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山黑水間誕生的大英雄努爾哈赤,以十三副鎧甲起兵,出生入死,戰(zhàn)功卓著;他也曾身陷囹圄,幾番遇刺皆化險為夷。他懂天文明地理,鼎新革故,諳韜略善用人,勵精圖治。他戎馬倥傯數(shù)十載,統(tǒng)一關(guān)外女真各部,重創(chuàng)大明王朝,成為威震北中國的一代鐵血霸主。
劉恩銘,1942年生。國家一級作家。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電視藝術(shù)家協(xié)會會員、中華詩詞學會會員、世界中文作家協(xié)會會員、沈陽市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沈陽詩詞學會會長。是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的專家。主要作品有:長篇小說《努爾哈赤》、《皇太極》、《張學良將軍》等八部,電視連續(xù)劇《努爾哈赤》等四部,文學評論集《文學人物與歷史人物》,報告文學集《一代風流》;曾獲第七屆中國電視“飛天獎”、駿馬獎、遼寧省政府優(yōu)秀文藝成果獎及大小獎項十余次,其創(chuàng)作成果被列入《中國當代文學史》、《中國新時期小說主潮》、《中國電視藝術(shù)發(fā)展史》等多部專著及《世界華人文學藝術(shù)界名人錄》等多部辭書。
《努爾哈赤 北中國史上的頭號巨鱷》:
落日的余暉剛剛消散,天際涌起黑云,一道閃電劃破長空,頓時雷聲轟鳴,震撼著群山環(huán)繞的赫圖阿拉山屯。
依山傍水的赫圖阿拉城堡,方圓二十余里,屯寨環(huán)繞,住著愛新覺羅一大家族。清澈的蘇子河繞屯流過,河谷兩岸,地勢平坦,土質(zhì)肥沃。遠處山林茂密,近處一塊塊熟透了的紅高粱、黃谷子、綠秋菜,色彩斑駁地鑲嵌在大地之上。
此刻,在河套里,一群群牧馬聽到這不尋常的雷聲,猝然受驚,咴咴地叫著,四處奔跑。它們有的順流而下,有的逆水而上,有的奔上山岡,有的跑回屯中的馬棚……一個個嘶叫不停。
正在屯中主持分配獵物的穆昆達、本屯長老覺昌安,聽到馬的嘶叫,立刻放下手中的一打貂皮,跳上兩尺多高的樹樁,打著眼罩向河套看去,不禁一怔。他憑著多年騎馬射獵的經(jīng)驗,頃刻間又鎮(zhèn)靜下來,急忙從腰間拔出一只半尺多長的牛角號,“嘟嘟”一吹,附近的馬群當即停下,遠處的奔馬也昂首顧盼,于是,被驚著的馬慢慢地平靜下來。
愛新覺羅氏住的屯子,是屬于長白山西山區(qū)的一個富屯,再加之覺昌安已被大明王朝封為建州左衛(wèi)都指揮使,所以房宅十分氣派。
太陽落山時,覺昌安家里東廂房的后煙囪呼呼地冒著白煙。平時,愛新覺羅父子因狩獵、挖參、耕作,不常聚會。今晚覺昌安為盡父輩之情,特意為兒子們備置了一些酒菜,做了一桌上等宴席,等著兒子們的到來。
覺昌安的幾個兒子向阿瑪打千問安之后,依次入座。席宴設在正房西間,南炕上擺著三張并起來的炕桌。覺昌安坐在上手,一一接過兒子的敬酒,相繼喝干之后,心里覺得十分舒坦。酒過三巡,覺昌安喝得兩腮赤紅,額頭和眼角的皺紋似乎都舒展開了。
覺昌安呷了一口酒,就把傍晚聽到尼堪外蘭要發(fā)兵的消息,跟五個兒子說了一遍。只見他眉頭蹙成了疙瘩,擔憂地說:“看來,尼堪外蘭是仗勢欺人,想興妖作怪!”
塔克世聽罷,勃然站起,臉紅得活像關(guān)公,他右手扶著腰間的玉柄短劍,聲音震得窗戶紙直呼扇:“怕他個小小的城主做啥?他敢興妖作怪,咱就來個降龍伏虎!”
“不能老是刀對刀,槍對槍地干了!”覺昌安垂著頭,心事重重地說。
“阿瑪所說極是!”二子額爾兗盤腿坐著,像一尊彌勒佛,自斟自酌了一陣兒,抬起寬臉盤,擠了擠發(fā)澀的眼睛說,“我愛新覺羅家族,兄弟叔伯多人,眼下分居十二處,甚是渙散,何不聚居,共相守衛(wèi)?”
禮敦拉長了長瓜臉,瞪著圓圓的眼睛,反對道:“我等若同住一處,數(shù)千匹馬,何處放牧?耕種如何開犁?”
“那我們就忍氣吞聲,像先祖那樣,任他人踐踏、蒙受恥辱?”塔克世剛剛坐下,就捶著楸木桌同阿哥禮敦爭辯道:“我輩需要攥成一個拳頭,痛擊犯我之輩!”
“此言有理!”一直沉默不語的老五點頭稱贊道,“我家阿瑪是大明朝封的左衛(wèi)都指揮使,如我兵力不足,何不借助明朝的官兵?”
“不可!不可!”覺昌安搖著手中的筷子說,“前車之鑒,切莫忘記!”
“明人‘以夷制夷’,我輩切莫上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