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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水滸傳》,又稱《水滸》、《忠義水滸傳》、《水滸全傳》。該書敘述了北宋末年以宋江為首的英雄人物在梁山水泊聚眾起義的故事。小說通過生動的藝術(shù)描寫反映了梁山英雄起義從發(fā)生、發(fā)展到失敗的全過程。它深刻地挖掘了起義的社會根源,成功地塑造了起義英雄的群像,也具體地揭示了起義失敗的內(nèi)在原因!端疂G傳》是英雄傳奇的代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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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傳》是我國第一部以農(nóng)民起義為題材,而且有很大成就的長篇小說,在中國和世界文學(xué)史上占有極重要的地位。
《水滸傳》的作者,明人記載不一。郎瑛《七修類稿》說:《三國》、《宋江》二書,乃杭人羅本貫中所編。予意舊必有本,故曰編!端谓酚衷诲X塘施耐庵的本。高儒《百川書志》載:《忠義水滸傳》一百卷。錢塘施耐庵的本,羅貫中編次。李贄《忠義水滸傳敘》中提到作者時,說是施、羅二公。此外,田汝成《西湖游覽志馀》和王圻《稗史匯編》都記羅貫中作。胡應(yīng)麟《少室山房筆叢》則說是武林施某所編,世傳施號耐庵。綜上所說,明人大致有三種說法:施耐庵作,羅貫中作和施、羅合作,F(xiàn)在學(xué)術(shù)界大都認(rèn)為是施耐庵作。
施耐庵生平不詳,一般認(rèn)為是元末明初錢塘人!缎侣剤蟆芬痪哦四晔辉掳巳盏禽d胡瑞亭《施耐庵世籍考》一文,謂蘇北大豐白駒鎮(zhèn)施氏宗祠中,所供十五世祖,諱耐庵,即著《水滸》之施耐庵。以后在興化、大豐一帶又發(fā)現(xiàn)《施氏長門譜》等文物史料。很多研究者對上述材料的真?zhèn)纬謶岩蓱B(tài)度,尚待進(jìn)一步研究。
《水滸傳》版本可分為繁本和簡本兩大系統(tǒng)。繁本指文繁事簡本,簡本指文簡事繁本。簡本多草率質(zhì)樸,因而流行的多是繁本。繁本主要是一百回本,題作《忠義水滸傳》。著名的有郭勛刻本、《百川書志》著錄本、天都外臣序本、李卓吾評本等。另有一百二十回本,多題《忠義水滸全傳》,楊定見序。百回本和百二十回本在七十五回以后涉及的有關(guān)詔書、表文、文告中所署年月,均相同。如宋江破遼后,兩種本子都有宣和四年冬月的詔書(見八十九回),宋江破方臘后上給朝廷的表文署宣和五年九月(百回本九十九回,百二十回本百十九回)。而百二十回本征田虎征王慶二十回(第九十一回到一百十回)故事,卻根本沒有留給活動的時間,矛盾顯然,明代萬歷間有《新刊京本全像插增田虎王慶忠義水滸傳》的本子,明標(biāo)插增,可見是后人補(bǔ)寫后硬插進(jìn)去的。還有七十回本,研究界早已考定為清人金圣嘆所刪改,并不存在刪改者所宣揚(yáng)的古本。所以,只有百回本可能是《水滸》故事定型成書的最早本子,也最接近傳說故事的原貌。
《水滸傳》的成書,取材于北宋末年宋江起義的故事。宋·王《東都事略·徽宗紀(jì)》云:宣和三年二月,方臘陷楚州;茨媳I宋江陷淮陽軍,又犯京東、河北,入楚海州。夏四月庚寅,童貫以其將辛興宗與方臘戰(zhàn)于青溪,擒之。五月丙申,宋江就擒。又《張叔夜傳》云:張叔夜……以徽猷閣待制出知海州。會劇賊宋江剽掠至郡,趨海岸,劫巨艦十?dāng)?shù)。叔夜募死士千人,距十?dāng)?shù)里,大張旗幟,誘之使戰(zhàn)。密伏壯士匿海旁,約候兵合,即焚其舟。舟既焚,賊大恐,無復(fù)斗志,伏兵乘之,江乃降。另外,還有許多文獻(xiàn),如《三朝北盟會編》、《皇宋十朝綱要》、李若水《捕盜偶成》詩、范圭《宋故武功大夫河?xùn)|第二將折公墓志銘》以及元代修撰的《宋史》等,也分別對起義軍的聲勢、活動地區(qū)、受招安或被鎮(zhèn)壓以及征方臘作了詳略不同和互有歧異的記載。這首先為《水滸傳》的編撰提供了歷史依據(jù)。
宋江起義的故事具有一定的傳奇性,加上當(dāng)時的特定環(huán)境,水滸故事便容易在民間流傳,成為街談巷語的內(nèi)容,自然也就進(jìn)入了文藝領(lǐng)域。宋·羅燁《醉翁談錄》記載宋代的說話,有青面獸楊志花和尚魯智深行者武松等目錄。南宋人龔開作《宋江三十六人贊》并《序》,完整地記載了三十六人的姓名綽號,交代了水滸故事后面的一些情節(jié),贊揚(yáng)宋江心存忠義,不反皇帝:不假稱王,而呼保義。豈若狂卓,專犯忌諱?可說定下了《水滸傳》中宋江性格以及全書的基調(diào)。元代無名氏編撰的《大宋宣和遺事》中,有關(guān)于水滸故事的一段描寫,主要記敘三個故事,即楊志賣刀、晁蓋等劫生辰綱和宋江殺閻婆惜,對水滸故事的傳播起了一定的作用。特別是其中有了宋江受招安及征方臘這兩大情節(jié),奠定了《水滸傳》的基本結(jié)構(gòu)。元代雜劇中有一些水滸戲,如康進(jìn)之《李逵負(fù)荊》、高文秀《雙獻(xiàn)功》、李文蔚《燕青博魚》、無名氏《還牢末》、《三虎下山》、《黃花峪》等。這些水滸戲,在水滸故事的流傳中,首先是擴(kuò)大了描寫對象,除話本中出現(xiàn)的楊志、武松、魯智深,《大宋宣和遺事》中描寫的宋江、晁蓋外,還將李逵、花榮、李應(yīng)、盧俊義、王矮虎、燕青等作為主角來寫。第二是人物姓名綽號更接近后來的《水滸傳》。第三是穩(wěn)定了以前的一些說法和描寫,如聚三十六大伙,七十二小伙、寨名水滸,泊號梁山、晁蓋中箭身亡等。這些對《水滸傳》的創(chuàng)作,都起了推動作用。
《水滸傳》的內(nèi)容極為矛盾復(fù)雜,從它的結(jié)構(gòu)可分為兩大段。前七十回是第一大段。這一段主要寫了兩方面的內(nèi)容,即抨擊統(tǒng)治階級的腐朽殘忍和歌頌起義英雄的反抗行動。書中首先出場的高俅,本是浮浪破落戶子弟,只因踢得一腳好氣球,被昏君抬舉做了殿帥府太尉職事。王進(jìn)母子夜奔,林沖夫婦死別,楊志懷才流落,都是由于他的迫害。這樣的開頭,確如金圣嘆所評的那樣,是為揭示亂自上作。在高俅周圍,形成了一個封建關(guān)系網(wǎng):高衙內(nèi)是他的螟蛉之子,高唐州知府高廉是他的叔伯兄弟,蔡京、童貫是他的朋黨,江州知府蔡得章是蔡京的兒子,北京留守梁世杰是蔡京的女婿,華州賀太守是蔡京的門人。在他們下面,則是一些貪官污吏、土豪惡霸,從上到下,狼狽為奸,殘害忠良,欺壓良善,對人民進(jìn)行殘酷的剝削和壓迫,反映了階級之間的尖銳矛盾。有壓迫就有反抗。作者用大量篇幅從正面描寫并歌頌了反抗英雄。起先是個人的反抗,如魯達(dá)、林沖的反抗。接著便是集體反抗,如智取生辰綱、江州劫法場。由攻打地主武裝到抗擊朝廷大軍,如三打祝家莊、大破連環(huán)馬。梁山泊招兵買馬,屯糧造船,成立了政權(quán),提出了八方共域,異姓一家,不管什么出身都一般兒哥弟稱呼,不分貴賤的政治主張,反對封建社會的階級剝削和政治壓迫,反映了廣大受壓迫人民的愿望。七十一回以后,寫受招安、征遼、征方臘,是另一大段。前半寫人民反官府,是反映階級矛盾的;后半寫忠臣反奸臣,則反映統(tǒng)治階級內(nèi)部矛盾。宋江被招安以后,水滸英雄始終受奸臣排擠、打擊和陷害,最后宋江等被奸臣害死。這樣的悲劇結(jié)局,指出了統(tǒng)治者與被統(tǒng)治者、忠與奸的矛盾的不可調(diào)和性,揭示了農(nóng)民起義的一般歸宿,指出了農(nóng)民階級的局限性。這實際上寄托了作者深沉的感慨、對歷史的深刻的思索?傊端疂G傳》作者以其高度的藝術(shù)表現(xiàn)力,生動豐富的文學(xué)語言,敘述了許多引人入勝的故事,塑造了眾多可愛的個性鮮明的英雄形象。后世的農(nóng)民起義軍從中受到鼓舞,文學(xué)藝術(shù)作品得到了豐富題材和藝術(shù)啟迪。
英、美、德、法、日等國大百科全書對《水滸傳》都有很高的評價。如《大英百科全書》說:元末明初的小說《水滸》因以通俗的口語形式出現(xiàn)于歷史杰作的行列而獲得普遍的喝彩,它被認(rèn)為是最有意義的一部文學(xué)作品。它在世界上廣為流傳,對一些國家的文學(xué)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國外各大圖書館收藏了《水滸傳》的重要版本。世界各國文字翻譯《水滸傳》,有拉丁文、英文、法文、德文、意大利文、俄文、匈牙利文、捷克斯洛伐克文、波蘭文、朝鮮文、越南文、泰文、日文等。各國文字的研究論著更是經(jīng)久不衰。
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以容與堂本為底本,參照天都外臣序本、楊定見序本等整理出版此書,初版于1975年,1981年修訂重印,在社會上和學(xué)術(shù)界都產(chǎn)生了很好的影響。今次出版,又重新校訂一遍,并增加了注釋,使整理工作更臻完善,可謂精益求精。校注蕆事,編輯部命余撰作前言,樂于從之,并記如上。
朱一玄
一九九四年十月于天津南開大學(xué)
施耐庵(12961370),生活于元明之際。至正十六年(1356),張士誠占據(jù)蘇州期間,曾下禮征聘他,他不應(yīng)。后來朱元璋也曾禮請,又不應(yīng)。他先后寓江陰、興化等地,最后卒于淮安,終年74歲。與羅貫中合著四大名著之一的《水滸傳》。
羅貫中(約1330年約1400年),名本,字貫中,號湖海散人,山西并州太原府人,元末明初小說家,著有《三國志通俗演義》、《隋唐兩朝志傳》、《殘?zhí)莆宕费萘x》、《三遂平妖傳》、《水滸傳》(與施耐庵合著)《三國演義》等章回小說,另有雜劇《趙太祖龍虎風(fēng)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