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全書通《易》、《書》、《詩》、《禮》、《春秋》、《小學》諸志,以闡述經(jīng)學古今之流變而考論其得失,翔實精深,實為研究中國經(jīng)學的要籍。主要內(nèi)容包括:總志開篇;周易志第二;尚書志第三;詩志第四;三禮志第五;春秋志第六;小學志第七。
本書分上、下二編,上編論述社會史料研究法,系統(tǒng)闡發(fā)史料考訂與事實編比的理論;下編論述社會史研究法,詳解社會史的著作法及相關問題。舉凡歷史學和歷史研究的概念、原理、系統(tǒng)、研究步驟和研究方式等,本書皆有涉及并做深入論述。本書雖以西方理論為依據(jù),卻做到了盡量與我國傳統(tǒng)史學理論相結合,所舉例子亦多見我國史事,可見作者融合中西史學之努力。
錢基博(1887—1959),字子泉,自號潛廬,又號老泉,江蘇無錫人。著有《經(jīng)學通志》、《現(xiàn)代中國文學史》、《韓愈志》、《古籍舉要》、《錢基博國學必讀》等。
自序
總志第一
周易志第二
尚書志第三
詩志第四
三禮志第五
春秋志第六
小學志第七
《錢基博:經(jīng)學通志》:
然勘驗崇義書之宮室車服等圖,與鄭注多相違異。歐陽修《集古錄》譏其簋圖與劉原父所得真古簋不同。朱子亦譏其丑怪不經(jīng)非古制,是宋代諸儒,亦不以所圖為然。然其書搜采諸家,具有來歷,當不盡出杜撰也。梁正題阮諶《圖》,譏其不案禮文,而引漢事,與鄭君之文違錯,正不必以違異鄭注獨譏聶崇義此圖矣。自唐之孔穎達、賈公彥疏章鄭注以成《三禮正義》,而禮學久定一宗。顧宋儒好創(chuàng)新解,故相違異,而始作之俑者,當推臨川王安石介甫。賈公彥以前,說《周禮》者明典制;王安石而后,說《周禮》者闡義理。神宗時,詔置經(jīng)義局,撰《書》、《詩》、《周禮》三經(jīng)義,皆本王安石說,惟《書》、《詩》皆出其子霧元澤及諸門弟子手,獨《新經(jīng)周禮義》二十二卷,出安石自為。雖訓詁多病穿鑿,然依經(jīng)詮義,如所解八則之治都鄙、八統(tǒng)之馭萬民、九兩之系邦國者,皆具有發(fā)明。后來儒者或訾安石以周禮壞宋,而于是書終不廢采用也!缎陆(jīng)》既行,誦習者夥,然而闡明其說,著書傳后者,僅見福州陳祥道用之之《禮書》一百五十卷及王昭禹之《周禮詳解》四十卷二家而已。祥道之書,貫通經(jīng)傳,論辨精博,縷析條分,間以繪圖,唐代諸儒之論,并世聶崇義之圖,或正其失,或補其闕,惟掊擊鄭注,或來訾議。然祥道本王安石之徒,安石說經(jīng),既創(chuàng)造新義,務異先儒,然則祥道之排斥舊說,故是師法然爾,何有于鄭注哉?至王昭禹未詳何人,而撰《周禮詳解》,訓詁皆用王安石,倘亦安石之徒?然其闡明經(jīng)義,推究得失,則有不盡同于安石之學,而足訂《注疏》所未逮者。既長樂楊時中立撰《周禮辨疑》一卷,則攻安石之《周禮新經(jīng)義》者也。南渡后,臨川俞廷椿壽翁撰《周禮復古編》一卷,大指謂五官所屬,皆六十,不得有羨,其羨者皆取以補《冬官》,鑿空臆斷,殊嫌無據(jù)。然自是說《周官禮》者遂有《冬官》不亡之一派,斯可特筆也。初,神宗相王安石,尊《周官禮》,而《儀禮》罷廢,學者不復誦習。迄南渡,孝宗之世,兩浙轉(zhuǎn)運判官直秘閣曾逮始刊《儀禮鄭氏注》十七卷,陸德明《釋文》一卷,冠以《目錄》一卷,載大小戴、劉向篇第異同,而永嘉張淳忠甫實為之校定,撰《儀禮識誤》三卷,其所引據(jù),有周廣順三年及顯德六年刊行之監(jiān)本,有汴京之巾箱本,有杭之細字本,嚴之重刊巾箱本,參以陸德明《釋文》、賈公彥《疏》,核訂異同,最為詳審。惟株守《釋文》,往往以習俗相沿之字,轉(zhuǎn)改六書正體,此實不能無蔽。然是書存。而古經(jīng)漢注之訛文脫句,借以考識,舊槧諸本之不傳于今,亦借以得見崖略,其有功于《儀禮》,誠非淺鮮也。自是《儀禮》之學漸盛。而廬陵李如圭寶之撰《儀禮集釋》三十卷,一宗鄭注,而旁征博引以為之釋,出入經(jīng)傳,多發(fā)賈公彥《疏》所未備,而別出《綱目》一卷,以明章句之旨,又為《釋宮》一卷,以考宮室之制,而《釋宮》之作,尤為禮家之所不可缺,何者?蓋古者宮室皆有定制,歷代屢更,漸非其舊,如序、楹、楣、阿、箱、夾、牖、戶、當榮、當碑之屬,讀《儀禮》者倘不能備知其處,則于陳設之地,進退之位,俱不能知,甚或以后世之規(guī)模,臆測先王之度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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