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沒有哪一本書像《紅樓夢》這樣,讓少年時的我癡迷其中了。只覺得她寫盡了我無從言明的少年哀傷。從無意間的相遇開始,從初次翻開她的頁開始,便結(jié)下這份今生注定無法割舍的緣;多年之后,每每憶起,都似有迷蒙的雨在無聲低訴,所有浮躁的心緒都為之安靜、定然。曾有人說,愛讀紅樓的少年,太過沉溺于兒女情長中,難免少去了許多的英雄豪氣、萬丈雄心;卻不知紅樓是“大觀”,吞納掉的,不僅僅是癡戀暖愛的心,更有這紛擾人間的相遇相知、相悖相離,這宇宙萬物的小團圓大造化。當(dāng)年,便是懷了這份單純的少年心捧讀紅樓,執(zhí)著得甚至執(zhí)拗,眼底含淚地輕吟:都云作者癡,誰解其中味不問,亦不答。
少年心事過于人,青春紅樓字字真。
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
很久不再寫他。
我知曉他鐘愛紅樓。當(dāng)時年少青衫薄,他披著一路風(fēng)雪,山也迢迢,水也遙遙,只為想得到一本《紅樓夢》。每想起那個場景,記憶里都漫著收不住的風(fēng)雪,眉梢都白了的他,背影好孤獨!一直到現(xiàn)在,我都在怪自己當(dāng)初怎么沒有追上他的腳步。
我能彌補的,便是投其所好。他愛紅樓,我即便到天涯海角,畫冊、剪紙、筆記本,甚至撲克牌,只要逢遇與紅樓相關(guān)的,我都會帶回來送給他。他愛黛玉,無奈我身邊沒有“仙草化身”、超凡脫俗的清秀女子,只有將黛玉飾演者陳曉旭的照片搜集來送他。
他回:我愛的是《紅樓夢》,無關(guān)其他。
他熟知我的一切。有時說我是黛玉,有時又說我是寶釵,我不要像她們中的任何吧,一個埋香冢泣殘紅,一個半肩瘦瘦的清寂。我只要做他身邊普通的女子,他想看花,我就陪他醉眠芳樹下;他想賞雪,我就和他掃將新雪及時烹;他想在夕陽下漫步,我便流水空山有落霞……輕寒風(fēng)剪剪,良夜景暄暄,我人生中全部的時光,過去、現(xiàn)在、未來,都將在他那里輕輕安放。
這一次,我提議他將紅樓寫在他的青春里,是緣于每個人或多或少地都有著“紅樓情結(jié)”,而他的是那樣深。他起初不肯,說紅樓給他太多太多,而自己要給紅樓的卻沒幾何,他怕怎樣用力都會辜負(fù),有些愛,放在心底才會俏生生地好。
他愛書,又編書,所以身邊多的是書。這么多年,唯有紅樓,他常放在枕畔。我少時偶爾翻啟,多是不解其中味,于是,翻的次數(shù)多,丟下的次數(shù)也多,腿上活似生著風(fēng)!那厚厚的一本書啊,我很想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才能學(xué)會他的樣子,一頁頁將它讀完。后來再想細(xì)看,卻是少了時間,看他的眉批多過書里的繁華一場。
只一日,看他再讀紅樓,手邊不忘寫讀書筆記,好像是這些年他不變的姿勢。我當(dāng)即決定買來新的紅樓,雖然王謝堂前,燕子來歸,歡喜悲涼,年少不復(fù),但我卻是像十六歲時的他一樣,因一個絢麗而哀傷的夢,深深地愛上了紅樓。唯將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
再次央他來寫,好讓更多的人隨著文字的引渡,在點滴雨聲搖曳竹影里和瀟湘妃子、枕霞舊友一起,癡癡長坐,低眉輕嘆,此心欲醉。
我知道,他怕自己寫得不夠好。可那又怎樣呢?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紅樓夢》,就像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寶玉一樣。
我不是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露目。他也不是曉風(fēng)不散愁千點,宿雨還添淚一痕。
——他是我生命中重要的男子,也曾白衣飄飄少年,也曾大夢一場醉紅樓。他的名字叫小酉Eric。
小酉Eric:紅樓愛好者,電影發(fā)燒友,資深出版人,在《哲思》先后開設(shè)“醉愛紅樓”“西酉記”專欄,教會讀者用古典的方式愛一本書。
章 少年紅樓:狂入紅塵若許年
那些年,一起追讀的課外書
你教會我愛,他教會我付出
與爾共填一闋詞
借錢的戲碼
他界空醒記
大觀閑逛記
戀戀物語話舊人
紅樓夢影方寸間,恰似聲色
路過你的初戀往事
請原諒那時不懂你
雪芹安在
不無遺憾《黛玉傳》
不是所有的兩情相悅都叫愛情
第二章 醉愛紅樓:多情伴我詠黃昏
青春有余,莫忘縮手
我本不是交際花
癡為“情”種,尚需深味
讓我們學(xué)著優(yōu)雅地活著
永揣一份青春上路
誰有資本混在牛A與牛C之間
洪荒有情教
醉里風(fēng)情,抵不過少年
有多少盛大的青春就這樣被掩埋
到底誰才是我們真正的朋友
曾經(jīng),我們都只是別人故事的配角
如果有現(xiàn)在,我便相信未來
誰是你的日漸蒼老
神馬理想皆浮云
心靜如水,方能氣貫長虹
怨聲載道,載不動未來
同情是宗罪
像孩子一般微笑
醉眼
不要總覺得自己是個孩子
中庸到底,平衡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