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書主要描寫了一名中國留學生吳笛和一名印度留學生薩米特在美國的驅(qū)魔奇遇。在他們陰差陽錯成為驅(qū)魔人之后,漸漸了解到原來自己已經(jīng)深陷到天使與惡魔、黑天使的斗爭中。在歷經(jīng)附身魔,吸血鬼,路西法等等多種惡魔后,吳笛和薩米特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是龍和拿斐利。最后他們在天堂和眾天使一起打敗了路西法和敖克,完成了自己驅(qū)魔身份的最終使命。
宸彬,來自南方的90后,有內(nèi)涵的悶騷天蝎座,目前因華南理工大學雙學位項目旅居美國東南部,喜歡看書觀影聽歌裝文藝,喜歡運動和跳舞,也愛到處浪蕩看新事物,相信夢想只要堅持就能實現(xiàn)。
因為被兩個假裝同行的惡魔擺了一道,我和阿三雖然幸運地沒有被當場炸死,卻也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重圍困境。里三層外三層的吸血鬼包圍圈,還有在一旁冷眼旁觀的路西法和他該死的手下,我們沖出去和送死沒有什么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而要是一直待在車里,則是更加被動地等死。
我這個人可能是生來比較暴力,這可能跟我的成長環(huán)境不無關系。從小學到大學的一些愛國主義教育里,我非常費解的是壯士為何跳崖自殺,被推進萬人坑掃射的民眾橫豎都是死,為何不拼死殺上去。
在阿三懊惱地思索,之前為什么不注意周圍有沒有硫磺的時候,我就打斷了他:“想那些有個屁用。我們兩個留學生萬里之遙從亞洲跑過來念個書,連地獄之王都出來招待我們了,我們這一趟也是值了,今天老子就算死,也不要死在車里面!”阿三這一刻什么都沒有說,而是重重地點了點頭。先前緹娜說天堂會發(fā)動天堂之怒保護先知,如果那一套狗屁理論真的有效,他們真的有心就過來吧,老子今天反正是拼了!
我的雙手放在了大腿上,手心蓋著兩支灌滿了亡者血液的注射器,腳在油門下穩(wěn)穩(wěn)地踩著。在漫長的半分鐘以后,阿三那邊的窗戶被率先砸破了,阿三也是如箭在弦,馬上反應過來,抓起針筒朝著破洞猛扎過去,把里面的毒藥全給敵人注射了進去。那邊的吸血鬼因為劇痛慘叫了一聲,抽搐著往后倒去,這倒是給了阿三一個當口,他猛地用肩膀把車門撞開,又扎出一個針筒,然后揮舞著刀砍了出去。
看來我這邊的吸血鬼沒吃飽飯不是很給力呀,而擋風玻璃這時已經(jīng)裂成了一個活脫脫的冰紋藝術(shù)品了,我用盡全力一腳踹了過去,已經(jīng)裂成無數(shù)碎片但還是連成一塊的擋風玻璃往車頭倒了過去。我也扔了一個注射器,然后從車頭側(cè)身橫跨出了外面。車頭此刻還冒著黑煙,前蓋像火爐一樣滾燙,差點把我褲子的布都燙得沾在了上面,好不狼狽。我連忙站起來,在空中揮舞幾下西瓜刀,跳下車和這些骯臟生物戰(zhàn)在了一處。
之前米拉說起吸血鬼的時候一臉厭惡,說他們就是一個血液疾病攜帶庫,我出門前反復檢查了自己有沒有傷口,而且盡可能把自己裹成了一個蒙面超人。因為已經(jīng)預料到了要死,我整個人都像瘋子一樣叫喊著四處揮砍。因為目標非常明確,就是砍頭,而且我的身高也可以帶給我一定的優(yōu)勢,趁著體力還算充沛我連續(xù)砍翻了五六個,一個勁地朝三個惡魔靠近過去。
哀兵必勝真的有一定道理的,像今天抱著必死的想法破釜沉舟殺過去,我真的感覺自己的力量竟是前所未有地強大,一個又一個強大而敏捷的吸血鬼都在我和阿三的刀下丟了腦袋。
我和阿三會合以后相互照應,揮刀的速度更快了。想當年陳浩南帶著幾個小弟過澳門干活在橋上被堵被出賣,手上沒有武器都可以帶著小弟殺出去,今天我和阿三全副武裝而且身經(jīng)百戰(zhàn),我們拼了死,也總能在那三個黑眼怪物上扎幾個窟窿!
可能惡魔覺得根本不屑于和我們交手,比爾和珍妮開始簇擁著自己的主子逆著吸血鬼的人潮往后退去。我們畢竟不是神人,這些吸血鬼當然也不是省油的燈,我們在不少于三四十個吸血鬼的包圍下堪堪只能撐起一個小小的防御圈。
有一個吸血鬼低頭閃過了我橫削而過的砍刀,想去抓我的腳扳倒我的下盤。我的刀快速往下壓出一個弧,繃緊了肱二頭肌,手腕一拉,刀鋒朝上朝他的手砍過去。我快他也快,刀至之時他已經(jīng)把手縮了回去,我的刀只砍中了他的指甲。我感覺我的刀就卡在了他的尖甲上。我強行用力把刀抽回來以后,發(fā)現(xiàn)刀鋒已經(jīng)缺了一個口子!
一陣透涼的感覺竄了上來,我這才感到一陣陣后怕,我們對付的,到底是一群怎樣的怪物。雖然身體是已經(jīng)失去生命力的皮肉之軀,但生命力卻又是前所未有的強大,這樣枯槁的指甲居然可以堅硬到一下就把不銹鋼刀弄鈍。這樣一緩,我頓時空門大露,阿三及時幫我揮砍著逼退了兩個同一方向撲上來的吸血鬼,但他畢竟也有自己要對付的敵人,我還是挨了一下吸血鬼的尖爪,左臂上的皮肉出現(xiàn)了兩道血痕和三道皮肉翻飛的傷口,皮肉像見了避水珠的河流一樣往兩邊翻開,先是幾滴豆大的血珠冒了出來,其次慢慢填充了三道深深的溝壑,鮮紅的血液從傷口開始往四周流。
已經(jīng)抱著必死信念的我不顧一切地揮了幾下鈍掉的西瓜刀刀,在一下從右往左的拉砍下,然后松開手,脫手的砍刀連帶著一個新鮮砍下來,還沒來得及上稱的吸血鬼頭顱往我的左前方飛了出去。我迅速從腰間抽出菜刀,搖身一變中華小當家。攻擊范圍縮短,但攻擊力明顯提升。
這時我才注意到,我的左邊前臂已經(jīng)幾乎染成了紅色,而且?guī)е袷切『⒆觿?chuàng)意藝術(shù)課上,在紙上滴了一坨紅顏色,用嘴朝著各個方向胡亂吹的那種風格。因為我是左撇子,揮刀加劇了血液循環(huán),更多的血流了出來,我揮刀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而相反地,那些吸血鬼在空氣中嗅到了這種勾起他們強烈欲望的氣味,攻擊更加凌厲。
我和阿三這邊顯露出了疲態(tài),已經(jīng)慢慢有了潰敗的勢頭。阿三也已經(jīng)掛了彩,分別在腳上和小腿上都流出了鮮血。因為我的準備比他充分,腿上綁了硬物可以抬起來既能踢又能擋,要不是用上以前學回來的鞭腿,估計我比阿三傷得更慘,這群錘子就光集中對著我攻擊。我就是一個這么不甘心的人,眼看著自己落敗,眼看著那幾個惡魔一邊后退一邊冷眼旁觀卻上前不了。
一想到這里,我又感到渾身發(fā)熱,左臂傷口附近的血管似乎在噴張,一下一下地跳動著。我瞬間紅了眼睛,吼叫了一聲抽出坐腿上綁著的島國短刀,兩手兩刀亂舞著朝前方一步步邁進。
霎時間,我的右后方不遠處也發(fā)出了一聲吼叫,但那既不是我的回音,也不是在跟我呼應。緊接著,我就在面前的吸血鬼敵人臉上讀出了一絲慌張。他們這么一分神,對我和阿三而言簡直是天賜良機,本來已經(jīng)開始乏累的手瞬間注入了活力,手起刀落又砍翻了一個,再揮手,又有一個帶著獠牙的圓球掉到地上發(fā)出了一陣悶響。
剩下的吸血鬼,本來都因為聞到我和阿三的鮮血,不斷抽著鼻子異?簥^,相互推搡著朝我們這邊撲過來,可自從那聲吼叫響起來以后,他們越來越不淡定,有一兩個吸血鬼,我能清晰地看到他們黑色的血管脈絡,已經(jīng)開始從頭顱的四周往中間的五官蔓延,他們當中不知是誰帶的頭,慢慢地開始狼狽地朝著鎮(zhèn)子內(nèi)部四散而去,和在廣場聽到鳴槍的人群一模一樣。
阿三回過頭去看究竟是何等天兵天將,但我的視線一直落在惡魔退卻的方向上,努力尋找著路西法和那兩個混蛋惡魔?伤麄儾恢缽暮螘r起,已經(jīng)消失在我們視線里了。我憤恨地跺了跺腳,心里絲毫沒有為自己的生還感到慶幸。
我隨著阿三的視線看過去。咦,那不是懷特?!
噢,是我看錯了。這個身材高大,戴著寬大墨鏡而且身穿長毛呢大衣的高個子黑人朝著我們走來,我的第一感覺就是驅(qū)魔人懷特。但我馬上意識到,不可能是懷特。他沒有懷特那幾道明顯的抓痕,而且也比懷特年輕不少。難道驅(qū)魔人里黑人都是這種酷酷的打扮?
但最吸引我的,是他手上拿著一把,一看就是精鋼特制的大刀,刀身足有二十公分寬,一米長。這要是逆著光走來,簡直就是刀鋒戰(zhàn)士了。他并沒有要追上去的意思,我們自然也不會有,既然發(fā)現(xiàn)惡魔的蹤跡了,那我們的首要目標,自然是那些從地獄爬上來的墮天使了。
那個黑人朝我們走過來,對我們點點頭,然后輕描淡寫地說了句“不能讓這些吸血的怪物逃了”,然后就舞著刀,快跑著往鎮(zhèn)子里跑去了。
我和阿三都沒想到半路會殺出這樣一個同行把我們倆都解救了,而且那感覺酷像已經(jīng)過世的懷特,我們都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好。不過現(xiàn)在既然他上前去追擊落荒而逃的吸血鬼,我們也應該做我們的事,去追截從小鎮(zhèn)外圍退走的幾個惡魔。
我們車后的車子,一看就知道是處于“要么進廠要么回爐”的狀態(tài),沒辦法,我們只能步行了。我下意識伸手摸了摸那把能夠殺死惡魔的刀,甩掉手中的島國短刀以后和阿三也小跑著往前走去。
惡魔是繞著小鎮(zhèn)的外圍退走的,上前偵查,我和阿三都必須在保證前進速度的情況下,充分調(diào)動視覺嗅覺去留意有沒有硫磺留下的痕跡。路西法,或者說應該是路西法的惡魔應該是擁有像天使一樣的瞬移能力的,但至于比爾和珍妮那兩個比較低等的普通惡魔,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這個能力。
我總有一種感覺他們不會走遠,甚至可能正在引誘我們從剛才的陷阱跳進另外一個陷阱。無論如何,我都必須要找到他們,這是我的內(nèi)心告訴我的聲音。
果然,在沿著小鎮(zhèn)房屋的外沿追了一會以后,在一個像馬廄一樣的矮木房子里,飄來了一陣淡淡的硫磺味。我覺得不能低估惡魔的智商,以免中計成為甕中之鱉。于是在我留意著馬廄的同時,阿三把馬廄旁邊以及對面的房屋都逐一踹門沖了進去。幸好,房子里并沒有埋伏,就是其中一個房子里,有一個吸血鬼躲在了里面,他襲擊了阿三?墒锹鋯蔚奈聿皇谴蛄穗u血的阿三的對手,握在手里的刀又給阿三的戰(zhàn)績添了光榮的一筆。
他重新回到了我這邊。馬槽里的格間都是空的,靜止的水已經(jīng)長出了一些像鼻涕一樣的藻類植物,微微散發(fā)著臭味。如果細細聞起來,空氣中那種稍稍刺鼻的硫磺味又似乎不見了,很可能,我們是被這些屎綠色的該死的藻誤導了。
但既然到這里了,我和阿三決定把草料貯存間這門踹了進去看看。我的心臟撲騰撲騰跳了幾下,然后我一提氣,猛然踢開了門。腳底傳來了一陣陣劇痛,門卻絲毫不動。真不公平,憑什么阿三剛才踹的那幾扇就很順。阿三一臉鄙夷地看著我,然后伸手去擰門把手。要是這樣真的能開,我真的是什么面子都沒有了。
幸好,鐵將軍死死地把門守得嚴嚴實實。我打量了一下兩邊門中間的縫隙,剛好可以吧我的菜刀放進去。我雙手握柄高高舉著刀插進門縫,厚實的刀背朝下,使出吃奶的力氣往下砸去(老實說,我不能吃奶的力氣到底是什么意思,吃奶需要力氣嗎)。菜刀界的干將果然給力,只聽到清脆的“Duang”一聲,沒有任何特技,在幾滴火星蹦出來以后,門閂被砸開,右邊的門往里開出一道縫。這扇該死的門,我又狠狠地踹了它一腳,然后敏捷地往后退去,阿三差點被反彈的門迎面拍到。
在這個瞬間,我全神留意著屋內(nèi)的動靜。不出所料,惡魔果然不在這里。里面堆著兩三堆小山一樣的干草,以及靠墻累起了約莫十來袋,早已發(fā)霉被蛀爛的干玉米飼料。
屋里彌漫著各種說不清的味道,總的來講,就是歲月的味道吧。我分辨不出,這里面有沒有硫磺,或者發(fā)臭綠藻的味道。屋里沒有任何動靜。只是在閣窗處漏進來的陽光,照射到在胡亂飛舞的揚塵。我和阿三趕緊退了出來。即使要做個無公害吸塵器,也要留著內(nèi)存回國去吸,這才是拳拳的愛國之心。
耽誤了這一陣,我們也沒有踩進惡魔布的局,看來他們就真的純粹是逃了。難道他們怕了我們?或者說他們害怕拿著大刀的那個驅(qū)魔人?
現(xiàn)在我們只能先進鎮(zhèn)里,看看要不要幫幫那個黑人的忙了。阿三忽然冒出了一句:“你說那個黑人有沒有可能是懷特的孩子?”
“別亂說,先去幫忙!辈贿^話說回來,這也不是沒可能耶。
我們沿著街道往小鎮(zhèn)的中心跑去。當然,我們絲毫沒有放下警惕,畢竟下一秒就可能從屋頂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出現(xiàn)敵人。小鎮(zhèn)的主街道并不多也不大,加上剛才我們基本上勘察了一遍地形,現(xiàn)在對我們來說也是挺方便的。奇怪,我們繞著井字街道走了兩三個路口,始終沒有看到那個黑人的身影,也沒有發(fā)現(xiàn)吸血鬼的任何蹤跡。我和阿三停下腳步以后,四周似乎就只有微風的聲音。
最怕的就是遇到這種情況,明明剛才還在浴血廝殺,現(xiàn)在這樣真的有點草木皆兵。我和阿三走到了小鎮(zhèn)主街上最后的一個十字路口,橫刀在胸前作出防御的姿勢。我瞥了一眼左臂上的傷口。那幾道傷口以及翻飛的皮肉依舊顯得非常駭人,但不知道在什么時候,血已經(jīng)止住了,手臂上的血跡已經(jīng)風干氧化成了酒紅色,就像一灘大大的胎記。
我隱隱地看到,就在幾道爪痕傷口的邊上,有一些紫黑色的細小靜脈,正以傷口為中心,一點點往四周滲出如枯枝樹林一樣恐怖的小脈絡,就像之前我們見到那些怪物滿臉的紫黑血筋那樣。我整個身體發(fā)自內(nèi)心地打了一個寒顫,會不會是之前那個吸血鬼咬傷我并且注入的毒血液,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發(fā)作了。也就是說,我有可能已經(jīng)在變成一個吸血鬼了?
這種突如其來的想法和后怕,如驚濤拍岸一樣,在腦海防御的懸崖上激起了很大的震動和漩渦,各個念頭就像白花花的浪花般冒涌而出。我想到了嗜血、夜晚、冰冷、骯臟和病菌。一些帶著老鼠垃圾的下水道情景忽然間占據(jù)了我整個的想象。我又打了個冷戰(zhàn)。
阿三和我背對背成互補式的防御,他覺察到我的寒顫,問我:“笛你沒事吧?是不是你發(fā)現(xiàn)什么了?”
“噢,沒什么?赡茏罱挚沽τ悬c差,稍微有點著涼感冒了!
“嗯,小心點!
就在我們倆說話的時候,在電光火石之間,有什么東西朝著我右邊太陽穴飛來。我急忙調(diào)好姿態(tài)準備揮刀迎敵,只見卻是從一個房屋二樓一個窗戶里,飛出來一只完整的手臂!我急忙揮刀去擋開,那只蒼白而且?guī)е饧椎氖直郾晃仪虚_一道很深的口子,然后軟耷耷地掉在了地上。我往下看了一眼,這才留意到,原來吸血鬼的指甲,是在原來的基礎上突起來了一大塊,上面滿是老樹一樣滿布的豎條溝壑,整個指甲在尖端匯成一個錐形,蠟黃泛著紫的顏色比起萬圣節(jié)的裝飾恐怖了百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