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言羅 杰 · 舒 伊（ 喬 治 城 大 學(xué) 語(yǔ) 言 學(xué) 杰 出 研 究 教 授 ， 榮 譽(yù) 退 休 ）科 學(xué) 的 主 要 貢 獻(xiàn) 之 一 是 其 領(lǐng) 軍 人 物 具 有 將 理 論 研 究 與 現(xiàn) 實(shí) 世 界 中 存 在 的 緊迫 問(wèn) 題 相 聯(lián) 系 的 能 力 。 不 幸 的 是 ， 將 知 識(shí) 與 實(shí) 際 應(yīng) 用 相 結(jié) 合 的 途 徑 往 往 只 適 用于 單 一 學(xué) 科 ， 絕 少 跨 越 學(xué) 術(shù) 界 自 行 劃 定 的 學(xué) 科 壕 溝 。 因 此 ， 應(yīng) 用 語(yǔ) 言 學(xué) 家 很 難勇 于 超 越 本 學(xué) 科 的 實(shí) 際 問(wèn) 題 ， 如 語(yǔ) 言 學(xué) 習(xí) 和 教 學(xué) 。 大 多 數(shù) 語(yǔ) 言 學(xué) 家 也 無(wú) 意 涉 足其 他 領(lǐng) 域 ， 如 醫(yī) 患 對(duì) 話 、 政 治 或 法 律 。 同 理 ， 法 學(xué) 理 論 與 實(shí) 踐 也 樂(lè) 于 安 常 守分 ， 只 研 究 具 體 的 案 例 中 涉 及 的 法 律 問(wèn) 題 。 除 了 涉 及 醫(yī) 學(xué) 、 工 程 或 其 他 專 業(yè) 領(lǐng)域 的 專 家 證 人 ， 法 律 工 作 者 極 少 向 其 他 學(xué) 科 尋 求 幫 助 。 盡 管 學(xué) 科 交 叉 對(duì) 彼 此 的發(fā) 展 均 裨 益 良 多 ， 但 唯 有 具 備 創(chuàng) 造 力 的 學(xué) 者 方 可 成 為 學(xué) 科 交 流 的 橋 梁 。 與 此 同時(shí) ， 探 索 其 他 領(lǐng) 域 不 僅 需 要 一 定 的 勇 氣 ， 還 要 面 對(duì) 嫁 接 學(xué) 科 之 為 被 視 為 天 真 或錯(cuò) 誤 的 風(fēng) 險(xiǎn) 。但 當(dāng) 學(xué) 者 們 竭 力 于 此 ， 他 們 會(huì) 覺(jué) 察 到 本 領(lǐng) 域 理 論 聯(lián) 系 實(shí) 際 的 路 徑 ， 同 樣 也關(guān) 涉 其 他 領(lǐng) 域 的 實(shí) 際 問(wèn) 題 。 有 時(shí) 這 種 發(fā) 現(xiàn) 始 于 偶 然 。 我 自 己 對(duì) 于 語(yǔ) 言 與 法 律 交集 的 關(guān) 切 發(fā) 生 在 一 架 飛 機(jī) 上 ， 當(dāng) 時(shí) 我 與 鄰 座 的 一 位 律 師 相 談 甚 歡 ； 而 本 書(shū) 作 者的 這 一 興 趣 始 于 翻 閱 他 妻 子 的 法 律 書(shū) 籍 。 對(duì) 于 其 他 人 ， 跨 學(xué) 科 研 究 則 是 深 思 熟慮 的 。 他 們 將 己 身 所 受 的 語(yǔ) 言 學(xué) 訓(xùn) 練 帶 到 法 學(xué) 院 ， 意 識(shí) 到 這 兩 個(gè) 領(lǐng) 域 有 很 多 共通 之 處 。 一 個(gè) 人 無(wú) 論 通 過(guò) 什 么 方 式 決 定 將 平 生 所 學(xué) 投 入 到 其 他 領(lǐng) 域 ， 本 身 都 是應(yīng) 該 受 到 歡 迎 的 。 法 學(xué) 有 許 多 可 供 語(yǔ) 言 學(xué) 借 鑒 之 處 ， 反 之 亦 然 。對(duì) 于 語(yǔ) 言 學(xué) 家 來(lái) 說(shuō) ， 正 如 本 書(shū) 作 者 所 言 ， 法 學(xué) 理 論 和 具 體 案 例 的 研 究 為 其提 供 了 研 究 的 “ 寶 藏 ” ， 而 語(yǔ) 言 學(xué) 家 也 逐 漸 意 識(shí) 到 應(yīng) 把 握 這 個(gè) 機(jī) 遇 。 盡 管 許 多語(yǔ) 言 學(xué) 家 作 為 律 師 顧 問(wèn) 和 專 家 證 人 參 與 案 件 審 理 ， 但 要 說(shuō) 服 法 律 工 作 者 相 信 語(yǔ)言 學(xué) 有 所 助 益 仍 非 易 事 。 其 中 一 個(gè) 吸 引 律 師 的 方 法 是 從 他 們 的 角 度 出 發(fā) ， 解 決他 們 面 臨 的 法 律 、 判 決 和 具 體 案 件 等 事 宜 。 如 果 語(yǔ) 言 學(xué) 家 想 對(duì) 法 律 產(chǎn) 生 影 響 ，他 們 應(yīng) 當(dāng) 捕 捉 法 律 的 專 業(yè) 視 野 ， 而 不 是 單 單 語(yǔ) 言 學(xué) 的 視 野 。 這 意 味 著 ， 若 想 要— １ —�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嫞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姡妼�(duì) 法 律 體 系 作 出 語(yǔ) 言 學(xué) 的 貢 獻(xiàn) ， 語(yǔ) 言 學(xué) 家 首 先 必 須 運(yùn) 用 律 師 的 語(yǔ) 言 ， 關(guān) 注 他 們的 問(wèn) 題 ， 知 曉 他 們 的 價(jià) 值 觀 和 信 條 。 任 何 跨 學(xué) 科 研 究 的 成 功 可 能 需 要 的 不 僅 是研 究 視 野 的 交 融 ， 還 有 相 互 的 尊 重 �！� 語(yǔ) 言 與 法 律 》 一 書(shū) 滿 足 了 有 志 于 更 多 了 解 法 律 的 語(yǔ) 言 學(xué) 家 和 更 多 了 解 語(yǔ)言 的 法 律 工 作 者 的 需 求 。 在 出 版 界 ， 一 本 書(shū) 很 難 兼 顧 兩 個(gè) 不 同 的 讀 者 群 。 讀 者通 常 只 對(duì) 專 注 于 自 己 領(lǐng) 域 的 書(shū) 感 興 趣 。 盡 管 律 師 會(huì) 傾 向 于 案 例 分 析 而 語(yǔ) 言 學(xué) 家偏 重 語(yǔ) 言 學(xué) 理 論 的 應(yīng) 用 ， 但 針 對(duì) 語(yǔ) 言 與 法 律 這 樣 的 跨 學(xué) 科 研 究 ， 十 分 有 必 要 就兩 個(gè) 讀 者 群 著 書(shū) 立 說(shuō) 。 正 如 尚 恩 教 授 在 本 書(shū) 中 所 言 ， 開(kāi) 始 的 秘 訣 便 是 找 到 語(yǔ) 言學(xué) 與 法 學(xué) 同 時(shí) 發(fā) 揮 作 用 的 領(lǐng) 域 ， 并 教 育 研 究 者 相 互 借 鑒 ， 相 互 尊 重 。法 學(xué) 與 語(yǔ) 言 學(xué) 兩 個(gè) 領(lǐng) 域 有 很 多 相 似 之 處 ， 而 它 們 一 直 以 來(lái) 都 單 獨(dú) 沿 著 各 自的 軌 跡 發(fā) 展 前 行 。 例 如 ， 本 書(shū) 所 涉 及 的 歧 義 、精 準(zhǔn) 、 允 諾 、要 約 、 定 義 、隱喻 、 暗 指 以 及 許 多 其 他 疊 合 的 觀 念 為 雙 方 領(lǐng) 域 所 深 切 關(guān) 注 。 語(yǔ) 言 學(xué) 家 在 閱 讀 本書(shū) 有 關(guān) 法 律 的 論 述 時(shí) 可 能 會(huì) 感 覺(jué) 吃 力 ， 因 為 法 律 所 使 用 的 語(yǔ) 言 風(fēng) 格 和 表 達(dá) 方 式令 人 生 畏 。 法 律 工 作 者 習(xí) 慣 于 使 用 法 言 法 語(yǔ) ， 同 時(shí) 關(guān) 注 案 件 的 細(xì) 節(jié) 。 然 而 語(yǔ) 言學(xué) 家 喜 歡 直 奔 案 件 涉 及 的 語(yǔ) 言 問(wèn) 題 。 反 之 亦 然 。 法 律 工 作 者 常 常 覺(jué) 得 語(yǔ) 言 學(xué) 方面 的 書(shū) 籍 與 具 體 的 案 件 和 法 律 規(guī) 定 的 起 草 形 式 并 不 相 關(guān) 。 本 書(shū) 規(guī) 避 了 以 上 兩 個(gè)極 端 。 一 方 面 ， 它 將 法 學(xué) 和 語(yǔ) 言 學(xué) 研 究 帶 入 一 系 列 具 體 的 案 件 之 中 ， 并 使 之 相契 合 ， 盡 管 其 本 意 或 非 如 此 。 本 書(shū) 主 要 圍 繞 四 個(gè) 語(yǔ) 言 學(xué) 家 感 興 趣 的 話 題 展 開(kāi) 論述 ： （ １） 歧 義 ； （ ２）隱 喻 ； （ ３）言 語(yǔ) 行 為 ； （ ４） 允 諾 。 尚 恩 教 授 展 示 了 以 上四 個(gè) 熱 門(mén) 的 語(yǔ) 言 學(xué) 話 題 在 民 法 和 刑 法 案 件 中 大 量 存 在 的 案 例 。 本 書(shū) 是 一 位 杰 出的 語(yǔ) 言 學(xué) 家 在 語(yǔ) 言 學(xué) 與 法 學(xué) 兩 個(gè) 領(lǐng) 域 多 年 潛 心 研 究 的 成 果 的 集 中 體 現(xià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