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笛碩士就讀于武漢大學。江城多山,珞珈獨秀;山上有黌,武漢大學。武大不僅擁有風景如畫的珞珈校園,而且有馳名的櫻花詩歌節(jié);既是詩歌創(chuàng)作的園地,也是新詩研究的重鎮(zhèn)。從聞一多、沈從文到陸耀東、龍泉明,詩意珞珈,詩學傳統(tǒng)源遠流長,新詩研究自成一派。周笛在珞珈山學詩、寫詩、論詩,碩士畢業(yè)報考博士生,繼續(xù)從事新詩研究。
我們讀詩、寫詩和論詩,不是出于功利之心,獲取學位或名利,而是由衷的喜愛。愛是一種無私的付出,也是無窮的回報。確實,從詩歌中我們獲益良多。詩歌是生命之花,好的詩歌能讓你在幽暗中看到跳動的光澤,在孤獨中聽到奇妙的聲音。黑格爾曾說:“藝術(shù)的真正職責就在于幫助人認識到心靈的高旨趣!狈催^來說,如果沒有詩歌的滋潤和支撐,我們的生命黯淡無光,會變得干涸而脆弱,沉悶而易折,缺乏生機活力。
中國是詩的國度。
古典詩歌鐫刻著中華民族最輝煌的記憶與最動蕩的幻滅,歌詠過千年一夢的華彩,亦曾沉嘆著命如草芥的悲哀,五彩斑斕,浮生百態(tài)。詩人們留下的音容、笑顏、風景、感懷,沉淀出跨越時空的情感密碼,駐在我們的記憶深處,蕩漾出奇妙而溫柔的漣漪。他們是永在的,他們是不朽的,千百年后,我們提及春,會想到竹外桃花的春水江南,憧憬月下酣飲的怦然歡心;說到夏,我們會憶起映日荷花的熱烈淋漓,暢想暴雨獨行的暢然肆情;想起秋,我們會沉湎擁抱長風的廣闊遼遠;到了冬,我們又會在獨釣寒江雪的圖景中咀嚼寂寥,追憶繁盛的生命蹤跡。這就是詩,它指引我們萌發(fā)心靈的觸角,伸人美與真的熔爐,于浩蕩的歷史長河中生生不息,熔鑄詩歌不死的力量。
那么這力量,這古典詩歌百轉(zhuǎn)千回的力量,它也屬于新詩嗎?
我想不止我一個人有這樣的困惑。小時候我也曾把郭沫若的《天狗》和《古詩十九首》中的一首做對比,心想這寫的是什么玩意兒?除了大吼大叫,還是大吼大叫,實在讀不出有什么美的能觸發(fā)我的共鳴。粗糙、淺陋、直白、難懂、堆砌、雜亂……縱然有一些意境優(yōu)美、意蘊深遠的詩篇,而在自新詩發(fā)生起就糾纏不休的批評聲當中,它們似乎也被遮掩了明亮的光彩。古典詩歌之于文學猶如珠穆朗瑪峰上的一顆明珠,高不可攀;在此發(fā)展了數(shù)千年、堪稱完美的藝術(shù)創(chuàng)舉面前,新詩那一百余年的歷史,確實太短了。
但,猶如每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奔跑嬉戲的孩子,新詩的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縱然有許多不盡如人意的缺陷,卻也不是完全黯然失色,它同樣充盈著無窮無盡的生機。
20世紀是人類歷史發(fā)生劇烈變動的一個世紀,20世紀初的中國是這場劇烈變動中最神秘的旋渦,變化仿佛一個莫測的黑洞吞噬著幾千年習以為常的一切,撕裂出奇形怪狀的新異脈絡(luò)。生活在20世紀初的國人,他們的身體與靈魂,都承受著我們難以想象的瘋狂變動——穩(wěn)固的古典詩歌亦難以承受的變動。在這種急速的動蕩和慘烈的現(xiàn)實之中,在時代的夾縫與社會的轉(zhuǎn)型之中,新詩只是彼時中國最直接的言說本能。
周笛,90后,中山大學中文系現(xiàn)當代文學專業(yè)博士在讀,師從陳希,研究方向為新詩。平日愛書、愛吃、愛人,在狂趕論文的閑暇里,也會寫寫小說、散文、打油詩。
蝴蝶飛過滄——胡適與《蝴蝶》
靜穆的思索——沈尹默與《月夜》
“我”的重生——郭沫若與《女神》
湖畔的小花——汪靜之與《蕙的風》
不僅僅有背影——朱自清與《毀滅》
在他鄉(xiāng)——李金發(fā)與《微雨》
在雨巷中——戴望舒與《雨巷》
當愛已成往事——卞之琳與《斷章》
為一滴水定形——馮至與《十四行集》
一塊碑石——穆旦與《冥想·其二》
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