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對周國平、湯一介、錢理群、甘陽、崔衛(wèi)平等四十余位近年來或活躍于思想界或勤于著書建言或長于社會實踐的學者進行了深度訪談,聽他們談人生、談理想、縱論天下大勢、時局走向,更聽他們吶喊疾呼、針砭時弊。
給中華文化一個適當?shù)亩ㄎ弧軐W家、社會學家、文化學家專訪
周國平 我更多的是關注自己
艾曉明 我大概勉強可以歸為女人
李歐梵 慢
趙汀陽 關注大家心中的困惑
梁文道 香港活躍分子
湯一介 給中華文化一個恰當?shù)亩ㄎ?br />
陳嘉映 無法還原的復雜
“精神勞動者”崔衛(wèi)平
余世存 在中國生活的心靈
徐友漁 關注平等與公正
楊東平 積極的悲觀主義者
鄧正來 批判是學者介入時代的姿態(tài)
錢理群 魯迅是我珍貴的神
喬姆斯基 永遠的異見者
陳丹青 當代藝術:價格的暈眩
甘陽 前后左右之爭
墨子刻 知識分子一定要批評政府
林賢治 憤怒的學術
李澤厚 寂寞思想者
莫讓心靈在黑暗中行走——歷史學家專訪
杜維明 儒家一定是入世的
林毓生 自由主義知識貴族
秦暉 什么是我們的真問題
鶴發(fā)童顏許倬云 、
夏日午后,周國平,自家沙發(fā)上的、穿著拖鞋的周國平先生,自嘲和較真的比例相近:比他的性靈小品實在,比他的尼采研究生動。,當“人生的意義”這樣的搞笑問題跳出來,他發(fā)出舒暢的大笑。
郭世英對我一生影響
人物周刊(以下簡稱“問”):您從什么時候開始有了寫自傳的想法?
周國平(以下簡稱“答”):一方面是因為一家很有實力的出版社主動來找到我,他們認為我的書在市場上沒有做夠,應該有更廣泛的需求,希望與我合作;另一方面,我寫自傳的想法由來已久。我從初中就有了寫日記的習慣,到了大學,正是“”時期,由于政治形勢危險——日記里有小資有懷疑,另一個原因是我日記的主角——對我的大學甚至一生影響的人郭世英的去世,使我絕望,所以我把一大紙箱日記都燒了。后來,在廣西工作期間,我又開始對那段時間做了斷斷續(xù)續(xù)的回憶——并有幸保留至今,成為我自傳很重要的一部分。
我是喜歡把日子過得明白一點的,但一直沒有機會系統(tǒng)地回顧自己。如今,時機已經(jīng)到了——我明年60歲了。一個人到這個時候,應當可以回顧一生了。也算是送給自己的退休禮物吧。
問:您在這個寫作過程中的精神狀態(tài)如何?是否對自己有新的認識?
答:這本書從去年(編者注:2003年)12月份動筆,歷時7個月。整個寫作過程狀態(tài)是飽滿的。這個過程中對自己卻有新的認識。
我歸納自己的人生態(tài)度,可以用3個字概括,就是:真性情。功利的,外在的東西并不重要,我更重視自己的內(nèi)心生活,包括知性和情感生活。這樣的生活態(tài)度——通過系統(tǒng)的回憶和反思,我發(fā)覺——是和我小時候的身心狀況有關系的。
我小時侯就很敏感,身體上的、神經(jīng)上的。比如手上劃了一個很小的口子,盯著它看,看著看著,我就想,血啊,我也許就要死了,然后就真的昏過去——一般的垂危的場面都容易讓我昏過去。我真的敏感,比較關注自己的感受,關注得比較細。這一點,使我在與外界交往上有障礙。我在初中是一直受同學欺負的。我還記得:有一次,一個女同學來我們男生的學習小組教我們做紙花,別人不給她開門,我開了,后來女同學走了,他們就把我的手背過去,按倒。所以,幾乎每次從學習小組出來,我都是哭著回家的。對一個孩子來說,那是很難受很傷心的。
這一點,這些年都沒變,不過是比以前更堅強了(笑了)。比如現(xiàn)在,我有了點名氣,好像比較老練了,但其實在心里,還是對人際交往很怵的,很怕別人讓我做講座,能推的盡量推。
問:關于這本自傳,您對外界評價的預期是怎樣的?
答:我心里還是有點打鼓的。但是我認真,我已經(jīng)盡可能做到真實。因為(這本自傳)我基本上是為自己寫的。如果我在這件事情上不誠實,那我這個人就沒救了,我會因此討厭自己的。所以從這一點上說,我是問心無愧的。有了這樣的前提,什么樣的議論,我都不會太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