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中期,青年教師秦子巖為了愛人舒甄好回到家鄉(xiāng)的大山里,一起從事中學教育。小說講述在特殊年代的狂飆中,這對夫婦和一群畢業(yè)于一流高校的教師堅守愛的理念,進行了轟轟烈烈的教學實驗。這轉瞬即逝的一段歲月卻成就了沂山一中的高光時刻,長久銘刻在學子們的記憶深處。
《書生行》是用人類歷史上的精神之光照亮現(xiàn)實的寫作。是一部中國的教育詩,凸顯了人的主題和教育的本質,熱烈、真摯,深具啟蒙精神和理想情懷。 是青春的歌詠,書生長行,以獻身的激情奔赴生命的前路;青蔥歲月,以無悔的實踐踏上社會的疆場。是深沉的思辨,從而讓理性穿透了歷史,那些極其細致生動的描寫為我們昭示了真善美的永恒價值。
我怎么寫起小說來了(創(chuàng)作談)
聶震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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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長篇小說《書生行》即將與讀者見面。近些年略微注意聶震寧這個名字的讀者可能會發(fā)出疑問:聶震寧怎么寫起小說來了?
近些年來,許多讀者可能比較多地注意到聶震寧這個名字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全民閱讀和校園、圖書館的閱讀活動中。還有一些讀者大概還記得,聶震寧曾經(jīng)是一個出版人,做過出版社的社長和出版集團的總裁,而年歲長一點的還可能曉得這個出版人跟《哈利·波特》、中學生課外文學名著叢書、二十一世紀年度外國小說乃至中國文庫一些套書的出版有過關系,還曉得他跟獲得過好評的《東藏記》《歷史的天空》《突出重圍》《滄浪之水》《花腔》《張之洞》等長篇小說有過一點編輯出版方面的故事。至于聶震寧是不是寫小說,寫過什么小說,許多讀者大體是知之甚少,甚至是一無所知。尤其是在小說的天地里,在許多讀者的印象中,聶震寧實在是一個陌生的名字。
其實,寫小說原是我的老本行,《書生行》只不過是我的第N部小說。我曾經(jīng)迷戀于小說創(chuàng)作有十余年之久,盡管名聲并不顯赫,卻也小有斬獲。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我在《人民文學》《當代》以及《小說選刊》等雜志發(fā)表過若干小說,《去溫泉之路》《暗河》《長樂》《天國之翼》等小說集就是那時候的成果。不曉得是什么原因,自從在出版機構里做上了領導,我的小說創(chuàng)作也就漸漸停歇下來,而什么選題創(chuàng)意呀、高效組稿呀、編輯審讀呀、營銷活動呀、閱讀推廣乃至團隊管理等等,則成了自己每天的激情之作,有的還被人稱為神來之筆。作為著名出版機構的負責人,我需要對著許多前人的經(jīng)典作品進行深入理解和再度出版的選擇,更需要對著優(yōu)秀作家的新作拍案稱奇和激情解讀,在各式各樣的為了編輯出版的閱讀中,雖然我會不斷地有一個編輯出版人的得意發(fā)現(xiàn),而且操千曲而曉聲,觀千劍而后識器,自覺眼界有所提升,然而,作為一個作家,卻也不時會反觀到自己原先的膚淺,反思到自己早先創(chuàng)作的差距,從而無可奈何停下創(chuàng)作的筆,心甘情愿地,先去為別人的的作品盡一個編輯出版人的綿薄之力。大量的閱讀使得我樂在其中, 大量的閱讀幫助我屢創(chuàng)出版佳績,大量的閱讀卻又讓我自慚形穢,操千曲而曉聲,觀千劍而后識器,在我這里卻造成了操千曲觀千劍而后舉筆畏縮不前讀然后知不足,讀然后不敢寫,這或許就是一個作家出身的編輯出版人的悖論和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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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寫起小說來了?而且,一寫就是數(shù)十萬字的長篇小說?
其實,答案很簡單,因為我的小說還沒有寫完。
我的家族傳奇,這是一個作家寫作的母題,我還不曾正面去書寫;我曾經(jīng)的艱難歲月,這是一個作家的不動產(chǎn),我還不曾全面去動用;還有,關于親朋好友和愛恨情仇,我也還遠遠沒有寫好,如此等等,這些題材,時時都在我的心頭縈繞,不時提醒我要把它們寫成小說。
然而,在我進入漸漸老去的歲月之后,我急于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感恩老師,甚至可以這么說,上述種種題材我可能都將因為環(huán)境所限或者時日精力不濟而無力完成,而感恩老師這件事情,如果我未能去做,我將不能原諒自己。
我一直想著要寫一部小說,感恩我中學時代的老師們,特別是許多對我影響深遠的老師。魯迅先生說過:創(chuàng)作,總根于愛。我愛那些可敬而難忘的老師。他們在特殊年代里,從四面八方義無反顧來到一個偏遠山區(qū)的中學校園,懷揣著相當純粹的理想信念,秉持著長期養(yǎng)成的道德情操,以仁愛之心呵護學生,把扎實的學識教給學生。他們安分守己,他們安貧樂道,他們誨人不倦,他們樂此不疲,然而,在特殊年代里他們的人生卻又那么跌宕起伏,在復雜的環(huán)境里他們卑微地努力著而又完全地不由自主,任由命運的驅使。后來,我懵懵懂懂地離開了他們,又后來,我發(fā)現(xiàn)滿校園的老師們已經(jīng)離散于各地,再后來,忽然聽說老校長歿了,很欣賞我的語文老師落寞故去,班主任也病故了……時間流動不息,人世代有滄桑,而那些沙啞的聲音,朦朧的啟示,只有仔細體會才能感覺到的庇護和仁愛,構成深邃的象征,固化成我難以磨滅的記憶。在這些記憶里,我有感嘆,有哀傷,有心酸,更有感恩這就是我又寫起小說來的直接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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