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本質(zhì),屬于時間。選擇如何填充時間,就是選擇了如何填充生命。”曾作為核心團隊成員與柴靜等青年才俊打造當(dāng)年湖南衛(wèi)視Z具理想氣質(zhì)的品牌欄目《新青年》,后為了家庭放棄北上發(fā)展機會進(jìn)入平面雜志媒體,再到近年加入出版湘軍,鄭艷的身份和所處的環(huán)境幾經(jīng)轉(zhuǎn)變,不變的是她堅持做自己的篤定和填充生命的方式:閱讀,行走,觀察,思考,然后,寫作。
與鄭艷相識于十年前她以與點的筆名出版與戴海老師的書信集《兩個人的人生論語》,到今天推出《與點:我的時光之書》,這是我們的第三次合作,這也是一段我深感幸運且珍惜的緣分。十年間,我眼見她內(nèi)外兼修,愈來愈美。讀其文,觀其人,她的格局與境界,她的豐富與深度,她職業(yè)狀態(tài)時的勤奮靠譜,她接人待物的真誠妥帖,她越來越張弛有度的生活狀態(tài),讓我得以見賢思齊,反省自身,幫助我從迷惘與混沌中逐步厘清和堅定自己前行的方向。
鄭艷的價值觀是:生活的客觀現(xiàn)實已經(jīng)諸多灰霾,有限的時間和精力,我必須盡可能擁抱光亮。愿如她一般,做一個眼睛里有光的人。
后記
今日相樂 皆當(dāng)歡喜
“一個男人,要走過多少路,才能被稱為男人?”
讀過《光榮與夢想》之后,我聽鮑勃·迪倫的歌。這是“Blowing In The Wind”中的第一句。
當(dāng)時就想,對一個女人而言,何嘗不是這樣。
要行過多少山水,經(jīng)歷多少人與事,才能成其為女人?
時間的流沙,依次而下。
《與點》這本集子,是一段和那些事、那些人、那些書、那些路……彼此互證的光陰。
一個人,身邊有什么樣的人,就會有什么樣的世界。在精神追求容易被綁架的大環(huán)境里,他們和她們,幫助我注重精神素質(zhì)的真正提升,提醒我有所關(guān)注,有所憂思,有所堅持,有所不取。給我?guī)硇闹枪廨x和靈魂激蕩,帶來品境的高闊、襟懷的遼遠(yuǎn)、性靈的明媚。讓我相信,這世間至珍貴的,是真性情和真情意。
真正有力量的書,會對我們的審美進(jìn)行奇異再造,使我們對周遭世界產(chǎn)生更直接的感覺。因為,那些書,不是一行行字,而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這些生命,讓我得以打開一扇扇窗,見到各美其美、美美與共。閱讀過程也是不斷自省的過程,“知書籍之多而所見者寡,則不敢以一得而自喜”。
社會的樣貌在于我們選擇的視角。長途跋涉,走四方,在行走中逐步體知自己的局限,從而一點點開闊。也在行走中逐步返璞歸真,尋回渾不吝的自在。角度漸多,偏見漸少。
南宋古琴演奏家郭楚望寫下:“水流任急境常靜,花落雖頻意自閑!痹谏哪硞階段,需要某種熱鬧。那時候,飽脹的生命力需要向外奔突。但隨著年歲增長,生命愈發(fā)精神化。開始懂得,知曉自己在時間和空間中的維度,比任何外在的東西,更具有價值。
我們的本質(zhì),屬于時間。選擇如何填充時間,就是選擇了如何填充生命。
翻看過去的文字,有青澀、矯情。但更多時候,還是為自己有勇氣記錄下一步步走來的腳印,感到欣慰。更為自己一路行來,選擇與這些人、這些事物共同度過,而喜樂。
得于心,形于言,粲然在紙而成章。文字沒有辦法抵抗時間,卻可以留駐時間。沉淀下歲月中的美好和閱人知事過程中的思索。
如果沒有留下文字,所發(fā)生過的一切,終將靜默如謎。
有人問,一個女子,讀這么多書,經(jīng)歷這么多,最終還不是要回一座平凡的城,打一份平凡的工,嫁為人婦,廳堂廚房。何苦折騰?
是的,真實的生活,并沒有許多輕盈,更包括妥協(xié)、忘卻、滯重,以及,局促的肉身限制。
但,讀這么多書,經(jīng)歷這么多人和事,讓我們得以修煉性情,鍛造自身的強大和靈性,以及骨子里的純粹氣質(zhì)。明白什么是個體安生立命、生死不渝的價值。在雜質(zhì)中懂得沉淀,在雜念中懂得取舍。更謙卑,更懂得珍惜美好之物。不管外在世界如何沸揚,能夠擁有自己活潑而安靜的內(nèi)心。努力保持生命隨時的豐盈與善意。
我們終將洗凈鉛華,接納生活的凡俗瑣碎。但同樣的平凡日子,可以有不一樣的豐富和詩意。即便是面對差強人意的現(xiàn)實,依然能夠領(lǐng)略有缺陷的美。
歲月侵蝕,依然可以執(zhí)著頑固。可以擁有“醉花宜晝,醉雪宜夜”的心境,擁有“晴耕雨讀”的美感。
這是一種相信,是基于對人世的深情。
今日相樂,皆當(dāng)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