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傷害與侮辱的人們》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文集的一本,《被傷害與侮辱的人們》描寫了資產(chǎn)階級冒險家瓦爾科夫斯基對“小人物”尤其是兩個弱女子的迫害和一手造成的兩個家庭悲劇。沒落貴族伊赫涅夫是瓦爾科夫斯基公爵的管家,他盡心盡力地為公爵管理家務(wù)和田產(chǎn),卻得不到公爵的賞識和信任,兩人經(jīng)常發(fā)生口角,最終鬧翻,打起了官司,為了置伊赫涅夫一家于死地,瓦爾科夫斯基侵吞了他僅有的一座田莊,又千方百計迫使兒子阿遼沙娶百萬家產(chǎn)的繼承者做兒媳,使鐘情于阿遼沙的管家的女兒娜達莎遭到拋棄。另一個受害的是斯米特老人一家,他女兒曾經(jīng)受公爵引誘而離家私奔,結(jié)果被掠奪一空,家破人亡,留下一個孤苦伶仃的私生女涅麗,最后涅麗也在貧病交迫中離開人世。小說對弱者給予深深的同情,同時對資產(chǎn)階級自私、虛偽、貪婪、卑鄙的本性進行了無情的揭露和鞭笞。
《被傷害與侮辱的人們》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文集的一本,描寫了資產(chǎn)階級冒險家瓦爾科夫斯基對“小人物”尤其是兩個弱女子的迫害和一手造成的兩個家庭的悲劇。小說對弱者給予深深的同情,同時對資產(chǎn)階級自私、虛偽、貪婪、卑鄙的本性進行了無情的揭露和鞭笞。
走進糖果店,我看到,老人已經(jīng)坐在靠窗的地方,那條狗和往常一樣,伸直身子躺在他的腳邊。我默默地在一個角落坐下,并在心里自問:“我在這兒根本無事可做,而且
走進糖果店,我看到,老人已經(jīng)坐在靠窗的地方,那條狗和往常一樣,伸直身子躺在他的腳邊。我默默地在一個角落坐下,并在心里自問:“我在這兒根本無事可做,而且我有病,本該趕緊回家,喝喝茶,上床睡覺,在這種時候我何苦到這里來呢?難道我在這兒真的就是要看看這位老人?”我覺得惱火!拔液退惺裁搓P(guān)系?”我在想,回憶著剛才我在街道上看著他時所懷有的那種奇怪的、痛苦的感覺!拔液瓦@些無聊的德國人又有何干?這種怪異的心情有什么意思呢?近來我在自己心里所發(fā)覺的這種由瑣事引起的無謂煩惱有什么意思呢?而且它妨礙我生活,妨礙我清醒地看待人生。一位很有洞察力的批評家,在氣憤地分析我最近的一篇小說時,已經(jīng)向我指出這一點了。”可是,盡管我在躊躇、抱怨,卻還是留了下來,同時疾病使我越來越難受,我終于合不得離開暖和的屋子了。我拿起一份法蘭克福的報紙,看了兩行就打起盹來。那些德國人沒有打擾我。他們看報、抽煙,只是每隔半小時偶爾斷斷續(xù)續(xù)地低聲交談一下法蘭克福的什么新聞,以及以機智著稱的德國人沙非爾)的俏皮話;然后懷著加倍的民族自豪感又埋頭看報。
我約摸打了半小時盹,一陣猛烈的寒戰(zhàn)使我醒了過來。實在是該回家了。但這時房間里正在上演的一出啞劇又使我留了下來。我已經(jīng)說過,老人在自己的椅子上坐好之后,立刻就把目光死盯著一個方向,而且整個晚上不再把目光移向別的目標。我也曾落在這茫然而固執(zhí)、視而不見的目光之下。這是一種極不愉快的感覺,簡直叫人無法忍受,通常我是盡快換個座位。此刻老人的犧牲品是一個矮小、肥胖、衣著非常整潔的德國小男人,他那衣領(lǐng)漿得又硬又挺,臉色異常紅潤,他是外地來的客人,一個里加的商人。我后來聽說,他名叫亞當?伊萬尼奇?舒爾茨,是米勒的密友,不過他還不認識老人,也不認識顧客中的很多人。他興致勃勃地讀著《鄉(xiāng)村理發(fā)師報》,喝著潘趣酒,偶爾抬頭,猛地發(fā)覺老人凝視他的目光。這使他感到莫名其妙。亞當?伊萬尼奇像所有“高貴的”德國人一樣,是個愛生氣、又很敏感的人。他覺得這樣無禮地盯著他看,又奇怪又可氣。他強壓怒火,從失禮的客人身上移開視線,暗自嘀咕了幾句,隨即默默地拿報紙擋住了自己。不過他按捺不住,過了一兩分鐘,他從報紙后面狐疑地張望了一下:還是那固執(zhí)的目光,還是那茫然的端詳。這一次亞當?伊萬尼奇還是一言不發(fā)?墒牵斶@種情況又第三次出現(xiàn)的時候,他勃然大怒,認為他有責(zé)任維護自己的尊嚴,不讓里加城的美好聲譽在這些高貴的公眾面前被敗壞,或許他自以為是里加城的代表吧。他以不耐煩的手勢把報紙扔在桌上,報夾在桌上猛擊了一下,于是他滿懷自尊感,由于喝酒、由于自負而滿面通紅,也以一雙充血的小眼睛盯著那位冒犯他的老人?磥磉@個德國人和他的對手都想以目光的魔力一決高低,等著瞧誰會首先感到難為情而垂下視線。報夾的敲擊聲和亞當-伊萬尼奇那異乎常情的姿態(tài)引起了所有顧客的注意。人人都立刻放下自己的事情,懷著好奇心,高傲地、默默無言地旁觀著兩位對手。這出啞劇變得很滑稽,很可笑?墒,面紅耳赤的亞當?伊萬尼奇那雙挑戰(zhàn)的小眼睛的魔力競?cè)徊黄鹱饔谩@先瞬粍勇暽^續(xù)直視著盛怒如狂的舒爾茨先生,而且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已成為眾人好奇的對象,仿佛他的那顆頭顱遠在月亮上,而不是在地上。亞當?伊萬尼奇終于忍無可忍,于是他發(fā)作起來。
“您干嗎這么注意地看著我?”他以尖厲刺耳的聲音用德語叫道,一副嚇人的神氣。
但他的對手仍然沉默著,對他的問題似乎不明白,甚至沒有聽見。亞當?伊萬尼奇決定改說俄語。
“我在問您,干嗎這樣緊盯著我看?”他更加狂暴地叫道!拔以趯m廷是知名人士,而您在宮廷是無名之輩!”他從椅子上跳起來補充道。
可是老人紋絲不動。那些德國人發(fā)出了一片氣憤的低語聲。米勒聽到有人吵鬧,親自來到了房間里。問明情況后,他以為老人是聾子,于是彎腰湊近他的耳邊。
“舒爾茨先生請您不要這樣盯著他看,”他注視著這位古怪的顧客,盡可能大聲地說道。
老人機械地看了米勒一眼,突然,在他那一直木然的臉上,露出了一種驚慌的、忐忑不安的神氣。他慌張起來,費勁地哼哼著彎下腰,急忙將帽子和手杖一把抓住,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帶著一副可憐的微笑——那是在不該待的地方被人趕走的可憐人的卑微的笑,他已經(jīng)準備離開房間。這位可憐、衰邁的老者那逆來順受、匆匆忙忙的身影是那么令人哀憐,有時叫人看了那么心痛,仿佛心在為之流血,因而包括亞當‘伊萬尼奇在內(nèi),所有的人都轉(zhuǎn)變了對事態(tài)的看法。顯然,老人不但不會冒犯任何人,而且他自己時時都覺得,他在哪里都可能像乞丐一樣被人趕出去。 P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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