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言
相比于西方和印度,當代意義上的瑜伽在中國屬于一種嶄新的文化現(xiàn)象。自從20世紀80年代中央電視臺播放蕙蘭瑜伽以來,瑜伽在中國的發(fā)展經(jīng)歷了幾個階段。第一,欣賞和自學階段,大家看著電視上張蕙蘭精彩迷人的表演,有的人則在下面模仿學習,有的人則最終成了瑜伽愛好者或瑜伽教練。第二,跟從教練學習階段,人們主要在瑜伽館學習。這些學習基本上是瑜伽體位的習練。2011年中印瑜伽峰會則是這一階段的標志性事件。第三,進入瑜伽文化學習階段,這一階段正在興起。
慢慢地,人們開始意識到瑜伽不僅僅是體位習練,瑜伽具有悠久的歷史和文化,它還關心人的整體健康,核心是自由(三摩地、解脫、覺悟)。帕坦伽利的《瑜伽經(jīng)》被視為瑜伽最重要的經(jīng)典,而這部經(jīng)典最關心的是如何消除我們的痛苦或煩惱,最終達成我們的自由(三摩地、獨存)。諸多瑜伽系統(tǒng)幾乎都關注生命的自由,身體的健康似乎不是最核心的關切。而人們所熟悉的哈達瑜伽,似乎和我們的身體健康關系最為密切。傳統(tǒng)的哈達瑜伽認為,普拉那能量的有效管理,最終將我們帶向勝王瑜伽的目標。
瑜伽在近代發(fā)生了自我轉化和蛻變,而哈達瑜伽遇到了特別的機緣,引發(fā)了西方世界的高度關注,不斷有印度瑜伽導師到西方傳播瑜伽。哈達瑜伽跟上時代的步伐,不斷地進行自我革新,出現(xiàn)了眾多的流派,哈達瑜伽逐漸成為整個瑜伽家族里最顯眼的寵兒。借由哈達瑜伽在身心上的巨大作用,它傳遍了世界。2015年國際瑜伽日的設立標志著瑜伽在全球化時代的新面貌。
盡管各地傳播的瑜伽主要是以身體為導向的當代哈達瑜伽,但在這一背景下,各種形式的瑜伽均得到發(fā)展,瑜伽文化不斷普及,對很多人來說,瑜伽也不再局限于純粹的身體鍛煉,而是從整個瑜伽文化這一巨大的海洋中去理解瑜伽、實踐瑜伽。
在我國,印度文化已經(jīng)有一次成功地傳入中國,那就是佛教文化。佛教和中國傳統(tǒng)文化經(jīng)過多個世紀的交融,已經(jīng)完全中國化,成為中國文化的一個有機部分。如今,在這個全球化時代,印度主流的瑜伽和吠檀多文化繼續(xù)傳入中國(應該說,歷史上瑜伽通過佛教同樣傳入中國),同樣需要和中國文化交融。我們同樣相信,瑜伽和吠檀多文化進入中國需要一個中國化的過程,才能最終服務中國,并成為中國文化的一個不可或缺的部分。
中國文化具有極大的包容性,對于外來文化具有極強的吸收和消化能力。在過去一些年中,不斷有瑜伽和吠檀多典籍被翻譯成中文。在這一方面,先驅性人物有徐梵澄先生、黃寶生先生、巫白慧先生、姚衛(wèi)群先生、孫晶先生等。事實上,在過去十多年中,出現(xiàn)了越來越多的瑜伽和吠檀多典籍?梢韵嘈,隨著瑜伽在中國的發(fā)展,還會有更多的典籍翻譯出版,也會有越來越多的研究性成果出現(xiàn)。
在這一背景下,對很多從事瑜伽的人來說,人們會接觸到很多瑜伽和吠檀多經(jīng)典,而這些經(jīng)典大都由梵語寫成。經(jīng)典中的梵文如何讀?有哪些重要的詞匯?在長期的一線教學中,我自己也常常遇到很多詞匯的翻譯、閱讀和解釋的問題。很多瑜伽愛好者和教練迫切地需要知道諸多詞匯的朗讀以及中梵對照,甚至書寫。有一次,王東旭提出可以考慮編輯一本《瑜伽梵語實用手冊》,為瑜伽界提供一本實用的工具書,可以說這是為瑜伽中國化所做的一項重要工作。近年來,正值我在編輯“瑜伽文庫”,我覺得東旭的這一本手冊可以納入“瑜伽文庫”,服務于中國瑜伽界。經(jīng)過一年的努力,并在幾位合作者通力協(xié)助下,他們完成了這本手冊。我希望這本手冊的出版可以切實幫助中國瑜伽愛好者、瑜伽教練,甚至學界。
是為序。
王志成
2018年6月21日
于浙江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