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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宮之君臨天下
武周倒臺,李唐復(fù)歸。武則天被迫傳位給三子李顯。李顯懦弱,致使皇后韋氏、上官婉兒、武三思沆瀣一氣,任人唯親,把持朝政。李顯的侄子臨淄王李隆基面對混亂的朝廷紛爭,內(nèi)心充滿憂慮。于是,他決定聯(lián)合姑姑太平公主,欲除掉韋氏集團,力圖讓朝廷的政局,重回正軌;太平公主則想以此擴大她的政治影響力,為獨攬朝政提供方便。貌合神離的兩人如何在這波云詭譎的大明宮中攪弄風(fēng)云?搖搖欲墜、腐朽不堪的大唐又將走向何方……
政治權(quán)謀,誰將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最終君臨天下?
皇家傾軋,血濃于水的親情與冰冷的權(quán)杖,誰能更勝一籌? 外敵來犯,誰能招攬千軍萬騎,踏破麒麟臺? 盛世下的李唐王朝危機四伏,內(nèi)憂外患,風(fēng)雨欲來,弱冠之年的李隆基該如何殊死一搏,盡在作家任磊集歷史、傳記、小說于一體的浩瀚之作。 深宮之內(nèi),機關(guān)算盡;疆場之上,旌旗兵戈;朝堂之中,爾虞我詐。 長安城的一百〇八坊,大明宮的唐燈與朱墻,都在靜靜等待開元盛世的黎明之光。
引 子
天授元年(690),唐高宗李治的皇后武媚娘自立為皇帝,定都洛陽,改稱神都,建立武周王朝。然而,武周王朝是在李唐王朝的基礎(chǔ)上建立的。李唐開國之后,面對的是一個軍閥割據(jù)、匪盜橫行、民不聊生的社會局面。李唐王朝用了近十年的南征北戰(zhàn),才統(tǒng)一了中國。 通過玄武門之變,李唐帝國的開國皇帝李淵的二兒子秦王李世民登上皇位。李世民是一個具有雄才大略的君主,在他統(tǒng)治期間,在政治上勵精圖治,實行了一系列的開明政策和措施:鼓勵群臣犯顏直諫,并留心選拔德才兼?zhèn)涞娜水?dāng)官;不計身份,不別親疏,推行“任人唯賢”的政策;提拔和重用了一大批具有非凡政治和軍事才華的文臣武將,諸如房玄齡、杜如晦、李靖、魏徵、尉遲恭等人。中央朝廷方面沿用并完善三省六部制,特設(shè)政事堂,以利合問政,并收三省互相牽制之效;地方上沿襲了隋代的郡縣兩級制,分全國為十個監(jiān)區(qū)(道)。此外,行府兵制,寓兵于農(nóng);均田制、租庸調(diào)制、科舉制等皆有所發(fā)展。歷史上將李世民的統(tǒng)治時期稱為“貞觀之治”。 貞觀之治下的李唐王朝,據(jù)史書記載:官吏多自清謹(jǐn)。制馭王公、妃主之家,大姓豪猾之伍,皆畏威屏跡,無敢侵欺細(xì)人。商旅野次,無復(fù)盜賊,囹圄?眨R牛布野,外戶不閉。又頻致豐稔,米斗三四錢,行旅自京師至于嶺表,自山東至于滄海,皆不糧,取給于路。入山東村落,行客經(jīng)過者,必厚加供待,或發(fā)時有贈遺。 李世民在治世興國的同時積極收復(fù)故土,先后平定東突厥、薛延陀、回紇、高昌、龜茲、吐谷渾等部,讓分裂了近四百年之久的中國終于再次實現(xiàn)了大一統(tǒng)(西晉、隋朝也曾實現(xiàn)了中原的統(tǒng)一,但是這兩個王朝都很短命,曇花一現(xiàn),也沒能有效地收復(fù)或管理西域等地,因此不能算作是大一統(tǒng))。由此李唐帝國聲威遠(yuǎn)播,加上李世民能維護(hù)外族風(fēng)俗,并設(shè)置都護(hù)府制度,終貞觀之世,四方服悅,西北各族共尊李世民為“天可汗”。李世民的文治武功,極大地增強了民族的向心力,提高了民族的自豪感,從而也使得“唐”這個帝國稱號深入人心。 李世民死后,他的嫡三子李治繼承了皇位。李治繼位以后,繼續(xù)努力經(jīng)營著他父親李世民留下來的事業(yè),創(chuàng)立了“永徽之治”。但是李治體弱多病,在他身心乏力的時候,皇后武媚娘就會幫助他處理政務(wù),帝國的實權(quán)也漸漸流落到了武媚娘的手中。李治晚年病情加重,目不能視,無力處理朝政,武媚娘便完全地掌握了李唐帝國的朝政。 李治死后,武媚娘先后廢掉了李唐帝國的兩任皇帝(即她的三子中宗李顯、四子睿宗李旦)之后,終于登上了帝國的皇位,建立武周王朝。 武則天登上帝位初期,為了穩(wěn)固政權(quán)重用酷吏,大規(guī)模打擊、清除李氏皇族和朝中針對她的異己勢力。同時,她又不斷地提高武氏家族的地位,想以武氏家族取代李氏皇族。武則天穩(wěn)固政權(quán)以后,展示了自己出色的政治才華。在她統(tǒng)治期間,政策穩(wěn)當(dāng)、兵略妥善、文化復(fù)興、百姓富裕,重用了狄仁杰、張柬之、桓彥范、敬暉、姚崇、宋璟等一大批中興名臣,故有“貞觀遺風(fēng)”之美譽。 武則天雖然建立了武周王朝,并取得了一系列的政績,但是并沒有消除人們對李唐王朝的懷念,人們始終認(rèn)為她的王朝不過是李唐王朝的一種延續(xù),在她百年以后應(yīng)該把政權(quán)歸還給李氏皇族,而不是由武氏家族來繼承。因為李唐王朝是在李氏皇族領(lǐng)導(dǎo)下,通過浴血奮戰(zhàn)和出色的政治才干建立起來的。李唐王朝讓原本支離破碎的國家重新團結(jié)起來,歸于統(tǒng)一,并且走向強盛。李唐王朝在人們心中樹立了無法超越的威望。而武氏家族的地位,是憑借武則天手中的權(quán)力賜予的,是坐享其成得來的。更為致命的是,武氏家族的這些政治暴發(fā)戶們大多數(shù)都平庸無為,治國理政的才華沒多少,巴結(jié)武則天身邊的男寵、玩弄權(quán)術(shù)、謀求私利、貪圖享樂的本事卻不少,名聲極差,不得人心。 在鞏固政權(quán)的過程中,為了打擊李氏皇族和異己勢力,武則天重用酷吏周興、來俊臣等人。這些鷹犬為了向武則天邀功,往往是網(wǎng)羅無辜,捏造罪狀。凡羅織人罪,皆先進(jìn)奏事狀,敕令依奏,即籍沒其家。每有赦令,則遣獄卒先殺重囚,然后宣示。每次審問囚犯,不論輕重,多以醋灌鼻;或?qū)⑶舴钢糜诋Y中,用火環(huán)繞燒炙;或以鐵圈束首而加楔,以至腦裂髓出。種種酷刑,備極苦毒,所用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審問之前,又必先示以刑具,囚人畏懼,往往自誣。這些鷹犬們的惡行,在社會上造成了極為惡劣的影響。雖然后來武則天迫于朝臣的壓力,先后處死了這些酷吏。但是好事不出門,惡事傳千里。這就使得受到迫害的李氏皇族,得到了人們的普遍同情。 與此同時,遼東地區(qū)發(fā)生了“營州之亂”,在武周平息“營州之亂”的時候,武氏子弟基本上毫無功勞可言。本來武則天是想利用平叛的機會讓武氏子弟建功立業(yè),為日后立為嗣君打基礎(chǔ),但是武氏子弟無能的表現(xiàn)充分暴露了他們才智極為平庸,不足以托后事。 正是在這樣的形勢之下,武則天不得不把在外流放了十五年的三子李顯召回洛陽,立為太子。 武則天在李治死后大肆包養(yǎng)男寵。在開始的時候只是把他們當(dāng)作泄欲的工具,并沒有給予多少實權(quán)?墒堑搅怂龍(zhí)政后期,逐漸怠于政事,失去了進(jìn)取的意志,沉迷享樂。再加上她時常有病纏身,為了加強對群臣的控制,她利用身邊的男寵作為耳目,監(jiān)理朝政。她身邊的男寵張昌宗、張易之兄弟,利用武則天的這種心態(tài),不斷地向她索要權(quán)力,肆無忌憚地干涉朝政。 在李顯被召回洛陽以后,武氏家族繼承武周王朝的夢想眼看就要破滅了,這引起了他們的極大恐慌。若是武周重歸李唐,對于他們來說無疑是一場災(zāi)難。因為在武則天稱帝之后,他們沒少迫害李氏皇族的人,若李唐復(fù)辟以后,李氏皇族的人能放過他們武氏家族嗎? 因此武氏家族的代表人物武三思,為了阻止李唐復(fù)歸,便和張氏兄弟狼狽為奸,垂死掙扎。他們不擇手段地誣陷殘害朝廷重臣,一時間朝政混亂,政治空氣變得驟然緊張起來,使得武周回歸李唐、傳位太子李顯的形勢發(fā)生了逆轉(zhuǎn),導(dǎo)致政局復(fù)雜化。 神龍元年(705)正月,武則天病篤,臥床不起,張易之、張昌宗兄弟侍側(cè)。宰相張柬之、崔玄暐與大臣敬暉、桓彥范、袁恕己,聯(lián)合禁軍統(tǒng)領(lǐng)李多祚,佯稱張易之、張昌宗兄弟謀反,發(fā)動兵變。他們率禁軍五百余人沖入宮中,殺死二張兄弟,并包圍了武則天的寢宮,要求武則天退位,史稱“神龍革命”。 武則天被迫禪讓帝位于太子李顯,李顯上尊號其母親為“則天大圣皇帝”,武周一朝結(jié)束。李唐復(fù)歸,百官、旗幟、服色、文字等皆復(fù)舊制,恢復(fù)神都為東都。705年農(nóng)歷十一月,武則天在上陽宮里病逝,享年82歲,遺詔省去帝號,稱“則天大圣皇后”。 706年五月,與丈夫唐高宗李治合葬乾陵。 李顯復(fù)位之后,武氏家族人人自危,內(nèi)心充滿恐懼。但是不久他們便平靜下來,又恢復(fù)了往日不可一世的神色,繼續(xù)在朝廷上呼風(fēng)喚雨。原因是他們又找到一個強有力的靠山,那就是李顯的皇后韋氏。 武周時期,武則天在打擊李氏皇族的同時,又讓武氏和李氏通婚,以此來彌合武氏和李氏之間的間隙。被武則天視為掌上明珠的太平公主,在其第一次婚姻結(jié)束后,武則天將她嫁給了自己的堂侄武攸暨;李顯的第七女李仙蕙,嫁給了武承嗣的長子武延基,后來被封為永泰公主。李顯被武則天廢去帝號貶為廬陵王,押送到房州去監(jiān)管軟禁時,妻子韋氏在途中生下一女。因處境艱難,連包嬰兒的布片都沒有,李顯只好將自身穿的衣服脫下來抱過孩子,由此起名裹兒。李顯夫婦覺得孩子命苦,所以特別疼愛。到了李裹兒十六歲時,由武則天做主嫁給了武三思的兒子武崇訓(xùn)。李顯復(fù)位后,李裹兒被封為安樂公主,武崇訓(xùn)就成了駙馬。武三思與李顯原來就是姑表親兄弟,后來又成了兒女親家。但是,這樣的姻親關(guān)系只是武則天一廂情愿的產(chǎn)物,并不能消除李氏皇族和武氏家族之間的隔閡。因為對于兩個跟皇權(quán)政治牢牢捆綁在一起的家族而言,任何倫理道德都是蒼白無力的。 張柬之、敬暉、崔玄暐、桓彥范、袁恕等人,在殺死張氏兄弟后,又逼迫武則天退位還政于李唐,可謂勞苦功高。李顯重新登基為帝,也念及這些朝廷重臣的功績,封這五人為郡王,其中敬暉被封為平陽郡王,桓彥范被封為扶陽郡王,張柬之封為漢陽郡王,袁恕己封為南陽郡王,崔玄暐封為海陵郡王,人稱“五王”。武則天退位以后,五王心里明白要想真正匡扶李唐,下一步應(yīng)該除掉的對象便是武氏家族。因為在武周時期,武氏家族把持朝政,殘害忠良,壞事做盡,對李氏皇族尤甚。但是,他們想把這件事交給李顯去做,以此來提升李顯的威望,安定天下人心。 可是,李顯在成長的過程中一直生活在母親武則天的陰影之下。武則天強勢的性格壓制著他,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因而他便養(yǎng)成了懦弱、怕事的性格。他第一次登上皇位,是由武則天扶持的,但不久就被武則天廢掉,傳位給了他的四弟李旦,他本人也被流放在外。在流放的過程中,他還受到當(dāng)?shù)毓賳T的監(jiān)視,終日惶恐不安。每當(dāng)聽說武則天派使臣前來看望他,李顯就嚇得想自殺。幸虧有他的妻子韋氏陪伴在其身邊,不斷地給予他鼓勵、幫助、勸慰,才使得他活了下來。 李顯和韋氏在流放期間受盡了世間磨難,嘗盡了人情冷暖。因此,李顯和韋氏作為患難夫妻,感情十分深厚。他曾經(jīng)對韋氏發(fā)誓說:“一朝見天日,誓不相禁忌。”意思是說:有朝一日我能重新登上皇位,一定滿足你的任何愿望。李顯對于妻子韋氏不僅是心存感激,而且已經(jīng)形成了依賴。 在“神龍革命”時,當(dāng)五王帶領(lǐng)著士兵讓李顯和他們一同起事的時候,李顯害怕得連門都不肯出。最后,在他的女婿王同皎的苦勸下才走出房門,然后又被王同皎抱上了馬背。在殺死了張氏兄弟之后,眾人簇?fù)碇铒@來到居住在長生殿的武則天面前。 武則天吃驚地坐起來,問道:“是誰作亂?” 張柬之回答說:“張易之、張昌宗陰謀造反,臣等已奉太子的命令將他們殺掉了,因為擔(dān)心可能會走漏消息,所以沒有向您稟告。在皇宮禁地舉兵誅殺逆賊,驚動天子,臣等罪該萬死!”武則天看見太子李顯也在人群之中,便對他說:“這件事是你讓干的嗎?這兩個小子已經(jīng)被誅殺了,你可以回到東宮里去了!崩铒@嚇得渾身顫抖,話都說不出來;笍┓渡锨罢f:“太子哪還能回到東宮里去呢?當(dāng)初天皇把心愛的太子托付給陛下,現(xiàn)在他年紀(jì)已大,卻一直在東宮當(dāng)太子,天意民心,早已思念李家。群臣不敢忘懷太宗、天皇的恩德,所以尊奉太子誅滅犯上作亂的逆臣,希望陛下將帝位傳給太子,以順從上天與下民的心愿!”就這樣才迫使武則天退位,傳位給了李顯。 李顯登上皇位以后,立韋氏為皇后。經(jīng)受過苦難的韋氏,并沒有因為當(dāng)上了皇后就感到滿足,也不認(rèn)為過上安穩(wěn)富足的生活就足夠了,更不認(rèn)為她不會生活在恐懼之中,不用再為身家性命而擔(dān)憂了。她想到自己兒子李重潤被武則天殺死了,她和李顯又被武則天流放在外,嘗盡世態(tài)炎涼。在流放期間,每時每刻都面臨殺身之禍。這其中的原因就是,武則天手里有著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只有掌握了這種隨時可以決定他人生死的權(quán)力,才能獲得真正的安全,才能讓天下人服從,得到世間想要的一切。武則天當(dāng)年可以從皇后的位置上君臨天下,難道自己就不可以嗎?但她知道李氏皇族和朝中大臣是不會讓她這么做的,雖然自己的丈夫李顯對自己言聽計從。可是,她要想從幕后走到前臺,勢必會遭到這些人的強烈反對。到時別說獲取最高權(quán)力了,恐怕連皇后的位置都難保。因此,她要清除這些通往權(quán)力道路上的羈絆,而首當(dāng)其沖的就是現(xiàn)在名聲顯赫的“五王”?蛇@些人位高權(quán)重,豈是那么容易對付的?她要找同盟,與自己聯(lián)手才行。 在武周時期,上官婉兒是武則天身邊的一個重要人物,朝廷所下發(fā)的很多制書、詔令都是出自她的手筆。不僅如此,武則天又讓其處理百司奏章,參決政務(wù),漸漸權(quán)勢日盛,有著巾幗宰相之稱。 武周倒臺李唐復(fù)辟,上官婉兒雖然還專掌起草詔令,又深受李顯的寵幸拜為昭容,但她認(rèn)為這不過是為了穩(wěn)定政局而出現(xiàn)的短暫局面。首先,李氏皇族及朝廷重臣是不會容忍武氏家族存在的,而她本人又和武氏家族的代表人物武三思有私情,這件事可以說是眾所周知。他們要除掉武氏家族,難道會放過她嗎?再者,武周取代李唐這個前車之鑒,讓他們對后宮參政大為不滿,可對她來說,不讓參政就意味著失去權(quán)力,而失去權(quán)力就意味著死亡。 上官婉兒經(jīng)過觀察發(fā)現(xiàn),如今的皇帝李顯對皇后韋氏百依百順,而韋氏與武則天一樣,都有著強烈的權(quán)力欲望。要想保住手中的權(quán)勢和地位,就必須依賴?yán)铒@這個皇帝名號,而要想得到李顯的絕對信任,就只能依附皇后韋氏。因此,當(dāng)上官婉兒勸說韋氏行武則天的故事時,很符合韋氏的心意。兩人一拍即合,韋氏把上官婉兒視為通往最高權(quán)力道路上的得力助手。在上官婉兒的建議下,韋氏逐步樹立自己的政治威望。于是,在韋氏的授意下上官婉兒上表,請求規(guī)定全國百姓一律為被父親休的母親服喪三年;又請求規(guī)定天下百姓二十三歲才算成丁,到五十九就免除勞役。用改易制度來收買人心,這些都得到了李顯的準(zhǔn)許。 要說用寡廉恥、出賣人格、小人得志、阿諛奉承等等所有可以用來形容卑鄙的言語去罵一個人的話,武三思要說第二沒人能排第一。武則天最早的男寵是薛懷義。薛懷義本姓馮,名小寶,在洛陽的集市上賣藥。唐高祖李淵的女兒千金公主(始封千金公主,武則天時期改封安定公主)偶然發(fā)現(xiàn)了這位偉岸的猛男,馬上派人把他召進(jìn)宮,親自為他沐浴更衣,留待數(shù)日,把他獻(xiàn)給寡居多年正寂寞的武則天。武則天為了讓他便于出入禁宮,遂將他剃度為僧,為了提高他的身份讓他改姓薛,起名懷義,與太平公主的夫家薛紹同族。薛懷義仗著武則天的寵幸日益驕縱,常騎著馬在街上橫沖直撞,傷人無數(shù),無人敢管。每當(dāng)薛懷義騎馬出宮時,武三思和武承嗣在旁邊伺候,一人扶馬鞍,一人握著馬韁繩,口中還不斷地叮囑:“薛師傅小心,薛師傅小心。”比奴仆還恭順。 后來,武則天寵幸御醫(yī)沈南璆,薛懷義醋意大發(fā),在證圣元年(695)正月十六的夜里,燒毀了耗費巨資修建的明堂,從而引火燒身。武則天心生厭惡,下令讓太平公主處死了薛懷義,輦車載尸送至白馬寺。 薛懷義失寵被殺后不久,太平公主推薦張昌宗入宮給武則天侍寢,張昌宗又向武則天推薦了哥哥張易之,兄弟一起進(jìn)入武則天的寢宮侍奉。武三思和武承嗣二人一如過去,又對張氏兄弟百般阿諛奉承。若二張騎馬,就爭著配鞍,尾隨其后;若二張坐車就爭著駕轅,執(zhí)鞭吆喝,獻(xiàn)媚地稱張易之為五郎,張昌宗為六郎。 武三思獻(xiàn)媚薛懷義和張氏兄弟,其目的還是為了討好武則天,所以對武則天就更是萬般奉承。武三思為了討武則天的歡心,強迫來洛陽的使節(jié)、商人捐款百萬億,購買銅鐵,鑄造銅柱,名曰天樞,立于洛陽端門之外。柱基由鐵鑄成,其行如山,周長一百七十尺。柱為銅鑄成,高一百〇五尺,直徑十尺,刻蟠龍麒麟圍繞,頂上為承露盤,直徑三丈。由武三思撰文,極力稱頌武則天的功德,鐫刻于柱,并刻百官及四方國君的姓名于其上,由武則天自書“大周萬國頌德天樞”,經(jīng)過一年方鑄造完成。因消耗的銅鐵量十分巨大,所募集的錢不夠花,遂在民間強行搜刮,農(nóng)民的農(nóng)具、器皿均無償征調(diào),害得無數(shù)農(nóng)民家破人亡。此后,類似種種獻(xiàn)媚之舉數(shù)不勝數(shù)。 武三思是全靠武則天的權(quán)勢而在政治上發(fā)家致富的,武則天喪失帝位后,武三思知道繼承武周的皇位那是不可能了,保住性命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上官婉兒明白要是武三思被處死,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為了鞏固自己的權(quán)勢,上官婉兒便把武三思引薦給韋氏,使他們勾搭成奸。這三個人的結(jié)合,不僅僅是出于生理上的需要,更多的是政治上的結(jié)盟。 武三思與上官婉兒、韋氏之間的污穢行為,在宮中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只有李顯一人眼昏耳聵,頭上戴了兩頂綠帽子而不自知,還把武三思引為知己,視為心腹。若武三思三天不入宮,李顯就要陪著韋氏,去武三思的家中微服私訪。韋氏與武三思調(diào)笑戲謔,對飲親狎,李顯不以為然,甚至陪著狎游。 武三思的再次得勢,讓朝廷內(nèi)部一些投機分子也重新依附于他,以此來獲得韋氏的青睞。這其中有兵部尚書宗楚客、將作大匠宗晉卿、太府卿紀(jì)處訥和鴻臚卿甘元柬,都是武三思的黨羽。御史中丞周利用、侍御史冉祖雍、太仆丞李俊、光祿寺宋之遜、監(jiān)察御史姚紹之五人都是武三思的耳目,當(dāng)時人們稱這五人為“五狗”。 韋氏、上官婉兒、武三思走到一起以后,便開始對“五王”痛下狠手。他們先是玩弄權(quán)術(shù),先后剝奪了“五王”手中的實權(quán),進(jìn)而削去他們的爵位,然后流放。崔玄暐被流放到白川(今西博白縣),在途中病逝;張柬之被流放到襄州(今湖北襄樊),氣憤致死;桓彥范被流放到貴州(今廣西貴縣),遭杖殺而死;敬暉被流放到崖州(今海南?跂|南),被謀害身亡;袁恕己流放到環(huán)州(今廣西河池東北),被逼至發(fā)瘋,后遭到擊殺而死。 “五王”被除掉后,他們的下一個目標(biāo)便是太子李重俊。李重俊是李顯的三子,在李顯繼位的第二年李重俊被立為太子,但由于他不是韋氏所生,頗受猜忌。安樂公主李裹兒與她的丈夫、左衛(wèi)將軍武崇訓(xùn)經(jīng)常欺凌侮辱太子,甚至有時稱太子為奴才。武崇訓(xùn)還唆使安樂公主李裹兒向李顯建議廢掉太子,立她為皇太女。李重俊心中積憤難消,終于爆發(fā)了。
任磊,本名任雷雷,陜西咸陽人,前端開發(fā)工程師。2011 年至 2013 年,在解放軍火箭軍服役。著有青春校園小說《歲月無聲》、歷史小說《甲午戰(zhàn)爭之亂世風(fēng)云》等。
⊙ 引 子 001
⊙ 壹 風(fēng)雨中的李唐 009 ⊙ 貳 李隆基 014 ⊙ 叁 李旦出走洛陽 017 ⊙ 肆 竹籃打水一場空 019 ⊙ 伍 欲立皇太女 022 ⊙ 陸 麟德殿之宴 025 ⊙ 柒 牢獄之災(zāi) 029 ⊙ 捌 招攬萬騎軍 033 ⊙ 玖 趁機安插黨羽 036 ⊙ 拾 不破樓蘭終不還 042 ⊙ 拾壹 招降娑葛 048 ⊙ 拾貳 鉤心斗角,黨爭不斷 052 ⊙ 拾叁 郭元振的忠告 055 ⊙ 拾肆 命途多舛,魂歸西天 059 ⊙ 拾伍 陰陽兩面刀 064 ⊙ 拾陸 上官婉兒反水 067 ⊙ 拾柒 龜速行軍 071 ⊙ 拾捌 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 074 ⊙ 拾玖 準(zhǔn)備就緒 077 ⊙ 貳拾 刀光劍影大明宮 081 ⊙ 貳拾壹 韋氏集團覆滅 085 ⊙ 貳拾貳 最后的審判 088 ⊙ 貳拾叁 血雨腥風(fēng)長安城 090 ⊙ 貳拾肆 擁立李旦登基 095 ⊙ 貳拾伍 太平公主崛起 100 ⊙ 貳拾陸 姑侄黨爭,蜜月結(jié)束 103 ⊙ 貳拾柒 母子爭吵,難解難分 109 ⊙ 貳拾捌 威逼大明宮 116 ⊙ 貳拾玖 有人歡喜有人愁 122 ⊙ 叁拾 聰明反被聰明誤 127 ⊙ 叁拾壹 府兵制的潰爛 133 ⊙ 叁拾貳 感情破裂 138 ⊙ 叁拾叁 傾訴心腸 143 ⊙ 叁拾肆 天麻粉中投毒 147 ⊙ 叁拾伍 王皇后受辱 150 ⊙ 叁拾陸 薛崇簡的到來 153 ⊙ 叁拾柒 果斷出手 156 ⊙ 叁拾捌 血濃親情淡如水 163 ⊙ 叁拾玖 一夜踏進(jìn)長安城 170 ⊙ 肆拾 君臨天下 175 ⊙ 肆拾壹 北方大亂 183 ⊙ 肆拾貳 誓師北征,首戰(zhàn)告捷 192 ⊙ 肆拾叁 戰(zhàn)局僵持 196 ⊙ 肆拾肆 李失活的女兒 205 ⊙ 肆拾伍 抓住戰(zhàn)機,大勝而歸 211 ⊙ 肆拾陸 放掉李律男 218 ⊙ 肆拾柒 李唐的兵威 224 ⊙ 肆拾捌 安定北方,祭奠英烈 231 ⊙ 肆拾玖 勝利的喜悅 237 ⊙ 伍拾 清理斜封官 245 ⊙ 伍拾壹 為公主尋親 251 ⊙ 伍拾貳 君臣狩獵 259 ⊙ 伍拾叁 君臣狩獵,公主愛慕 266 ⊙ 伍拾肆 崔日用說媒 276 ⊙ 伍拾伍 林妍兒 284 ⊙ 伍拾陸 大理寺審案 293 ⊙ 伍拾柒 公堂上的沖突 299 ⊙ 伍拾捌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310 ⊙ 伍拾玖 對話自雨亭 318 ⊙ 陸拾 劉江玉 326 ⊙ 陸拾壹 失望中的希望 332 ⊙ 陸拾貳 陪同公主踏青 339 ⊙ 陸拾叁 八侍女劫獄 346 ⊙ 陸拾肆 最后的探視 353 ⊙ 陸拾伍 李 鑒 361 ⊙ 陸拾陸 英雄落幕 367 ⊙ 陸拾柒 開元盛世 373 ⊙ 后 記 376
風(fēng)雨中的李唐
景龍元年(707)農(nóng)歷七月的一天,長安城被盛夏炙熱的陽光烤焯著,高溫襲擊著這座擁有百萬人口規(guī)模的城市。 長安城呈長方形,按中軸線朱雀大街對稱布局,由外郭城、宮城和皇城組成。城內(nèi)街道縱橫交錯,劃出十一里坊,形如棋盤。長安城開十二座城門:南面正中為明德門,東西分別為啟廈門和安化門;東面正中為春名門,南北分別為延興門和通化門;西面正中為金光門,南北分別為延平門和開遠(yuǎn)門;北面的中段和東段分別與宮城北墻和大明宮南墻重合,西段為景耀門,東西分別為芳林門和光化門。除正門明德門有五個門道外,其余各門均為三個門道。 宮城位于外郭城正中部,平面為長方形,宮城的四周有圍墻,南面中正開承天門,東西分別是延喜門和安福門,北墻中部開玄武門。宮城分為三部分:正中為太極宮,稱作“大內(nèi)”;東側(cè)是東宮,為太子居所;西側(cè)是掖庭宮,為后宮人員的住處。西內(nèi)苑在宮城正北,亦名北苑。南北一里,東西與宮城齊。北部為西苑,內(nèi)有殿宇十余處,以及冰井臺、櫻桃園。 在西苑內(nèi)東北部就是大明宮,大明宮位于太極宮東北方的龍首塬高地上,是一座相對獨立的城堡,可俯瞰整座長安城。大明宮建造于貞觀八年(624),從唐高宗開始,歷代皇帝都在這里居住和處理朝政,稱為“東內(nèi)”。大明宮的宮殿為中軸對稱格局,前部由丹鳳門、含元殿、宣政殿、紫宸殿等組成前朝的南北中軸線,后部以太液池為中心組成內(nèi)庭,分布著麟德殿、三清殿、大福殿、清思殿等數(shù)十座殿宇樓閣。 皇城亦為長方形,位于宮城以南,其東西與宮城等長。城北與宮城城墻之間有一條橫街相隔,其余三面開有五門。南面三門,中為朱雀門,兩側(cè)為安上門和含光門;東西面各一門,分別為景風(fēng)門和順義門。南面正中的朱雀門是正門,向南經(jīng)過朱雀大街與外郭城的明德門相通,向北與宮城的承天門相對,構(gòu)成了全城的南北中軸線。城內(nèi)有東西向街道七條,南北向五條,道路之間分布著中央官署和太廟、社稷等祭祀建筑。 外城郭內(nèi)有南北向大街八條,東西向大街十四條。街道的兩側(cè)都設(shè)有排水溝,并種植榆、槐等行道樹。在外城郭設(shè)有東、西二市,東市和西市是長安城的經(jīng)濟活動中心,也是當(dāng)時全國工商業(yè)貿(mào)易中心,還是中外各國進(jìn)行經(jīng)濟交流活動的重要場所。這里商賈云集,店鋪林立,物品琳瑯滿目,貿(mào)易極為繁榮。 此時雖是盛夏時節(jié),但是東、西二市的街道上仍然人聲鼎沸,往來客商絡(luò)繹不絕,叫賣之聲此起彼伏。忽然間,榆樹的枝葉動了一下,一股微風(fēng)吹過,帶來了絲絲涼意。但是人們似乎沒有注意到這股涼風(fēng)的到來,依舊忙著手頭的工作。然而風(fēng)越吹越大,轉(zhuǎn)眼間狂風(fēng)大作,街上的塵土被吹至半空中,讓人幾乎睜不開眼。 伴隨著狂風(fēng)的肆虐,街道上瞬間亂作一團,人們爭先恐后地尋找自己的去處,因為這時大家才意識到,一場暴雨即將來臨。果不其然,不久便電閃雷鳴,豆大的雨滴一滴、兩滴、三滴……突然間“嘩”的一聲從天空傾瀉而下。 直到夜幕降臨后,長安城才漸漸平靜下來。長安晚間實行宵禁,各個坊均采取封閉式管理,坊門有衛(wèi)兵把守。此刻,北衙禁軍的兵營卻燈火通明、兵戈林立,充滿了緊張的氣息。太子李重俊面對著議事大堂,墻壁上那巨大的“忠”字讓他心里五味雜陳。羽林軍大將軍李多祚、李思沖、李承況、獨孤煒之、沙吒忠義等人圍在他身邊,等待著他的命令。李重俊一言不發(fā),李多祚忍不住說:“太子殿下,將士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您下令吧!” 李重俊低下頭,長嘆道:“我們這樣做算是犯上作亂嗎?” 他身邊的將軍們吃了一驚,李思沖急切地說:“太子殿下,韋氏、武三思、上官婉兒沆瀣一氣,挾持天子,禍亂朝綱。這等奸佞之人不除,大唐的江山社稷將陷入小人之手。我們這樣做是在替圣上分憂、為大唐除害,怎么算是犯上作亂呢?”李思沖剛一說完,其他人馬上附和,勸李重俊不要多想。 李重俊仍然憂心忡忡:“擅自起兵,即使除掉這些奸人,可圣上該怎么看我?廟堂上的列祖列宗又如何看待我呢?” 李承況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大叫道:“太子殿下,我們今天聚到一起都是看在列位先皇的份兒上,為了大唐的前途著想才決定拼死一搏,箭在弦上怎能不發(fā)?” 獨孤煒之緊接著說:“太子殿下乃國之儲君,深明大義,天下臣民敬仰您。今天這一步我們都是按照您的指示行事的,不能再猶豫了!” 李重俊聽后眼淚流了下來,哽咽不斷。沙吒忠義急得直跺腳:“太子殿下,您可是太宗皇帝的后人啊!豈能有婦人之仁?” 當(dāng)李重俊聽到李世民的謚號時心頭為之一震。他抬起頭,用手擦掉淚水,轉(zhuǎn)過身面對將軍們說:“將軍們,本太子今晚起兵,不是為了謀求皇位,也不是為了榮華富貴,而是韋氏、武三思、上官婉兒等奸惡小人,淫亂宮闈,殘害忠良,企圖顛覆大唐,逼迫所致。今晚我們承接天命,就是要除暴安良,匡扶大唐,不殺這等惡賊誓不罷休!” 底下的將軍們?nèi)呵榧ぐ海吆舻溃骸笆乃雷冯S太子,誅殺惡賊!” 接下來,李重俊和將軍們按照預(yù)定的計劃,假傳皇帝李顯的命令,調(diào)集羽林千騎兵三百余人,將武三思、武崇訓(xùn)父子及其親屬十余人殺死在家中。與此同時,李重俊又讓左金吾大將軍成王李千里和他的兒子天水王李禧分頭帶兵把守宮城各門。緊接著,李重俊和李多祚帶領(lǐng)兵馬來到肅章門,砍斷門閂沖入宮中,四處搜尋上官婉兒。 李重俊起兵的消息已經(jīng)傳到了上官婉兒的耳中,她對身邊的一個宦官說:“快去報告皇后就說太子反了,讓她和圣上快去玄武門,我隨后就到!鄙瞎偻駜河峙扇私o兵部尚書宗楚客、左衛(wèi)將軍紀(jì)處訥送去情報。此二人接到上官婉兒的情報后,擁兵二千余人聚集在太極殿前閉門堅守。韋氏接到上官婉兒的匯報后,帶著李顯和李裹兒爬上玄武門門樓躲避,同時派右羽林大將軍劉景仁率領(lǐng)羽林飛騎一百多人聚集在門樓之下以保護(hù)自己。 不久,上官婉兒來到玄武門。在上門樓之前,上官婉兒故意把自己的頭發(fā)和衣服弄亂,一見到李顯和韋氏就顯示出驚惶神情,大聲說:“太子起兵謀反,他們是想先抓住我上官婉兒,其次是抓住皇后,最后是抓住皇帝。陛下和皇后要救我。 闭f完,她便在李顯和韋氏的懷中哭了起來。在李顯和韋氏的不斷安慰下,上官婉兒才止住哭聲。 李多祚率先來到玄武門下,想要上去,但受到警衛(wèi)士兵的攔阻。李重俊有些猶豫不決,沒有立即攻打玄武門,而是希望李顯能出來詢問他們起兵的原因。李重俊在玄武門下大聲呼喊:“父皇,能出來見兒臣嗎?我只求父皇出來見一見兒臣,問問兒臣為什么冒死起兵。兒臣不是想要謀反篡位,只是被一些小人逼迫所致。您出來見一見兒臣好嗎?”李重俊邊說邊流淚。 李顯聽到兒子呼聲,想要出去見李重俊。但是,韋氏攔住李顯說:“太子已經(jīng)瘋了,陛下這時候要是出去,會遭逆子毒手的! 李裹兒也附和道:“父皇您不能出去,太子圖謀篡位很久了,今天就是要殺掉父皇自立為君! 上官婉兒也順勢加了把火:“陛下,現(xiàn)在叛軍雖然表面看起來氣勢很盛,但其實是不堪一擊,陛下只要下令派兵進(jìn)剿,一定能清除叛逆! 韋氏令石城縣人楊思勖站在李顯身旁,說:“陛下,請讓臣帶兵出擊吧!” 韋氏說:“婉兒所言極是,陛下快下決定吧!” 李顯說:“好好,就按照皇后所言行事! 李多祚的女婿羽林中郎將野呼利當(dāng)時擔(dān)任前鋒總管,楊思勖拔劍將他斬首,李多祚手下軍士當(dāng)時就喪失了膽氣。韋氏看到這樣的情形心中大喜,對李顯說:“陛下,您只要對門樓下的千騎兵免除罪行并許以富貴,他們自然會瓦解的! 于是,李顯手扶欄桿,俯身對樓下李多祚所帶領(lǐng)的千騎兵們說:“你們這些人都是朕的衛(wèi)士,為什么要跟著李多祚謀反呢?如果你們能殺掉謀反的人,朕將既往不咎,也不用擔(dān)心沒有富貴! 千騎兵聽到皇帝的口諭后才恍然大悟,原來起兵的命令并不是出自李顯之口。當(dāng)即就把李多祚、李承況、獨狐之、沙吒忠義斬首,其他的人都四散潰逃。成王李千里、天水王李禧父子攻打太極宮右延明門,打算殺死宗楚客和紀(jì)處訥,但未能攻下反而戰(zhàn)死。太子李重俊帶著一百多親隨騎兵逃往終南山,在西山樹林里歇息時被手下殺死。 李重俊死后,首級被獻(xiàn)到太廟,不久又用來祭奠武三思和武崇訓(xùn)的靈柩,最后在朝堂懸首示眾。他的同黨都被處以死刑,成王李千里的姓也被改為蝮氏。 太子李重俊的政變雖然以失敗告終,但是李唐王朝的政局并沒有因此而穩(wěn)定下來,反而完全暴露了朝廷內(nèi)部所隱藏的種種矛盾,并且越演越烈,已經(jīng)處于嚴(yán)重的激化狀態(tài)。各種政治勢力粉墨登場,一場血雨腥風(fēng)的較量漸漸拉開了大幕。看似強大繁榮的 李唐王朝,實際上陷于風(fēng)雨飄搖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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