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披婚紗,與心愛的人步出教堂,在*幸福的一刻,一輛失控的汽車奪走了新郎的性命……肇事逃逸的汽車上的五個人,組成了支撐她活下去的復(fù)仇名單。她隱姓埋名,行一切陰詭之術(shù),以智慧,以美貌、以陰謀……對他們逐一復(fù)仇。
康奈爾·伍爾里奇(Cornell Woolrich),一九〇三年十二月四日誕生于紐約,懸疑小說大師,“黑色電影之父”,二十世紀(jì)二十年代在哥倫比亞大學(xué)時開始小說創(chuàng)作,視F.S.菲茨杰拉德為標(biāo)桿。三十年代起轉(zhuǎn)型嘗試寫作中短篇懸疑小說,四十年代起開始出版長篇作品,寫出《后宮》、《深淵中的華爾茲》和《我嫁給了一個死人》等名作,成為推理界一代巨擘。
《復(fù)仇新娘》:
她再沒有回頭,再沒有對那棟房子看上一眼,再沒有留戀那條正漸行漸遠(yuǎn)的街道。正是這些縱橫的街道融匯交織成一座曾經(jīng)屬于她的城市,一座她居住已久的城市。
火車站售票處的隊(duì)伍排得有點(diǎn)長,她們只得等上一陣子。女孩無助地站在她身邊,問道:“你要去哪兒呢?”“我不知道,現(xiàn)在開始想也來得及吧!彼蜷_手提包,把一小卷鈔票分成兩份,然后把其中較小份的鈔票握在手中,走向售票窗口,把鈔票塞進(jìn)去。
“拿這些錢買一張坐票,最遠(yuǎn)能到哪里?”.“芝加哥,還能找你九十美分!薄澳蔷徒o我一張單程票吧!彼D(zhuǎn)身對身邊的女孩說,“現(xiàn)在,你至少可以把我的去向告訴他們了。”“如果你不想我說出去,我就不說,朱莉!薄皼]關(guān)系。如果人們不再記得你是誰,透露去向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她們在候車室里坐了一會兒,然后下樓走向月臺,走上火車,在車廂的過道里告別!熬妥屛覀冄b成老朋友分別的樣子,親親對方,就此告別吧!闭f完,她們輕輕碰了一下對方的嘴唇。
“朱莉,我能說什么呢?”“說聲再見吧。人這一輩子,除了再見,再沒什么值得說的了!”“朱莉,我只想早曰再見到你!薄澳阍僖惨姴坏轿伊!痹屡_慢慢向后退。火車隨即駛進(jìn)一條幽長的隧道,穿出了隧道又重新曝露在日光下,之后駛上一座高架橋,兩旁是一棟棟高聳的建筑物,看起來就像是籬笆上的木樁,房屋之間的街道就像是木樁之間的縫隙。
火車即將全速前進(jìn)的當(dāng)口,車速卻漸漸地慢下來!岸褰值搅恕!笨谝魸庵氐牧熊噯T對車廂里的乘客低沉地說道。剛才還說永遠(yuǎn)不會回來的女人,此時拿起行李箱,站起身,向過道走去,看來她旅程的終點(diǎn)已經(jīng)抵達(dá)。
她站在兩節(jié)車廂間的通廊上,等候著,火車一停穩(wěn)就立刻下車,順著月臺走到出口,再沿著樓梯走上街面。她在候車室的報攤上買了份報紙,坐在長椅上,翻到后面的分類廣告。她把報紙折成便于閱讀的尺寸,手指移動著搜索,隨即停在“帶家具出租,拎包入住”這一欄廣告上面。
她的手指很隨意地停下,壓根沒仔細(xì)留意廣告的內(nèi)容,就用指甲在軟耷耷的報紙上劃了一道印子,做了個記號,然后把報紙夾在腋下,再次提起行李箱,走到外面喊了輛出租車!叭ミ@個地方,地址在這上頭!彼褕蠹埬媒o司機(jī)看。
刊登廣告的女房東站在門口,等著她下決定。
女人轉(zhuǎn)過身!安诲e,房子挺好。我現(xiàn)在就付你兩個星期的房租!迸繓|數(shù)完鈔票,草草書寫收據(jù)!罢垎柲憬惺裁疵?”她抬眼問道。
女人瞄了一下自己行李箱上的兩個字母:“J.B,”那兩個字母本來應(yīng)該是燙金字體,金光仍在兩個鎖扣之間隱約浮現(xiàn)。“約瑟芬.貝利!雹佟斑@是給你的收據(jù),貝利小姐。希望你在這兒住得舒服,浴室就在大廳過去第三個門,就在你……”“謝謝,我想我自己能找到!彼P(guān)上門,反鎖,除下衣帽,打開行李箱。不久前,她剛把這個行李箱收拾妥當(dāng),為了這一趟僅僅五十個街區(qū)遠(yuǎn)……抑或是一輩子的旅程。
洗臉池上方有個銹跡斑駁的小型錫制藥柜。她走過去,打開柜子,踮起腳尖往里看,像是在找什么東西。雖然沒抱太大的期望,她還是在柜子的最上層找到一把生銹的剃須刀片,可能是之前的某位男性房客留下的。
她拿著刀片走回行李箱邊上,沿著蓋子上的縮寫字母四周割出一個小小的長方形,把最上面那層膜撕下來,這樣一來,兩個字母就被剝掉了。接下來,她開始仔細(xì)察看箱子里面的東西,拿出一件內(nèi)衣、一件睡袍和一件女式襯衫。她將這些衣服上繡有這兩個縮寫字母的線頭挑開,將那些代表她的記號剔除得一千二凈。這樣一來,無論這些衣物在哪里被人找到,都再不能泄漏她的身份。
她把自己的過去銷毀殆盡。她隨手把刀片丟進(jìn)垃圾桶,把指尖仔細(xì)地擦拭干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