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聲浩蕩,鐘聲復起……羅曼·羅蘭以汪洋恣肆的浩瀚篇章,譜寫出了一部充滿激情與生命力的磅礴史詩!都s翰·克利斯朵夫》以主人公克利斯朵夫一生的歷程,描述了一顆堅毅的靈魂如何戰(zhàn)勝自己內(nèi)心的敵人,從幼稚走向成熟;描述了一個天才的音樂家如何反抗虛偽的社會,抵制病態(tài)的藝術。它不僅僅是克利斯朵夫個人精神的史詩,更是一部音樂的史詩,是千千萬萬心靈歷程的寫照,是激勵了中外數(shù)代人的不朽經(jīng)典。
正如羅曼·羅蘭自己所說,它是一個時代的“精神的遺囑”。
激勵了中外數(shù)代人的不朽經(jīng)典,20世紀廣為傳頌的文學作品。
著名翻譯家傅雷先生嘔心瀝血的傳世譯本,還原羅曼·羅蘭汪洋恣肆的筆調(diào),再現(xiàn)二十世紀文學史中的磅礴史詩。
1915年諾貝爾文學獎獲獎作品,自誕生之日起,就以其無可比擬的獨特魅力與其無法掩蓋的萬丈光芒震動文壇,在人類文明史上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跡。作品反映了世紀之交風云變幻的時代特征和具有重大意義的社會現(xiàn)象,如羅曼·羅蘭自己所說,它是一個時代的“精神的遺囑”。
譯者弁言
約翰·克利斯朵夫是這種心理狀態(tài)驅使克利斯朵夫肆無忌憚的抨擊前輩的宗師,抨擊早已成為偶像的杰作,抉發(fā)德國民族的矯偽和感傷性,在他的小城里樹立敵人,和大公爵沖突,為了精神的自由喪失了一切物質(zhì)上的依傍,終而至于亡命國外。(關于這些,尤其是克利斯朵夫對于某些大作的攻擊,原作者在卷四的初版序文里就有簡短的說明。)
至于強烈獷野的力在胸中沖撞奔突的騷亂,尚未成形的藝術天才掙扎圖求生長的苦悶,又是青年期的另外一支精神巨流。一年之中有幾個月是陣雨的季節(jié),同樣,一生之中有些年齡特別富于電力……
整個的人都很緊張。雷雨一天一天的醞釀著。白茫茫的天上布滿著灼熱的云。沒有一絲風,凝集不動的空氣在發(fā)酵,似乎沸騰了。大地寂靜無聲,麻痹了。頭里在發(fā)燒,嗡嗡的響著;整個天地等著那愈積愈厚的力爆發(fā),等著那重甸甸的高舉著的錘子打在烏云上面。又大又熱的陰影移過,一陣火辣辣的風吹過;神經(jīng)像樹葉般發(fā)抖……
這樣等待的時候自有一種悲愴而痛快的感覺。雖然你受著壓迫,渾身難過,可是你感覺到血管里頭有的是燒著整個宇宙的烈火。陶醉的靈魂在鍋爐里沸騰,像埋在酒桶里的葡萄。千千萬萬的生與死的種子都在心中活動。結果會產(chǎn)生些什么來呢?……像一個孕婦似的,你的心不聲不響的看著自己,焦急的聽著臟腑的顫動,想道:“我會生下些什么來呢?”這不是克利斯朵夫一個人的境界,而是古往今來一切偉大的心靈在成長時期所共有的感覺。歡樂,如醉如狂的歡樂,好比一顆太陽照耀著一切現(xiàn)在的與未來的成就,創(chuàng)造的歡樂,神明的歡樂!唯有創(chuàng)造才是歡樂。唯有創(chuàng)造的生靈才是生靈。其余的盡是與生命無關而在地下飄浮的影子……
創(chuàng)造,不論是肉體方面的或精神方面的,總是脫離軀殼的樊籠,卷入生命的旋風,與神明同壽。創(chuàng)造是消滅死。瞧,這不是貝多芬式的藝術論么?這不是柏格森派的人生觀么?現(xiàn)代的西方人是從另一途徑達到我們古諺所謂“物我同化”的境界的,譯者所熱誠期望讀者在本書中有所領會的,也就是這個境界。
“創(chuàng)造才是歡樂”,“創(chuàng)造是消滅死”,是羅曼·羅蘭這闋大交響樂中的基調(diào);他所說的不朽,永生,神明,都當作如是觀。
我們尤須牢記的是,切不可狹義地把《克利斯朵夫》單看做一個音樂家或藝術家的傳記。藝術之所以成為人生的酵素,只因為它含有豐滿無比的生命力。藝術家之所以成為我們的模范,只因為他是不完全的人群中比較最完全的一個。而所謂完全并非是圓滿無缺,而是顛撲不破地、再接再厲地向著比較圓滿無缺的前途邁進的意思。
然而單用上述幾點籠統(tǒng)的觀念還不足以概括本書的精神。譯者在第一冊卷首的獻辭和這段弁言的前節(jié)里所說的,只是《克利斯朵夫》這部書屬于一般的、平泛的方面。換句話說,至此為止,我們的看法是對一幅肖像面的看法:所見到的雖然也有特殊的征象,但演繹出來的結果是對于人類的一般的、概括式的領會。可是本書還有另外一副更錯雜的面目:無異一幅巨大的歷史畫,——不單是寫實的而且是象征的,含有預言意味的。作者把整個十九世紀末期的思想史、社會史、政治史、民族史、藝術史來做這個新英雄的背景。于是本書在描寫一個個人而涉及人類永久的使命與性格以外,更具有反映某一特殊時期的歷史性。
最顯著的對比,在卷四與卷五中占著一大半篇幅的,是德法兩個民族的比較研究。羅曼·羅蘭使青年的主人翁先對德國作一極其嚴正的批判:他們耗費所有的精力,想把不可調(diào)和的事情加以調(diào)和。特別從德國戰(zhàn)勝以后,他們更想來一套令人作惡的把戲,在新興的力和舊有的原則之間覓取妥協(xié)……吃敗仗的時候,大家說德國是愛護理想,F(xiàn)在把別人打敗了,大家說德國就是人類的理想?吹絼e的國家強盛,他們就像萊辛一樣的說:“愛國心不過是想做英雄的傾向,沒有它也不妨事”,并且自稱為“世界公民”。如今自己抬頭了,他們便對于所謂“法國式”的理想不勝輕蔑,對什么世界和平,什么博愛,什么和衷共濟的進步,什么人權,什么天然的平等,一律瞧不起;并且說最強的民族對別的民族可以有絕對的權利,而別的民族,就因為弱,所以對它絕對沒有權利可言。它,它是活的上帝,是觀念的化身,它的進步是用戰(zhàn)爭,暴行,壓力,來完成的……(在此,讀者當注意這段文字是在本世紀初期寫的。)盡量分析德國民族以后,克利斯朵夫便轉過來解剖法蘭西了。卷五用的“節(jié)場”這個名稱就是含有十足暴露性的。說起當時的巴黎樂壇時,作者認為“只是一味的溫和,蒼白,麻木,貧血,憔悴……”又說那時的音樂家“所缺少的是意志,是力;一切的天賦他們都齊備,——只少一樣:就是強烈的生命”。克利斯朵夫對那些音樂界的俗物尤其感到惡心的,是他們的形式主義。他們之間只討論形式一項。情操,性格,生命,都絕口不提!沒有一個人想到真正的音樂家是生活在音響的宇宙中的,他的歲月就寄于音樂的浪潮。音樂是他呼吸的空氣,是他生息的天地。他的心靈本身便是音樂;他所愛,所憎,所苦,所懼,所希望,又無一而非音樂……天才是要用生命力的強度來測量的,藝術這個殘缺不全的工具也不過想喚引生命罷了。但法國有多少人想到這一點呢?對這個化學家式的民族,音樂似乎只是配合聲音的藝術。它把字母當作書本……等到述及文壇、戲劇界的時候,作者所描寫的又是一片頹廢的氣象,輕佻的癖習,金錢的臭味。詩歌與戲劇,在此拉丁文化的最后一個王朝里,卻只是“娛樂的商品”;\罩著知識階級與上流社會的,只有一股沉沉的死氣:豪華的表面,繁囂的喧鬧,底下都有死的影子。
巴黎的作家都病了……但在這批人,一切都歸結到貧瘠的享樂。貧瘠,貧瘠。這就是病根所在。濫用思想,濫用感官,而毫無果實……對此十九世紀的“世紀末”現(xiàn)象,作者不禁大聲疾呼:可憐蟲!藝術不是給下賤的人享用的下賤的芻秣。不用說,藝術是一種享受,一切享受中最迷人的享受。但你只能用艱苦的奮斗去換來,等到“力”高歌勝利的時候才有資格得到藝術的桂冠……你們沾沾自喜的培養(yǎng)你們民族的病,培養(yǎng)他們的好逸惡勞,喜歡享受,喜歡色欲,喜歡虛幻的人道主義,和一切足以麻醉意志,使它萎靡不振的因素。你們簡直是把民族帶去上鴉片煙館……巴黎的政界,婦女界,社會活動的各方面,卻逃不出這腐化的氛圍。然而作者并不因此悲觀,并不以暴露為滿足,他在苛刻的指摘和破壞后面早就潛伏著建設的熱情。正如克利斯朵夫早年的劇烈抨擊古代宗師,正是他后來另創(chuàng)新路的起點。破壞只是建設的準備。在此德法兩民族的比較與解剖下面,隱伏著一個偉大的方案:就是以德意志的力救濟法蘭西的萎靡,以法蘭西的自由救濟德意志的柔順服從,西方文化第二次的再生應當從這兩個主要民族的文化交流中發(fā)軔。所以羅曼·羅蘭使書中的主人翁生為德國人,使他先天成為一個強者,力的代表(他的姓克拉夫脫(kraft)在德文中就是力的意思);秉受著古弗拉芒族的質(zhì)樸的精神,具有貝多芬式的英雄意志,然后到萊茵彼岸去領受纖膩的、精煉的、自由的法國文化的洗禮。拉丁文化太衰老,日耳曼文化太粗獷,但是兩者匯合融和之下,倒能產(chǎn)生一個理想的新文明?死苟浞蜻@個新人,就是新人類的代表。他的最后的旅程,是到拉斐爾的祖國去領會清明恬靜的意境。從本能到智慧,從粗獷的力到精煉的藝術,是克利斯朵夫前期的生活趨向,是未來文化——就是從德國到法國——的第一個階段。從血淋淋的戰(zhàn)斗到平和的歡樂,從自我和社會的認識到宇宙的認識,從擾攘騷亂到光明寧靜,從多霧的北歐越過了阿爾卑斯,來到陽光絢爛的地中海,克利斯朵夫終于達到了最高的精神境界:觸到了生命的本體,握住了宇宙的真如,這才是最后的解放,“與神明同壽”!意大利應當是心靈的歸宿地。(卷五末所提到的葛拉齊亞便是意大利的化身。)
尼采的查拉圖斯脫拉現(xiàn)在已經(jīng)具體成形,在人間降生了。他帶來了鮮血淋漓的現(xiàn)實。托爾斯泰的福音主義的使徒只成為一個時代的幻影,煙霧似的消失了,比“超人”更富于人間性、世界性,永久性的新英雄克利斯朵夫,應當是人類以更大的苦難、更深的磨煉去追求的典型!
這部書既不是小說,也不是詩,據(jù)作者的自白,說它有如一條河。萊茵這條橫貫歐洲的巨流是全書的象征。所以第一卷第一頁第一句便是極富于音樂意味的、包藏無限生機的“江聲浩蕩……”
對于一般的讀者,這部頭緒萬端的迷宮式的作品,一時恐怕不容易把握它的真際,所以譯者謙卑的寫這篇說明作為引子,希望為一般探寶山的人做一個即使不高明、至少還算忠實的向導!
一九四○年
羅曼·羅蘭(Romain Rolland,1866-1944),
思想家,文學家,批判現(xiàn)實主義作家,音樂評論家,社會活動家,1915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一生為爭取人類自由、民主與光明進行不屈的斗爭,是二十世紀上半葉法國著名的人道主義作家。
1903年,羅曼·羅蘭發(fā)表《貝多芬傳》,引起當時公眾的廣泛關注。隨后他開始撰寫古今名人傳記,宣揚為崇高理想而奮斗的英雄主義,先后發(fā)表《米開朗琪羅傳》《彌萊傳》 《托爾斯泰傳》 《甘地傳》等作品。他的小說代表作有《約翰·克利斯朵夫》和《母與子》等。1915年,為了表彰“他在文學作品中的高尚理想和他在描繪不同類型人物時所具有的同情及對真理的熱愛”,瑞典文學院授予羅曼·羅蘭諾貝爾文學獎。
傅雷(1908-1966),我國著名文學翻譯家、文藝評論家。一生譯著宏富,其中包括羅曼·羅蘭、巴爾扎克、伏爾泰、丹納等經(jīng)典著作。譯文信、達、雅三美兼擅,譯作約五百萬言。同時專攻美術理論和藝術理論,在音樂、美術、文學等諸多藝術領域均有高超的鑒賞力。
譯者獻辭傅雷
譯者弁言傅雷
獻詞羅曼·羅蘭
原序羅曼·羅蘭
卷一·黎明0001
第一部蒙蒙曉霧初開,皓皓旭日方升0003
第二部天已大明,曙色倉皇飛遁0022
第三部日色曚昽微晦0055
卷二·清晨0085
第一部約翰·米希爾之死0087
第二部奧多0115
第三部彌娜0135
卷三·少年0173
第一部于萊之家0176
第二部薩皮納0210
第三部阿達0248
卷四·反抗0293
卷四初版序0295
第一部松動的沙土0297
第二部陷落0362
第三部解脫0425
卷五·節(jié)場0501
卷五初版序0503
第一部0507
第二部0578
卷六·安多納德0661
卷七·戶內(nèi)0733
卷七初版序0735
第一部0739
第二部0789
卷八·女朋友們0867
卷九·燃燒的荊棘0997
第一部0999
第二部1058
卷十·復旦1137
卷十初版序1139
第一部1142
第二部1172
第三部1222
第四部1248
《文藝典藏:約翰·克利斯朵夫》:
第一部
蒙蒙曉霧初開,皓皓旭日方升……《神曲·煉獄》第十七江聲浩蕩,自屋后上升。雨水整天的打在窗上。
一層水霧沿著玻璃的裂痕蜿蜒流下;椟S的天色黑下來了。室內(nèi)有股悶熱之氣。
初生的嬰兒在搖籃里扭動。老人進來雖然把木靴脫在門外,走路的時候地板還是格格的響:孩子哼啊唁的哭了。母親從床上探出身子撫慰他;祖父摸索著點起燈來,免得孩子在黑夜里害怕。燈光照出老約翰·米希爾紅紅的臉,粗硬的白須,憂郁易怒的表情,炯炯有神的眼睛。他走近搖籃,外套發(fā)出股潮氣,腳下拖著雙大藍布鞋。魯意莎做著手勢叫他不要走近。
她的淡黃頭發(fā)差不多像白的;綿羊般和善的臉都打皺了,頗有些雀斑;沒有血色的厚嘴唇不大容易合攏,笑起來非常膽怯;眼睛很藍,迷迷惘惘的,眼珠只有極小的一點,可是挺溫柔;——她不勝憐愛的瞅著孩子。
孩子醒過來,哭了。驚慌的眼睛在那兒亂轉。多可怕。o邊的黑暗,劇烈的燈光,渾沌初鑿的頭腦里的幻覺,包圍著他的那個悶人的、蠕動不已的黑夜,還有那深不可測的陰影中,好似耀眼的光線一般透出來的尖銳的刺激,痛苦,和幽靈,——使他莫名其妙的那些巨大的臉正對著他,眼睛瞪著他,直透到他心里去……他沒有氣力叫喊,嚇得不能動彈,睜著眼睛,張著嘴,只在喉嚨里喘氣。帶點虛腫的大胖臉扭做一堆,變成可笑而又可憐的怪樣子;臉上與手上的皮膚是棕色的,暗紅的,還有些黃黃的斑點。
“天哪!他多丑!”老人語氣很肯定的說。
他把燈放在了桌上。
魯意莎撅著嘴,好似挨了罵的小姑娘,約翰·米希爾覷著她笑道:“你總不成要我說他好看吧?說了你也不會信。得了罷,這又不是你的錯,小娃娃都是這樣的。”孩子迷迷忽忽的,對著燈光和老人的目光愣住了,這時才醒過來,哭了。或許他覺得母親眼中有些撫慰的意味,鼓勵他訴苦。她把手臂伸過去,對老人說道:“遞給我罷。”老人照例先發(fā)一套議論:“孩子哭就不該遷就。
得讓他叫去!笨墒撬耘f走過來,抱起嬰兒,嘀咕著:“從來沒見過這么難看的。”魯意莎雙手滾熱,接過孩子摟在懷里。她瞅著他,又慚愧又歡喜的笑了笑:“哦,我的小乖乖,你多難看,多難看,我多疼你!”約翰·米希爾回到壁爐前面,沉著臉撥了撥火;可是郁悶的臉上透著點笑意:“好媳婦,得了罷,別難過了,他還會變呢。反正丑也沒關系。我們只希望他一件事,就是做個好人!眿雰号c溫暖的母體接觸之下,立刻安靜了,只忙著唧唧咂咂的吃奶。約翰·米希爾在椅上微微一仰,又張大其詞的說了一遍:“做個正人君子才是最美的事。”他停了一會,想著要不要把這意思再申說一番;但他再也找不到話,于是靜默了半晌,又很生氣的問:“怎么你丈夫還不回來?”“我想他在戲院里罷,”魯意莎怯生生的回答。
“他要參加預奏會!薄皯蛟旱拈T都關了,我才走過。他又扯謊了。”“噢,別老是埋怨他!也許我聽錯了。他大概在學生家里上課罷。”“那也該回來啦,”老人不高興的說。
他躊躇了一會,很不好意思的放低了聲音:“是不是他又?……”“噢,沒有,父親,他沒有,”魯意莎搶著回答。
老人瞅著她,她把眼睛躲開了。
“哼,你騙我!彼那牡目蘖。
“哎唷,天哪!”老人一邊嚷一邊望壁爐上踢了一腳。撥火棒大聲掉在地下,把母子倆都嚇了一跳。
“父親,得了吧,”魯意莎說,“他要哭了。”嬰兒愣了一愣,不知道還是哭好還是照常吃奶好;可是不能又哭又吃奶,他也就吃奶了。
約翰·米希爾沉著嗓子,氣沖沖的接著說:“我犯了什么天條,生下這個酒鬼的兒子?我這一輩子省吃儉用的,真是夠受了!……可是你,你,你難道不能阻止他么?該死!這是你的本分啊。要是你能把他留在家里的話!……”魯意莎哭得更厲害了。
“別埋怨我了,我已經(jīng)這么傷心!我已經(jīng)盡了我的力了。你真不知道我獨自個兒在家的時候多害怕!好像老聽見他上樓的腳聲。我等著他開門,心里想著:天哪!不知他又是什么模樣了?……想到這個我就難過死了。”她抽抽噎噎的在那兒哆嗦。老人看著慌了,走過來把抖散的被單給撩在她抽搐不已的肩膀上,用他的大手摩著她的頭:“得啦,得啦,別怕,有我在這兒呢!睘榱撕⒆,她靜下來勉強笑著:“我不該跟您說那個話的!崩先送,搖了搖頭:“可憐的小媳婦,是我難為了你。”“那只能怪我。他不該娶我的。他一定在那里后悔呢!薄昂蠡谑裁?”“您明白得很。當初您自己也因為我嫁了他很生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