從余多生了個兒子后,基本就人間蒸發(fā)了,想喊他出來,難。
一打電話準要“換尿布”啦,“喲,水燒開了要泡奶粉”啦,“天啊,我的小祖宗怎么又拉屎了啊”等等。張紀年就納悶兒著,他家不是有老婆還有個保姆么,咋就他在瞎忙乎著,那些女人都干什么去了?
“余多同學,不管你現(xiàn)在在干什么,忙什么國家大事家庭小事雞毛蒜皮事,還是見不得人的糗事,都給爺出來,咱去喝它個天昏地暗天南地北不醉不休不醉不歸。”
“咋了,張紀年同學,跟老婆吵架了,還是受了啥刺激了?”
“比老婆吵架更嚴重!
“啊?到底啥事,不說我掛了,我手頭在洗尿布,忙著呢!
“別啊,你今天敢掛我電話我們就立馬絕交,來,陪哥喝一杯吧,祝賀哥重新成為單身一族,從此又可以禍害各家黃花閨女與良家婦女!
“啥啥,不會是——離婚了吧?真的假的啊,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張紀年,要三思而后行啊!
“又不是我要離,你搞清楚事情來龍去脈好不,是我被離了!你少給我廢話,到底來不來?”
“看樣子是來真的,可憐的張紀年同學,你沒事吧?”
張紀年長嘆了口氣:“你覺得我像是沒事嗎?”
“好吧,為了撫慰你受重創(chuàng)的弱小心靈,我余多決定拋妻棄子,舍身陪君子,就那個啥根據(jù)地酒吧來著,那里安靜點,咱好好交流下感情,我馬上到,喂,薛小雪,你把東西洗洗完,我要陪一剛離婚的哥們兒,非常重要,否則會鬧人命的……”
張紀年掛掉了電話,朝鏡子里瞅了瞅,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不禁喃喃自語,我怎么咋就整一離婚男人相呢?
原來離婚也有離婚相,當張紀年自嘲地講出這話的時候,余多差點噴酒:“我看你這副鬼樣還真有離婚相啊,那么你看看我,我現(xiàn)在是啥相。”
他挺了挺那壯實的胸肌,張紀年瞄了他一眼:“你啊,整一小人得志家庭小婦男相!
余多拍了下他的肩膀:“你還真講準了,不過這個小人可不是我,我們單位不是最近搞啥年度評選嗎,某個同事啊,怕我搶了他的名頭似的,處處找老子的碴兒,不就幾百塊獎金跟一個名頭嘛,他愛要要去,爺可沒空陪他折騰,家里么,我的小皇帝才四個月,老婆說,她十月懷胎生個崽子這么辛苦,差點把命都搭上,你總不能讓你的女人流血又流淚吧,這回,總得輪到你辛苦下吧。這話講的,我還敢有異議么,這爹媽當?shù)摹!?br /> 張紀年窩聲窩氣地說:“你還好,老婆就算走了,還留下種子,以后也省得瞎折騰,我就一干二凈了!
“你喲,瞧我這人,光顧說自己了,離婚這事,說實在話,還是干凈的好,離也離得清靜,以后不用再因為孩子的問題還牽扯不清,況且,這事受苦的是孩子,最無辜最有陰影的也是孩子,我想,你們倆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后會有心靈陰影吧。唉,我說張紀年啊,女人變心的時候總是有點預兆的吧,一有預兆就得把那冒泡的芽兒掐死在萌芽狀態(tài),怎么能讓它茁壯成長呢?我怎么說你呢,你難道就一點都看不出來苗頭?”
“我當時還真沒注意,你知道保險那行業(yè),沒什么時間概念,有事沒事都得聯(lián)絡下感情么,特別是那些磨磨蹭蹭猶豫不決的主兒,我哪想到聯(lián)系感情會聯(lián)絡到床上去了啊,早知道蘇倫意志這么薄弱,說什么我也不會讓她干這事的,女人啊總有那么點虛榮心,我雖然長得不怎么樣,但那男的長得比我更不怎么樣,所以,像蘇倫這么精明的人,如果沒有好處讓她得了,她也不會輕易上鉤的,F(xiàn)在想想,原本她一直清湯掛面,早上起來有時臉都懶得洗,而后來突然間就花枝招展,化妝品首飾都擺滿了整個梳妝臺,衣服也一件一件地換,看得俺眼花繚亂,整個交際花似的,我應該就瞧出苗頭了,可是,那時候,我以為是一個女人積極向上的心態(tài)轉變,并不覺得是件壞事啊。”
說話間,張紀年又干掉了一瓶啤酒:“是我沒出息,忽略了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不知道她最想要的東西是什么,只覺得,對她好就行了,把家里的活兒攬了就行了,但是這個婚離得我,實在是一肚子的悶氣。”
“行了,都已經(jīng)這樣了,再后悔也沒用,人家這頭跟你離,那頭搞不定已經(jīng)大擺喜酒慶賀他們的再婚呢,你也不用自責不用難過,離了就離了唄,還真在一棵樹上吊死不成,況且,那樹也不要你這根繩子了。沒有了大樹,這不,不是還有大把的鮮花嗎?說不準啊,比那樹兒更香更好!
說到這里,余多突然很激動地拍了下大腿:“對了,說起鮮花我倒想起來了,聽說那個葉落落離婚了,哈哈哈,這不是天賜良機啊?”
“葉落落,你說的是我們的高中同學葉落落?”
“是。
“什么,她也離——離——婚了?”
張紀年舌頭有點打結,想起了年少時期的那些陳年舊事,葉落落是張紀年的高中同學,要知道,當年張紀年喜歡葉落落的事,基本上是知道張紀年的人都知道這個人喜歡葉落落,并且,知道葉落落的人也都知道張紀年,并不是兩個人有多好,而是因為張紀年簡直就是葉落落的跟屁蟲,她上哪,他都要跟著,就連上廁所,他也要在女廁所外面候著。
那時,張紀年就是喜歡葉落落,死心塌地地喜歡,具體原因他也說不出來,或者,就如大家說的那樣,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他記得當時對葉落落就一句話,如果你不給我當女朋友,我就一直跟著你。張紀年現(xiàn)在想起來,都為自己當年的膽大狂妄與那股韌勁而汗顏。
然后葉落落說:“我如果給你當女朋友,你就給我滾遠點,越遠越好。”張紀年說:“不行,滾這么遠,怎么當女朋友呢?”
在葉落落的心目中,張紀年只是個成績很一般的小流氓小混混,她怎么會喜歡上流氓呢?后來,她正兒八經(jīng)地對張紀年說:“如果你考上清華或北大,我就做你女朋友!笔堑,這樣的一個小流氓,怎么能考得上清華或北大呢?
張紀年同意了,他準備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好好學習一定要考上北大,但是,這邊還沒革好面,那頭,就被心急的葉落落給告狀了,結果他的班主任給他做了長達兩個小時的思想工作與義務教育,他的事跡更是弄得全校皆知。
當然,后來他不但沒考上北大,普通的也沒考上,也就沒繼續(xù)念下去了,然后托了個后門在郵局工作,做郵遞員。那時候,郵局職工可是個好飯碗,可是,某一天張紀年突發(fā)奇想,給他負責投遞的那片區(qū)的姑娘們全都遞上一封情書,這事情是張紀年與余多,還有繆青銅一起干的,三個人抄得手酸臂疼,結果收到的回信N多,于是便挑精揀肥,留下幾個文筆過得去,模樣兒也還行的姑娘保持著聯(lián)絡,聯(lián)絡著聯(lián)絡著就聯(lián)絡出了感情,而那個繆青銅一糊涂,竟然留了地址,結果有三個姑娘同時找上了張紀年,而且敗就敗在那幾個姑娘偏又特潑辣,又是都認識的,仨便聯(lián)合了起來,告到了局長那里,說張紀年不務正業(yè),利用職業(yè)之便進行欺騙。
這事鬧大了,鑒于不利影響,局長親自勸退,張紀年這臨時工也沒法繼續(xù)待下去,送了兩個月的信就歇菜了,現(xiàn)在他們想起這件事情,都會取笑張紀年一番。
但是,張紀年真心實意寫給葉落落的信,卻從不見她回過,女人啊,真是絕情的動物。
“喂,你想什么呢,不會喝暈頭了吧?”
“噢,你說葉落落離婚了?我怎么不知道這事,她——為什么會離婚呢?”
“總有原因的吧,誰吃飽了撐著,好好的離什么婚,這年頭誘惑多了,壞女人多,壞男人更多,像咱這么意志堅定貞潔不移的男人還哪里找去,你以為人家都是咱們?”
“得,你還真敢說你守貞如玉?”余多有幾斤幾兩在什么時間干過啥,他還不清楚。
“喂喂,咱現(xiàn)在說的是你人生中曾經(jīng)最重要的人物,別打岔,告訴你吧,她跟我家的那位還是挺好的朋友呢,本來我還不準備告訴你的,免得你起了憐香惜玉之情,做了紅杏出墻之事。既然你也離了,就無妨了,也給你一個機會,要不這樣吧,幾時我約個時間,來我家吃個飯,我讓老婆把葉落落也約過來,你說怎么樣,夠哥們兒吧?”
“這個,這個不好吧?我都這么多年沒見著她了,會不會尷尬?”
事實上,令張紀年覺得尷尬的是,他以前對葉落落的死皮賴臉、窮追不舍,而不是現(xiàn)在見著她會覺得怎么樣。
“得,咱都是三十歲的人了,都為人父母了,誰還會為這么久遠的事情鬧騰,還真吃飽了撐著,她啊,跟咱念書時沒太多的改變,雖然模樣比不上你的前妻,但瞧著挺順眼的,耐看。”
這時,余多的電話響了起來:“我在跟張紀年嘮家常呢,回去再跟你說,啥,都十一點多了?時間可真快,好了好了,我這就回去了還不行么?”
掛掉電話,余多拉著張紀年:“行了,咱也喝得差不多了,回去吧,?離婚有啥,好萊塢的星兒不都三婚四婚五婚的,這不咱跟名人的距離也越來越近了,所以說,這年頭,不離婚還奇怪呢,噢,呸,我是指除我外,你看,繆青銅也在離不離之間鬧騰著呢,要不是女兒的歸屬至今都沒談妥,這婚也早就離掉了。”
這時的張紀年連灌了好幾瓶酒下去,已經(jīng)喝高了,分不清東西南北了:“那你回去吧,我找繆青銅喝去,對,我應該找繆青銅才對——咋找上你了,我要跟他繼續(xù)拼酒——呃——”
一時間,余多還真沒轍了:“那咱去他家喝中不?反正他老婆也回娘家了,分居了!
“好,喝,繼續(xù)——喝——”
余多只好攙著張紀年打車到繆青銅的家,這時,繆青銅睡意惺忪地出來開門,余多趕緊說:“這小子就交你了兄弟,保重。”
說完余多一溜煙似的飄走了,繆青銅還沒搞清怎么回事,就看到張紀年趴在門口的地板上,呼呼大睡。
2 小事兒不小
余多趕到家,小兒子在鬧騰著,自從有了小子后,本來有條有理的一個家,就整個一戰(zhàn)場似的,每天都兵荒馬亂,戰(zhàn)鼓轟鳴,人仰馬翻,沒一天能偃旗息鼓,清靜點兒。
而且有時他老媽還經(jīng)常過來幫他們一起帶孩子,他也挺納悶兒的,就這么個小人兒,能弄得一家都人仰馬翻,圍著他團團轉,真是沒當過爹娘真不知道爹娘的艱辛啊,看來自個兒小時候也是這樣過來的,所謂的百善孝為先真沒錯啊,老人家一定要孝敬的。
余多感覺自己的生活在兒子的出生后全然換了模樣,以前還凈想著去哪里吃點特色菜,唱唱小歌,喝點小酒,打打小游戲,現(xiàn)在是什么心都沒了。
而薛小雪的臉色就像是鐵板牛肉:“明知道兒子還這么小,我一個人怎么照顧得來?這小子差點摔地了,你干啥去了,鬼混到現(xiàn)在,還一身的酒氣,你給我老實招來!
“老婆啊,我好不容易鬼混一次嘛,這不是去安慰張紀年了嘛,祝賀他從此有再婚機會!
“啊,你說的那個離婚男人就是他啊,真離了?說實在的,張紀年是我見過的最顧家最本分的男人了,這樣的男人居然也被踹了,真是命運弄人,我看那個蘇倫,不出幾個月準后悔!
“得,人家啊現(xiàn)在是貴婦加官太太了,老公仕途亨達著,還是個正局來著,她自然吃香喝辣樂不思蜀了,哪有時間想著張紀年的好!
“那可不一定,女人的感情可細著呢,時間一長自然就知道了,當著官還明著住別墅,槍打出頭鳥,我看哪,他們的好日子不會太久。”
“人家是靠炒房賺的錢,你可別亂講話!
“這個他自己清楚,我可告訴你,你如果想離婚,可以,凈身出戶,兒子、房子、車子一個子兒都別想!
“不會吧,這也太狠了吧,總得給我留樣吧,呸,我們怎么會離婚呢,俺家有嬌妻嫩子的,哪能舍得離!你看,孩子都睡著了,咱就別吵他了。對了,你幾時把葉落落給約過來,給張紀年牽個線!
“好啊,我看行,不過葉落落可有一個女兒了,女兒可是判給她的,由她帶著!
“這些問題,咱可不管,也管不了這么細,王八對綠豆,如果真對眼了可是他們的事……老婆,我好困……”
好不容易小娃兒不再鬧了,乖乖地合上眼皮進入小夢鄉(xiāng),薛小雪便把他抱到旁邊的嬰兒床上。
“你說那個張紀年也真是的,既然老婆有了出軌的苗頭,就應該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把老婆給感化了,也能回心轉意,咋可以又是生悶氣又是吵架,吵多了感情都吵沒了,這等于順水推舟,把老婆往別人的床上推!
“得了吧,你們女人還不一樣,有點風可捕有點影可捉,就大吵大鬧沒完沒了,為了逼供啥活都使出來了!
“這還不是為了家庭穩(wěn)定么,葉落落也怪可憐的,什么人不好嫁,竟然嫁給了一個賭棍加酒鬼,酒喝多了,還不出事,把人家給捅傷了,我早就勸她不要嫁給那種人,她硬要說愛情是不會在意這么點缺點的,她要把他改造過來,說什么嫁給壞男人,這樣才能顯出愛情那偉大的力量,這下好了,非但改造計劃不成功,還差點被老公給賣身了,我看她離神經(jīng)分裂也就差那么點了,幸好他男人進去了,倒還是好事,唉,這個葉落落也真是苦命,那么多的男人追她,你說她偏偏就挑了這么個不爭氣的……”
這時,薛小雪怎么感覺身邊咋沒一點動靜了呢,扭頭一看,余多睡得哈喇子流了一枕頭,她嘆了一口氣。
事實上,余多在婚后出軌過一次的事情她是一清二楚,那時候,她懷孕三個多月,那事兒自然不行,余多經(jīng)常是摸著摸著然后又嘆了口氣,做老婆的自然懂,也知道余多那段時間夠壓抑的,但是,哪個男人在老婆懷孕的時候不是這樣過來的呢?
后來余多經(jīng)常以在網(wǎng)吧打游戲與跟朋友喝酒為由,很遲才回來,每天回來倒頭就睡,薛小雪起了疑心,便拿著他的手機進了衛(wèi)生間,把通話記錄與短信都翻個遍,還真的逮到一個嫌疑犯,看來是只要做過虧心事的,任你再小心,總會有那么一丁點兒的餡子給掉出來。
他的通話記錄與短信收件箱都沒問題,但是,卻在發(fā)件箱里找到一條這樣的短信:我馬上就到,親親。
還親親,我呸。
于是她就照這個電話號碼撥了過去,對方是一個嬌滴滴的女聲:“親愛的,是不是想我了,這不剛剛才見面嗎?”
薛小雪馬上氣得七竅生煙八竅流血,但她還是壓抑住心里的怒火:“你好,我是余多的老婆,你們的事余多都對我坦白了。”
對方好大一會兒都沒出聲來,然后說:“你是余多的老婆?他并沒對我講過他有老婆的啊,噢,他好像也沒對我講過他沒老婆,怎么會這樣——”
薛小雪氣得哭笑不得,哪有這么糊涂的女人:“你現(xiàn)在知道了吧?以后也別來找他了,你自己清楚。他今天也對我坦白了,他只是在我懷孕這個特殊的日子找個女人玩玩而已,女人,請你自重!
“我明白了……對不起……”
當時薛小雪掛掉電話,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把余多從床上拖下來,然后棍棒相加,但是最后她還是選擇忍耐,她想給余多一次機會,畢竟這段日子比較特殊,畢竟自己肚子里有孩子了,她不想把事情鬧大了,最后把無辜的孩子拖入水深火熱的抉擇之中,但是,她發(fā)誓,如果還有第二次,她薛小雪決不會手軟。
而那天后,那女人看樣子真的不再理他了,余多也回家學乖了,她不知道他們私底下做過什么交流,但是,她能確定,接下來,余多就乖多了,女人的第六感其實是最強的,男人有沒私情,大多能神奇地感覺出來。
而薛小雪念他初犯,也不再追究此事了。
此時,看著熟睡中的余多,薛小雪惡作劇地自言自語:“哼,如果有一天咱也鬧到了離婚這份兒上,行,先一把剪刀解決了你的禍根,再跟你離,哼哼!
張紀年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青草地上,這里是哪里呢?咋跟公園似的,綠草萋萋,而且處處花兒開,紅的黃的藍的,真的好漂亮。
然后他便信手漫步,走了一會兒,看到了面前有幢很漂亮的別墅,粉紅色的葉子花一溜兒地攀爬,從樓上的陽臺下斜斜地垂了下來,然后從陽臺上又突兀著大朵大朵的牡丹與個兒高挑的大紅木槿,紅磚青瓦,看似豪華的歐式建筑,卻透著江南水鄉(xiāng)式的秀氣,一眼望過去,真令人心怡。
我如果中了頭彩一定要買這樣的房子,蘇倫一定會喜歡的。蘇倫?陽臺上出現(xiàn)了一個女人的影子,那樣子真像蘇倫啊。
他順手舉起了望遠鏡,呃,自己居然隨身帶著個望遠鏡?!
這個問題目前不管了,他拿起望遠鏡一瞅,竟然真是蘇倫啊,是啊,自己老婆怎么會不認得,她怎么會在這里呢?
她端著一盆子的衣服,放在洗衣槽,擰開了水龍頭接著水,蘇倫洗衣服?噢,對了,蘇倫已經(jīng)不再是自己老婆了,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她現(xiàn)在是別人的老婆,再婚的蘇倫,當起了官太太的蘇倫,住著別墅的蘇倫原來也得親自動手洗衣服的啊。
放下浸泡的衣服她便開始在陽臺上澆花,張紀年情不自禁地揚起了手:“喂,蘇倫,蘇倫——”
但是蘇倫對他的深情呼喊卻似乎毫無知覺,這時,從里面跑出來一個胖乎乎的小女孩,她拿起了陽臺上的軟水管就笑嘻嘻地亂噴,噴到墻上,地上,花草上,還有一些已經(jīng)晾干的衣服上。
蘇倫沖她喊了一句:“別玩了!”
小女孩看樣子很不高興,然后眼珠子一轉,就拿噴頭對著蘇倫,一時間,蘇倫手慌腳亂,全身濕漉漉,她擋住了自己的臉,一把抓住了小女孩,狠狠地奪過了她手上的軟水管,然后把水龍頭給關了:“你怎么這么不聽話啊,弄得到處都是水!”
小女孩這時哇的一聲大哭大喊,這時,一個中年男人聞聲從里面跑了出來:“怎么了怎么了小寶貝?”
小女孩邊抹著眼淚邊指著蘇倫:“她打我,我這里好痛……”
中年男人怒了,一掄起手就給了蘇倫一個巴掌:“你怎么這么心狠啊,敢打這么小的孩子,敢情不是你生的。俊
蘇倫哭了,跑進了房間里,張紀年就看不到她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看見她從房子里面跑了出來,張紀年趕緊朝她招手:“蘇倫,我在這里,他怎么打你啊?”
蘇倫看見他,發(fā)了一會兒的愣,遲疑了幾秒鐘就沖他跑了過來,然后撲在他的懷里嚶嚶地哭:“他們一家都不是人,都不是好人,嗚……”
“乖,那就不要跟他們好了,我們回家吧,好不好?跟以前那樣地生活,我張紀年,是絕對不會打老婆的!
蘇倫抹了抹眼淚,狠狠地點了點頭:“我現(xiàn)在才明白,只有你才是真心對我的,可是——我背叛了你,你還能接受我嗎?”
張紀年愛撫地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傻姑娘,不接受你還能喊你回家么?走,我們走,我給你燒紅棗小米粥喝,養(yǎng)顏補氣。”
“好的,咱們走!
說完,兩個人手牽著手肩傍著肩甜甜蜜蜜地走了……
張紀年是被繆青銅給喊醒的。
“太陽都快照到屁股了,你丫不想丟工作的話就趁早滾去上班。”
一睜眼,是繆青銅的那張端正得跟明星一樣的臉,什么,剛才的一切難道都是夢。繌埣o年揉了揉眼睛,一下子就泄了氣,原來自己回到了殘酷的現(xiàn)實之中,剛才那些都是假的,唉,美夢啊美夢而已。
他嘆了口氣:“反正老婆都丟了,再丟工作又算啥!
“啥話,沒了老婆,日子還得照樣過,沒了人民幣,你丫能活得下去?”
這時張紀年一屁股坐了起來:“我的房貸啊……”
是啊,雖說現(xiàn)在房子歸他一個人了,但是,全額的房貸可都落在他身上了,以前還能跟蘇倫一起分擔下。
說完他沖進了衛(wèi)生間,但他的嘴巴卻不閑著:“繆青銅啊,我都離了,你丫還沒離成?”
“問題是我們都想要這個女兒,誰都不想放棄,畢竟女兒都五歲了,她跟我感情可好了,我舍不得她啊。”
“切,你有權利去看看她的啊,你舍不得,我告訴你,你老婆比你更舍不得,孩子是她懷胎十月,然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又不是你懷胎十月生下來的,生養(yǎng)孩子都是辛苦的事,她既然這么想要,你就給她么,況且,你現(xiàn)在不是有女人么,又不是沒女人,叫吳艷利是吧?叫她生個不就得了,這年頭,后媽難當,你把小可給了你老婆,她也就不用當后媽了,這關系可不一樣了,多清爽啊,這不一舉兩得么,這種事還這么擰巴一根筋干什么?再說吧,你如果堅持要女兒,你的婚永遠離不了,你總不能什么都想占著吧,我如果是你老婆,不揍你都已經(jīng)覺得便宜你了!
“現(xiàn)在弄成這樣還不都是她逼的,若不是她老是沒事找事,一天一小鬧,兩天一大鬧,至于這樣嗎?我還能把心思擱別的女人身上?”
“你就得了吧,你那小花腸子,我還不知道你,別老把責任往人家身上推,怎么說都夫妻一場。”
“唉,不過你講得也挺有道理的,看來我得放棄小可的撫養(yǎng)權了,不過,我真的有點舍不得小可啊,也有點舍不得她娘——”
“舍不得啥?你的現(xiàn)任女朋友又不是不會生是吧,你唉聲嘆氣個啥?懶得鳥你了,我走了上班去了,不行,你帶帶我,我的電瓶車在家里呢,今天就不想擠公交,打的太費錢,喲,我的房貸啊。”
“得了得了,你少哭可憐了,我馬上好!
于是兩個人一起奔下了樓,張紀年進了繆青銅的車子,“你小子老婆換了,連車子也換了。窟成套地換!”
“這不,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么,最近爺春風很得意,把幾個大超市的合同都拿下了,他們的宣傳海報都在我公司做了!
這三個哥們兒中,就繆青銅混得最好。張紀年到現(xiàn)在還是一個私企的小小質檢員,拿著幾年都沒漲過的薪水,而余多是體育老師,胸肌發(fā)達著,比一般女人的都要大,拿著點死工資,而繆青銅從小就很有商業(yè)頭腦,膽也賊大,經(jīng)常不知從哪里弄來影碟、唱片、內衣、內褲、襪子等等放在夜市上或學校門口賣,竟然生意還挺好,賺著個生活費不說,張紀年與余多還經(jīng)常跟著他吃香的喝辣的,簡直把他當財神爺了,現(xiàn)在的繆青銅步步青天,簡直是順從天意。
“唉,就我最沒出息,還是個小技術員!
“薪水漲了沒?”
“還是雷打不動的兩千五,一個月房貸得交兩千啊,財神爺。”
“要不你幫我吧,現(xiàn)在除了廣告海報外,室內設計裝潢與房產(chǎn)中介我們都在搞了,而且,還有幾處房產(chǎn)也在洽談中,你知道,我是靠炒房起家的,現(xiàn)在我忙都忙不過來,缺的正是人手,你的業(yè)余大學不是也學的建筑業(yè)嗎,房室設計也懂得一點,也算是學有所用,你是我哥們兒,做事自然會為我設身處地,你的脾氣我也還知道,不會陰我的,而且?guī)托值芤话岩彩窃谒晦o,我也不會虧待你的!
事實上,那質檢員的工作張紀年早就不想干了,但是,因為惰性,他也懶得再找工作,就這么一耗就是好幾年,以前的兩千五還算是不錯,還能每天吃上些像樣的菜,付付水電上網(wǎng)生活費都綽綽有余的,但現(xiàn)在物價漲得如此迅猛,況且還有房貸要交,怎么夠用?后悔早年不買房,一直拖著,拖到現(xiàn)在成家了才不得不買,而房價就跟悟空的跟斗一樣,一翻就八千里了,那時候,也就個七八年前,幾萬十來萬塊就能買到個像樣的房子,現(xiàn)在,幾十萬還買不到稍中心點的。
這年頭,房子瘋了,人也跟著瘋了。
“你容我考慮下吧。”
這時,車已到張紀年公司的門口,張紀年正欲下車,繆青銅突然冒了一句:“你不恨蘇倫嗎?不過像她這種愛錢的女人沒了就沒了,用不著可惜。”
張紀年苦笑道:“我不恨她,唉,男人總是說女人愛錢什么的,其實男人還不一樣,若不是沖著人家漂亮,男人能心甘情愿掏錢么?如果說愛錢是女人的本性,貪色卻是男人的本性,而且女人愛錢,事實上大部分是現(xiàn)實逼的,男人貪色可誰都沒逼他,所以我一點不恨她。唉,都怪我自己沒出息!
“喲,你倒挺能為女人著想的,被女人踹了沒一點怨言,覺悟真高,拋棄你這樣的男人蘇倫不后悔才怪!
“她后不后悔我就不知道了。行了,我下了!
看著繆青銅的車子消失在車水馬龍中,張紀年想,看來真要弄個辭呈了,這時,人事部主任沖著他喊:“張紀年,你還想不想上班,你這個月遲到多少次了?”
“咦,您可真是神算,這都讓您猜著了,爺就是不想干了!
人事部主任一下子石化在那里,右手停在半空,鼓著腮幫瞪著眼睛,半晌子說不出一句話。
3 柳暗花明
“張紀年同學,好好打扮下,打起精神,晚上我讓薛小雪約了葉落落過來,你可不能給自己丟臉啊?”
幾天后,余多打電話過來還真的約張紀年過來吃飯。
當時,張紀年正下了班回家,對著毫無生氣的房子發(fā)呆,對著桌子上大堆的泡面發(fā)呆,琢磨著,晚上難道又得吃泡面?
看來余多并沒有把張紀年的一生幸福給搪塞忽悠掉。
而張紀年還沒從離婚的陰影中走出來,要知道,葉落落與蘇倫雖然都是故人,但葉落落卻比蘇倫這個故人還故,屬于少年時代萌芽狀態(tài)的事情,那芽兒沒冒好泡就給掐掉了,而蘇倫卻不同,跟張紀年在同一張床上睡了近四年,雖然拿證的日子并不長,這四年來,就算沒有睡出感情來,也睡出了習慣,況且,他對她還是有感情的,現(xiàn)在張紀年一個人睡覺,還真睡不好了。
只是一轉身,她陪人家睡去了。真是世事無常啊。
倘若現(xiàn)在命運安排張紀年跟葉落落在一起,他也認了,畢竟,現(xiàn)在他們都是從失敗婚姻里走出來的人。
張紀年想著想著又覺得自己想多了,鬼知道葉落落會不會喜歡自己呢,如果十年前不喜歡,就算隔著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也未必喜歡啊。對眼的人,一見就鐘情上了呢,現(xiàn)在是,自己對上了,人家對不上,還不是死魚的眼睛——瞎巴瞪。
出門之前,張紀年把下巴的胡子刮得干干凈凈,把那幾根板刷短的頭發(fā)梳了一次又一次,怕哪根會不聽話壞了他的形象,又換了一件挺精神的藍白色的條紋短袖POLO衫,然后在鏡子里東看看西看看:“嗯,還不錯,至少有個人樣了。”
張紀年有一種趕著去相親的感覺,不禁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唉,我這個二手的單身男人,咋跟那些毛躁的小青年一樣,還在為以后能跟誰過活而糾結著?”
到了余多家,張紀年一進門就東張西望:“葉落落,葉落落呢?”
薛小雪正在給孩子喂奶,余多在廚房里忙乎著:“你急個啥,人家在路上了,看你個樣子。”
“你說,葉落落會認出我嗎?”
“這我可真不知道,我沒對她講你也在,怕人家不來。”
“有那么大的疙瘩。坑懈泶褚彩俏覍λ懈泶癫攀,差點把我給停學了,我都沒跟她計較,她能計哪門子的較呢!
“話我可說在前頭,我們給你牽個線,其他靠你們自己造化了,不成,不關我們的事,成了,我可告訴你,媒錢一分不能少,拿過來給我家小寶買奶粉吃!
“你個女人婆,都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就跟我講起條件來了,行,倘若真成了,我一定把你夫妻倆供在酒宴桌上的頭號位,這該滿意了吧?喲,你家的小祖宗長得越來越像個小帥哥了,小子,給叔叔笑一個!
正說著,外面的門鈴響了起來,薛小雪說:“一定是葉落落來了,我去開門吧!
“那,那我待哪兒好?”張紀年有點緊張起來。
“你咋跟個小媳婦似的,敢情初戀就不一樣啊,你愛待哪兒就待哪兒,隨你便,我開門去了!
說完薛小雪放下奶瓶就去開門了。
這時,葉落落進來了,看樣子真的沒怎么變老,成熟了倒是真的,穿著一件黑底大花的雪紡連衣裙,頭發(fā)微微地卷著,依舊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看上去更加文靜端莊,成熟韻致,渾身散發(fā)著一種知性女人的味道。
她看到張紀年,一時沒認出來:“噢,原來還有個客人在!
余多笑了:“他啊,他是我們高中的同班同學張紀年啊,十來年沒見著了,就認不出來啦?”
這時,葉落落分明認出了張紀年:“是你,怪不得就覺得咋恁眼熟呢!
然后“撲哧”一笑,這一笑氣氛就和諧多了,余多說:“菜都燒得差不多啦,就等你來啦,行啦,都坐過來吧,開飯嘍!
于是四個人便坐好吃飯了。飯桌上,余多開始如數(shù)家珍般地把他們年少的那些糗事都抖了出來,包括張紀年當郵差那會兒他們做的好事,當然,最后的重點是張紀年現(xiàn)在離婚了,成了單身漢了。
“張紀年現(xiàn)在是無婚一身輕,又有房子人又好,又沒啥牽掛,還好離得早,沒有孩子牽扯著!
“我還在還貸呢,看起來,余多,你倒挺羨慕我的吧?”
余多看了薛小雪一眼,薛小雪正向他瞪眼睛,他趕緊說:“我才一點不羨慕你呢,我既有嬌妻又有嫩子,享盡天倫之樂,這可是再富貴的人家也盼著的,才不像你這樣落了單!
“行了,那我羨慕你好吧?”
這話說得大家都樂了,講到這里,葉落落不禁多看了張紀年幾眼,可能是產(chǎn)生了那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了。其實,這眼光令張紀年覺得挺丟臉的,又覺得很受用,但不管怎么樣,這應該是好的開始,葉落落對他至少不像以前那么討厭了。
薛小雪說:“葉落落一個人帶著孩子,真不容易,而且也沒房子,作為一個沒房子的單身母親,一要經(jīng)常找房子,二要照顧孩子,三還得拼命工作,四還要承受世俗的眼光與偏見,真的是嘗盡人間炎涼。”
說得葉落落笑得有點勉強,可能是想起了一些心酸事:“還好吧,也習慣了。”
說完一個勁地扒飯,余多看氣氛不對:“落落,今天的菜還行吧?”
葉落落點了點頭:“挺好的,廚藝不錯!
“嗯,那多吃點,你以后一定要找個像我這樣會燒菜的老公,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模范老公一級標兵。”
“得了,你就少臭美了!毖π⊙┯檬种复亮艘幌滤念^。
張紀年接過話:“論廚藝,我比起你怎么樣?余多,你可得說良心話!
“喲,這個我可真沒你專業(yè),怎么著你都學過兩個月的專業(yè)廚師,不對,是一個半月吧?反正不是兩個月就是一個半月,怎么說我都是業(yè)余級的,你是專業(yè)級的,行了吧?你更有做模范老公的潛質,葉落落啊,這樣的男人你可得眼疾手快,否則,一溜眼,就讓別的女人給搶走了,我可不是開玩笑的!
葉落落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真看不出來,張紀年也會這手。”
“是啊,在他沒離婚前,可是我們哥幾個的范兒,他現(xiàn)在一離婚,老婆跟人跑了,范兒就輪到我來當了!
薛小雪白了他一眼:“瞎說什么,吃你的飯去!
是啊,老婆跟人跑了這話說得張紀年可是有點掛不住老臉了,怎么說,被老婆戴了綠帽子不是光彩的事。
“他啊,這個人就直腸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幾個人東扯扯西扯扯,吃飽了喝足了,葉落落看了看時間:“我得回去了,晚上還得去我媽家一趟!
張紀年說:“我也得走了,這樣吧,用我的小毛驢送送你吧。”
兩個人向余多夫妻告辭后,張紀年便送葉落落回家,張紀年的小毛驢其實就是電瓶車,他拍了拍后座:“放心地坐吧,我技術過硬!
葉落落便坐上了后面,張紀年感覺自己像個小青年一樣把車子開得呼吱呼吱地響,葉落落坐在后面有點一驚一乍:“小心啊,后面有車,小心啊,有行人旁邊過來了,你開慢點啊張紀年!
“哈哈,落落你放心吧,我的駕齡都快趕得上我的年齡了,以前摩托開得歡,現(xiàn)在買不起小車,只能用這個湊合著代步嘍,誰叫咱是無產(chǎn)階級,只能櫛風沐雨嘍。”
“這種車我可怎么都學不會,以前學過摩托,看見橋,硬是不敢上去,到現(xiàn)在都沒學會呢,這種電瓶車也不敢學了!
“想不到你膽子這么小,哈哈!
“嗯,是有點膽小,對了,張紀年,對不起。”
“啥?”
“對于以前的事,我知道肯定給你造成過不少的傷害,現(xiàn)在道歉,我知道雖然有些晚了,但我是真心的!
“噢,你是說以前我追你,你向學校領導告狀的事啊,被你一告,我還差點成名人了,出名不易啊,現(xiàn)在有多少人靠脫了才能出名,我那樣也能成名,不是撿了很大便宜了?”
兩個人都大笑,但葉落落還是覺得心里有點過意不去,現(xiàn)在想想,倒是那時的感情最純凈了,或者,張紀年是唯一對自己真心過的男人,倘若那時他們能在一起,或許,他們都不用淪落到這個地步了,但事過境遷,太多事情都已無可挽回地改變了,以后,就更是個變數(shù)了。
“對了,你不是還有個女兒,她今天怎么沒來呢?”
“在我媽家呢,平時在幼兒園,雙休就放在我媽家里,有空才自己帶,我得上班,哪有時間整天帶著她,所以,除了休息日外,只能把她放在我媽家了!
“那一定很辛苦吧?”
“這還不是自找的。”
葉落落的語氣有點感傷了,離過婚的女人,特別是單身母親,內心比尋常女人更加脆弱,因為受過的傷害與承受的壓力,不是普通的小傷小鬧能比擬的,張紀年也沒有再問了,一時間兩個人都沒講話了,氣氛有點僵,幸好此時差不多到葉落落的家門口了。
“你就住在這里啊,離我家并不是很遠啊,對了,你手機號多少,有空賞個臉,請你出去吃吃飯看個電影啥的!
兩人互相留了手機號,葉落落便上去了。
看著葉落落的背影,張紀年突然有一種傻傻的快樂,怎么感覺自己像一下子年輕了十歲般,似乎回到了那個春心萌動的少年時代,是啊,這種感覺怎么這么像是在戀愛啊。
難道我老紀也有著梅開二度的可能?
此時的張紀年有種“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喜悅感,這是他在離婚后第一次感覺到眼前的道路突然間就開闊了。
看來,單身也有單身的好處。
4 炒房團
張紀年把手頭的工作交接好,然后去繆青銅的公司干,已是一個星期后的事情了。
有的事情,他并不是沒想過,兩個很要好的朋友,如果同辦一個公司,同開一家店,反正是共同合作,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是最后連朋友都沒得做,能繼續(xù)做朋友的,是這五十的可能性的百分之十,還能繼續(xù)合著做生意的簡直就鳳毛麟角了。雖然,在朋友手下打工,拿著薪水,性質有所不同,但從朋友關系一下子變成了老板與雇員的關系,多少會有點不協(xié)調。
他想,他如果在那個公司里繼續(xù)干下去,也永遠沒有出頭之日,而且交房貸都吃力,以前還有個蘇倫幫著一起交,現(xiàn)在他就得不吃不喝才能交房貸,而繆青銅的事業(yè)蒸蒸日上,也確實需要幾個信得過的人作他的左膀右臂,而不是隨便弄個職位,干干小雜活,這點,張紀年是跟他明說了。
而憑著張紀年是他十幾年的兄弟,料繆青銅也不會虧待自己,他也不想有太高的期望與怎么樣的要求,但是,比那鐵打不動的兩千五總好些吧。
繆青銅讓他負責室內裝修的包工活,于是他便跟裝修的師父整天東奔西跑,雖然比以前的活累多了,但是,這一跑,把他的激情干勁都調了出來,很快便摸出些門道,跟客人也談得頭頭是道。
話說繆青銅這人,腦門兒活絡,反正能賺上錢的他似乎都能插上一腳,不但廣告、裝修都涉足,房子也炒,所以,忙著,能找到他喝點小酒酒就純屬運氣了。
這天,繆青銅拿著一些資料就直奔張紀年的辦公室:“明天,杭州有個中檔住宅區(qū)新開盤,我看那位置價位相對來說有一定優(yōu)勢,咱們去看看吧,跟團隊一起,我們下午就起程,先去了解下,如果各方面都挺滿意的話,就搶個位置優(yōu)勢格局好點的房子!
“就,我們倆?”
“是啊,有問題嗎?”
“沒,沒問題。你不是說什么團隊嗎?還有些什么人?”
“咱溫州炒房團唄!
原來是令人聞風喪膽深惡痛絕的溫州炒房團!張紀年心想,自己陪著去,不知情的還以為自己是玩樓市于手掌之中的款爺,會不會被杭州百姓的口水唾沫給淹死呢?要知道,房價很大一部分是這些人炒起來的,而自己成了房奴,還不是被這些炒房客給害的啊,他們也是他的敵人才對。
這些人,把自個兒地方的地炒高了,實在沒地方炒了把魔爪到處伸,也可憐了當?shù)氐陌傩。這就是,為什么同在這地方,貧富差距就這么大呢!這年頭,干什么活都不給力,唯一能發(fā)財?shù)氖侄尉褪浅捶孔,本地炒高了去外地炒,外地炒高了又回本地炒,不過是幾年的工夫,房價就翻了幾倍,那些人的利潤資金越滾越多,結果是絕大多數(shù)的財富都集中在了少數(shù)人的手里,他們嘗到了甜頭,更是愿意繼續(xù)炒,繼續(xù)做大炒高房價,而且土地也是政府的支柱產(chǎn)業(yè),賣給房產(chǎn)商的土地出讓金也高,所以,怎么能在短期下得來,這就是畸形的房價。但是,這畸形的房價遲早會撐不住的,到時搞不定會像地震一樣坍塌下來。
張紀年惡毒地想。
而大部分的百姓,連房奴都做不上,比起來,自己還算是不錯的了,至少,自己還有作房奴的資格。
張紀年苦笑著,而什么時候,自己也為虎作倀了呢?
不對,咱這叫工作,跟著哥們兒跑跑腿而已,不過是個打工的,不關咱事,要怪就怪繆青銅。
這么一想,張紀年心里便踏實多了,回家拿了套換洗的衣服,然后跟隨著繆青銅奔向溫州市中心,因為那里還有好些人組成了所謂的溫州炒房團。
三輛商務車,二十來號人,包括司機與組團的負責人,團員大多是某某老總的太太,或是企業(yè)主、大老板,或富二代,女人居多,不管啥人,反正是挑哪個都是身家千萬,所以,張紀年與繆青銅在這隊女人堆里,顯得十分地扎眼。
繆青銅看了看時間:“都到齊了吧,齊了就出發(fā)唄!
“還差一個,再等下,剛打過電話說馬上就到了。”
這時,一輛寶馬車里出來了一位戴著墨鏡的長發(fā)女人,比繆青銅與張紀年更扎眼,司機朝她招手:“這車里還有空位,來這邊坐吧。”
于是,此女人便進了這車,此時,正打盹的張紀年無意中抬起了頭,冷不防目光跟此女子剛好撞個正著,竟然是蘇倫!
你說,世界怎么就這么小!
繆青銅精神可好著,看見蘇倫,哈哈笑了聲,忍住了,然后再哈哈笑了笑,再忍,接著又哈哈哈哈地停也停不下了。
張紀年打了下他的頭:“你笑個屁,有什么好笑的。”
繆青銅搖頭搖腦起來:“怎么不好笑,你倆太神了,真是千年修得同船渡啊,猿糞,猿糞!上這都能碰得著,還同一個車,同一個團隊,同一個目的地!
他停頓了一下:“不對,不對,不可能這么巧,你們一定是商量好的對不對?美其名曰為:私奔!
蘇倫在他們后面的一個空位置坐下,狠狠地敲了下繆青銅的腦袋,壓著聲音說:“你胡說八道些什么啊,我怎么知道他在這里,我是我老公讓我來的,他不方便出面,你小子嘴巴給我放干凈點,別給我瞎說。”
“你們的愛好還真相同啊,嘖嘖,畢竟是夫妻嘛,都喜歡敲人腦袋,真討厭!
張紀年可是做夢都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個團里碰上蘇倫,還跟她一車子了,更重要的是,接下來還會一起待上兩天,看來他們真是猿糞未盡啊,不過話得說回來,現(xiàn)在是哪里有上等名流的團體,蘇倫就有可能出現(xiàn)在哪里,而他碰巧給繆青銅作陪時給碰上了。
純屬巧合,純屬巧合。
蘇倫的腦袋轉向了張紀年:“你來這里干什么?”
是啊,繆青銅炒房是正常,但張紀年參加這個團體就不正常了,還是個房奴呢。張紀年甕聲甕氣地說:“你能來我就不能來么?誰規(guī)定沒錢的人就不能來了?”
這話一出,旁邊好幾個人都聽見了,畢竟都在同一車子里,他們都用奇怪的目光看著張紀年,似乎在講:沒錢?還炒房?
張紀年立馬就閉嘴,他告訴自己低調低調再低調,他可不能給繆青銅丟臉:“我是陪繆大老板來的,我是他的手下,他讓我干啥我就干啥,只要不少我薪水就行,房子裝修的事歸我負責,如果他中意了就得預算裝修成本,我現(xiàn)在也懂些市場行情了,到時好賣個好價錢。”
“你現(xiàn)在幫繆青銅做事了?終于不做那質檢員工作了?”
這時,旁邊的那幾號人又用奇怪的眼神瞄過來,張紀年有點火了:“質檢員又怎么了,我是憑自己的勞動憑著我的雙手我的腦子踏踏實實地吃飯的,不知道‘勞動光榮’這四個字怎么寫嗎?至少比你靠色相吃飯要好多了!
聽到“色相”這兩個字,一車子的人腦袋都拐了過來。
“你說什么?”
蘇倫的臉色紅一陣青一陣。
繆青銅看這氣氛不對,對張紀年使了使眼色,然后壓著聲音對張紀年說:“行了行了,別吵了,都給我閉嘴,要吵下車了慢慢吵,還嫌人家不知道你們離過婚似的!
蘇倫氣呼呼地說:“我才不跟他一般見識呢,哼,我再也不想見到這個人了,到服務站,我換車!
“行了行了姑奶奶,看在我的面子上別吵了好不好?算我求你們了。”
幾個人終于都歇氣了,然后就迷迷糊糊睡著了,一路到了杭州,組團負責人給他們安頓了下榻的酒店,便讓他們自由活動了,今天也沒任務,都晚上了,酒店就在西湖邊上,西湖邊上環(huán)境相當清靜宜人,有很多的柳樹、榕樹、香樟樹等等,不遠處有很多酒吧茶館。
繆青銅喊蘇倫一起吃個飯,蘇倫沒鳥他:“得,本姑娘我很忙,沒空。”
說完,她拉著幾個富太太不知哪兒美食去了。
兩個人便簡單地吃了幾個特色菜,快吃得差不多了,繆青銅的電話響了,對話如下:
“你啊,終于回我話了,可把我給急死了,我打了那么多的電話,你怎么都沒接呀?我好不容易來了趟杭州。”
“……”周圍有點吵,具體沒聽見,但聽得出是女聲。
“原來在洗澡呀,那一定香香的了,我可要好好聞聞,唔,真香——”繆青銅一副色迷迷的樣子,看得張紀年都替他害臊,“嗯那,我也沒吃飯呢,你也一定餓壞了吧,那咱們一起去吃吧,好久都沒看到你了,真的,想你了……”
張紀年瞪大了眼睛,繆青銅對張紀年的反應置若罔聞。
“……”
“OK,你說了算,我現(xiàn)在馬上過去,我都快要餓死了!
“……”
“好,馬上到,就這樣,byebye!
繆青銅對著手機打了個飛吻,然后就擱下筷子,掏出房卡放在桌子上:“唉,又得吃一頓了,早知道就不吃東西了,好久沒見著老情人了,我回不回來不一定,全憑事情如何發(fā)展了,你自個兒先睡不用等我。”
“喂,你怎么這樣啊……喂,你就不怕?lián)嗡腊??br /> 繆青銅很快就消失于人跡混雜的大廳,張紀年狠狠地把一塊西湖醋魚放在嘴巴里:“吃,吃,吃,撐死你!
然后一下子就停在那里不再動了,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