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要政績徐正欲速不達，受委屈傅華憤然辭職
于是新機場項目對徐正來說就顯得越發(fā)重要了，他急于在這上面證明自己。此時，新機場項目場址已經(jīng)通過國家民航局復(fù)核批復(fù)，新機場項目可研報告和環(huán)評報告分別通過中咨公司和環(huán)保部環(huán)評中心專家組評審，國家民航局向國家發(fā)改委出具了民航行業(yè)意見，認(rèn)為海川市新建民用機場是必要的和可行的。總參謀部向國家發(fā)改委出具軍方意見，原則同意新建海川市國際機場項目。現(xiàn)在就等著國家發(fā)改委是否同意立項了。
如果能盡快拿到國家發(fā)改委同意立項的批復(fù)，不能不說是徐正領(lǐng)導(dǎo)下的海川市政府又為海川市人民做了一件大事，那他就可以在省里揚眉吐氣了，也可以重新獲得郭奎的賞識。
因此徐正自然不敢對發(fā)改委的審批工作有絲毫的馬虎，一再督促駐京辦代主任林東跟發(fā)改委的相關(guān)領(lǐng)導(dǎo)搞好關(guān)系。林東雖然應(yīng)承的很好，說一定會跟發(fā)改委的領(lǐng)導(dǎo)同志溝通好的，可是一直也不能發(fā)改委對海川新機場進一步的消息，這讓徐正有些坐不住了，新機場項目已經(jīng)九十九拜了，千萬不要在這一哆嗦上出什么問題。
徐正趕到了北京，馬上就打了電話給劉杰，他上次曾經(jīng)在傅華的安排之下跟劉杰和周陽喝過酒，彼此都留有聯(lián)系方式。劉杰接了電話，徐正就說想約他見面。
劉杰笑笑，說：“不好意思，徐市長，我最近幾天日程安排得很滿，單位的事情實在太多，還真是很難擠出時間來，抱歉了。這樣吧，有什么事在電話里說一樣的。”
電話里說跟一起把酒言歡差別就很大了，把酒言歡的時候上不了臺面的話，借著酒勁可以說得理直氣壯，可電話里說就不好說出口了。
徐正感到了幾分別扭，心有不甘地說：“劉司，再忙吃飯的時間總有吧？”
劉杰歉意地一笑，說：“徐市長，你來得真不是時候，我這幾天吃飯的時間都排出去了，真是抱歉了。你別介意，我們已經(jīng)都是老朋友了，有什么事情你跟我說一聲，我一定盡力給你辦。”
劉杰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徐正就不好再約見面了，他說“是這樣，我們海川市新機場的立項審批已經(jīng)到了發(fā)改委了，我想劉司能不能幫我們市里督促一下�！�
劉杰遲疑了一下，說：“到了發(fā)改委了嗎？怎么傅華也沒跟我說一聲，早跟我說一聲，我自然會督促周處長的，徐市長就不用專程跑這一趟北京了。”
徐正被噎了一下，他很清楚傅華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傅華肯定是不能早跟劉杰打什么招呼的。
徐正笑笑，說：“劉司可能有所不知，傅華同志目前是在休假，這些日子我們駐京辦就沒跟你聯(lián)系過嗎？”
劉杰笑笑說：“還真沒有。不過也無所謂，徐市長你現(xiàn)在跟我說了也是一樣的，你放心我會督促周處長趕快辦理這件事情的。還有別的事情嗎？”
徐正笑笑說：“這是目前我們市里的工作重點，就請劉司為我們多費心了�！�
劉杰笑著說：“徐市長真是客氣了，我們都是朋友嘛，不用謝的。好啦，上邊催我開會了，我掛了。”
劉杰雖然說得很客氣，卻實實在在拒絕了徐正見面的要求，徐正嗅出了一絲不祥的味道，似乎劉杰對自己有了什么意見似的。他把林東叫了來，問道：“我要你們跟發(fā)改委的領(lǐng)導(dǎo)同志多溝通，你溝通了什么了？怎么劉杰司長連我們新機場的立項審批到了發(fā)改委都不知道？”
林東心虛地看了看徐正，他倒不是沒想要跟劉杰溝通，可是劉杰根本就不搭理他，他要溝通也溝通不上。
林東說：“徐市長，我們主要跟基礎(chǔ)產(chǎn)業(yè)司的民航處在溝通，那里是正管。劉杰司長那里太忙，平常很難接觸�！�
徐正看了看林東，林東這么說也不無道理，立項審批是需要通過民航處的，主要溝通對象是應(yīng)該在民航處。難怪劉杰像是對自己有了意見，他肯定是對林東這種越過他直接接觸周陽的做法有些反感，認(rèn)為海川駐京辦過河拆橋。
徐正說：“你說得不錯，不過當(dāng)初民航處的周處長是通過劉杰司長認(rèn)識的，現(xiàn)在越過他，總是不太好，他們都在一個單位，事情難免相互說起，這會讓劉杰對我們有意見的�！�
林東心說：“我倒不想越過他，可是他不給我不越過去的機會我又能怎么辦？不過也總算把徐正給敷衍過去了，算是暫時交代了過去。
林東笑笑說：“徐市長您批評得對，我今后一定注意改進自己的工作方法�！�
徐正說：“這么說：“周陽處長那邊跟我們的關(guān)系還不錯了？”
周陽那邊實際上對林東也是很冷淡，文件交接之類的都是民航處下面的工作人員接待的，林東也是很難接觸到周陽的，可是他不能在徐正面前承認(rèn)這一點，承認(rèn)了就等于是說他無能，便說：“是，很不錯，周陽處長經(jīng)常跟我們通電話的，他說有什么情況隨時通知我們。”
徐正心說總算還有一頭能夠溝通，只要民航處這邊沒什么問題，新機場立項就沒什么問題，便說：“那就好。我給他個電話，約他出來坐一下�！�
徐正又撥通了周陽的電話，接通了，周陽有點冷淡地說：“你好，哪位？”
徐正心里別扭了一下，鬧了半天周陽連他的名字都沒記住，不過，他在發(fā)改委是見過周陽訓(xùn)斥副省長的，心知這個周陽有點傲慢，自己更是不在周陽的眼中了。
徐正強笑了一下，說：“周處長，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是海川市市長徐正啊�！�
周陽笑笑，仍然顯得不很熱情地說：“哦，徐市長啊，找我有什么事嗎？”
有求于人，徐正只能咽下這口氣，笑笑說：“周處長，是這樣，海川市新機場立項審批不是到了你們那里嗎？”
周陽這下倒沒裝糊涂，笑了笑說：“哦，海川新機場項目是吧？我知道了，徐市長啊，你們下面這些領(lǐng)導(dǎo)也不要什么事情都弄得這么急嘛，材料送進來了不假，可是審批是需要時間的，有些程序是必須要走的，耐心一點吧，不要老是催來催去的好不好？”
徐正聽周陽這么說，不由得看了林東一眼，這可不像林東所說的有什么情況隨時通知的語氣，看來周陽這里林東關(guān)系也不怎么樣。
徐正笑了笑，說：“周處長，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催你，我只是想問問新機場項目審批的進展情況，并沒有催促的意思。我現(xiàn)在在北京，找個時間我們一起聚一下吧？”
周陽說：“哦，徐市長原來不是來催促的，那我誤會了，不好意思。你要問新機項目審批的進展情況是吧？現(xiàn)在的進展情況很不錯啊，一切都在順利向前推進，不久就應(yīng)該有結(jié)果的。”
周陽這句話堵死了徐正問下去的路，他無法再詢問新機場審批具體進展到什么程度了。他只好說：“進展順利就好，那周處長什么時間有空出來聚一下��？”
周陽說：“徐市長，情況我都跟你說了，見了面也沒什么好說的了，聚會就算了�！�
徐正賠笑著說：“周處長，出來一下嘛，我們就是出來散散心，不談事的�！�
周陽說：“我們單位最近挺忙的，以后有機會吧�！�
周陽說完，沒等徐正有進一步的反應(yīng)，直接將電話掛掉了。
周陽這么不給自己面子，徐正氣得臉都有些綠了，他看著一旁的林東，問道：“這就是你溝通的？你都跟周處長溝通了什么了？”
林東原本以為市長親自打電話，周陽多少也會給市長一點面子，應(yīng)酬一下徐正，他這邊就算遮掩過去了，哪想到周陽比市長大的官都沒看在眼中，更何況徐正了。
林東低下了頭，狡辯說：“平常周處長挺好說話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徐正呵斥道：“平常好說話，單單我這個市長親自給他打電話就不好說話了，你是不是想說責(zé)任在我這個市長�。俊�
林東不說話了。
徐正狠狠地瞪了林東一眼，道：“這都是你干的工作嗎？讓你跟發(fā)改委的領(lǐng)導(dǎo)們搞好關(guān)系，你就是怎么搞好關(guān)系的？”
林東只是低著頭，還是不說話。
徐正罵完，頭腦里冷靜了下來，罵是不能解決問題的，他想要的新機場快速通過審批還是無法達成。徐正是了解發(fā)改委的運作程序的，這么大的中國有多少項目在等著發(fā)改委審批啊，你說你的項目重大，還有比你更重大的項目在等著呢，不用說周陽和劉杰故意拖延了，就是按照正常程序一步一步去走，新機場的審批也不是短時間能夠得以通過的。如果這里面如果哪方面再出了什么紕漏，那更不知道會拖延到什么時候了。
這可不是徐正愿意接受的狀態(tài)，他現(xiàn)在是在很想做出一點成績給郭奎看看，好一改自己的頹勢，重振往日的雄風(fēng)，這樣子下去可不行。他坐在那里想了半天，知道要想運作好劉杰和周陽，恐怕必須由傅華來出馬了。徐正還記得當(dāng)初跟傅華到發(fā)改委拜訪劉杰的樣子，傅華送了一個有老虎伍茲簽名的高爾夫球就讓劉杰十分高興，這種真心交朋友的溝通方式才是牢固的，能起到四兩撥千斤的效果，而不是建立在利益交換的那種基礎(chǔ)之上的溝通。
徐正問道，傅華這些天都在干什么？
見徐正問起傅華，林東就知道是要重新啟用傅華了，他雖然心里不情愿，可是眼前這個局面他卻是應(yīng)付不了，讓傅華出來倒也是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便說：“他這些日子一直在休假，沒來上班。”
徐正雖然知道傅華為什么不來上班，可領(lǐng)導(dǎo)的威風(fēng)還是要耍的，便說：“他這算什么態(tài)度啊，他還是駐京辦的工作人員，怎么能不來上班呢？還有沒有組織紀(jì)律了呢？你把他叫過來�！�
林東不敢怠慢，趕忙撥通了傅華的電話，跟傅華說徐市長到了北京，想要見他，要他馬上趕到駐京辦來。
接到電話，傅華馬上就敏感地意識到肯定是徐正有事要叫自己去做了，肯定是賈昊和劉杰他們在什么地方難為了徐正，逼著徐正不得不低下頭來找自己。
傅華有心不去，他這些天想過很多，雖然有些不舍，可是對這種被領(lǐng)導(dǎo)隨意拿捏的滋味他實在是受夠了，駐京辦主任這個位置就有點像雞肋了，他感覺應(yīng)該就像楊修當(dāng)初解讀曹操雞肋這個口令的意思一樣，早日離開好了。
可是就算是要離開，也是需要跟徐正見見面交代一下的，做事總要做到有頭有尾的。傅華便說：“好的，你跟徐市長說一聲，我馬上就到�！�
掛了電話，傅華想了想，并沒有急著去駐京辦，而是先打了電話給劉杰，他估計徐正這一次來北京最大的可能是來跑新機場項目的，如果徐正遇到了什么難題，肯定是在劉杰這里。
劉杰接通了電話，笑著說：“傅老弟，找我干什么？”
傅華笑笑說：“劉哥，我們市長找我，你知不知道是為了什么？”
劉杰笑了，說：“他在我和周陽這里碰了釘子，知道疼了，才想起來找你了。老弟啊，你現(xiàn)在的情況我都知道了，我和賈昊的意思一樣，咱們的兄弟豈能這么隨便欺負(fù)？”
傅華笑笑說：“謝謝劉哥幫我做面子了�！�
劉杰笑笑，說：“舉手之勞。我聽賈昊說你有不想干駐京辦主任的意思，現(xiàn)在面子做給你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顧慮我們�！�
傅華哈哈大笑了起來，這劉杰身上總有些江湖氣，讓人感覺十分仗義。
了解了徐正為什么找自己，傅華心中就更有了底氣，他收拾了一下，就回到了駐京辦。在原來的辦公室見到了徐正。
傅華一見到徐正，笑著說：“徐市長到北京了？”
徐正還要做一番領(lǐng)導(dǎo)的威風(fēng)出來，冷冷地瞅了傅華一眼，說：“傅華同志，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可以隨便不來上班呢？”
傅華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笑笑說：“這是林主任體貼我，讓我回家休息幾天�！�
徐正說：“那也不能這么長時間不來上班，你忘記了你還是駐京辦主任了嗎？”
傅華笑了，說：“我還是主任嗎？我記得是林主任告訴我市里面讓他代理主任了。是吧，林主任？”
林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說是吧，剛才徐正明明說傅華還是主任，直接否認(rèn)了代理一說：“說不是吧，可當(dāng)時市里面明明說了這話的，他求救地看了看徐正。
徐正說：“傅華同志，你讓我怎么說你好呢？那幾天你被檢察院帶走，市里面是說駐京辦暫時先由林東同志管理著，這不過是一個緊急的應(yīng)對措施，你回來林東同志的使命就完成了，你就應(yīng)該把駐京辦管起來�！�
傅華可不想讓事情這么含糊過去，便說：“可是我回來林東同志明明告訴我，他被市里面正式任命代理主任了�！�
徐正瞪了林東一眼，說：“林東同志，你怎么可以說這種不負(fù)責(zé)任的話呢？什么正式任命，明明只是口頭說在傅華同志回來之前讓你臨時負(fù)責(zé)一下，你怎么就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了？”
林東還想爭辯，卻被徐正狠狠地瞪得把話咽了回去。
徐正又看著傅華，說：“傅華同志你也是的，組織上什么時候正式下文免了你的主任了？你怎么一點分辨能力都沒有�。烤瓦@么聽任駐京辦的工作沒人管理��？”
傅華笑笑，說：“鬧了半天我還是駐京辦主任啊，這我可真是沒想到�？磥硇焓虚L說我一點分辨能力都沒有還真是說對了，我這些天在家里休假也認(rèn)真考慮過像我這樣沒有分辨能力的人是否勝任這個駐京辦主任的問題，想到最后，我覺得我確實不能勝任。原本我還覺得組織上不讓我繼續(xù)擔(dān)任主任是很英明的，我也不需要再費事辭職什么的。沒想到現(xiàn)在我竟然還在這個不能勝任的位置上，又有這么長時間沒有管理駐京辦的工作，更是不負(fù)責(zé)任。正好今天徐市長和林主任都在，我向二位正式提出辭職，也算對市里面有所交代�！�
徐正愣了，他剛才批評傅華那些話其實是給自己找臺階下，只要傅華低低頭，這個場面大家就過去了，傅華就可以重新坐回駐京辦主任這個位置，一切又都可以重上軌道。這如果是遇到一個貪戀權(quán)位的人，順著徐正給的臺階在徐正面前自我批評幾句，場面就圓下來了。哪知道傅華對他這陰一套陽一套的做法已經(jīng)反感透了，傅華感覺自己在駐京辦主任這個位置上可以被人隨意拿捏，這跟他的個性是不符合的，也就沒有了戀棧的意思。
徐正臉頰不經(jīng)意地抽動了一下，雖然已是滿腔怒火，他也只能好言慰留。
徐正強笑了一下，說：“傅華同志，工作可不是這么干的，不要被批評幾句，就耍性子要辭職什么的。我批評你，也是本著對工作認(rèn)真負(fù)責(zé)的態(tài)度，語氣可能是有些重了，可我也是為駐京辦好嘛�！�
徐正說完，掃了林東一眼，示意他趕緊說點什么來圓場。
林東領(lǐng)會了徐正的意思，趕忙賠笑著說：“對啊，傅主任，你不要誤會了徐市長的意思，他是對駐京辦這一段時間工作不滿意才提出批評的，這責(zé)任應(yīng)該在我，是我沒做好相關(guān)工作，讓傅主任也跟著受批評�！�
傅華笑了，說“徐市長，我不是因為你批評我而賭氣，確實是認(rèn)為我不適合再擔(dān)任駐京辦主任這個職務(wù)了，這是我經(jīng)過深思熟慮才做出的決定。所以二位也不用勸我了，至于交接嗎，林主任已經(jīng)管理駐京辦一段時間了，我想不需要再有什么交接手續(xù)了吧？”
徐正的臉色青了，他看出來傅華這并不是開玩笑，而是很堅決地要辭職。這傅華真是混蛋，被擱置了這么長時間沒提出來辭職，偏偏等到自己找到他的時候他要辭職。這家伙是不是看透了自己要求他了，才想趁機拿自己一把？
徐正質(zhì)問說：“傅主任，我有些奇怪，為什么你偏偏在我找你的時候提出要辭職，你是不是覺得駐京辦離了你就不行了？”
傅華現(xiàn)在去意已決，徐正的喜怒對他來說就沒有了什么關(guān)系了，便笑笑，說：“我不是那個意思，這地球離了誰都是一樣轉(zhuǎn)的。我之所以現(xiàn)在辭職，是想能夠清清楚楚的離開，我不想在自己被擱置的時候，想逃兵一樣離開�，F(xiàn)在組織上既然沒有認(rèn)為我犯了什么錯誤，那我離開也就是光明正大的了�！�
徐正說：“傅主任，你以為海川駐京辦是什么地方？駐京辦是有組織紀(jì)律的地方，你可以說來就來收走就走嗎？”
傅華被說得愣了一下，他原本以為自己提出辭職，雖然在這個時機上會讓徐正有些別扭，可最終還是趁了徐正的心的，他一定不會阻攔自己的。沒想到真的提出辭職了，徐正竟然會出人意料的不想讓他走。不過事情已經(jīng)鬧到這個份上，現(xiàn)在就算徐正真心想留自己，傅華也沒有留下來的打算。更何況就傅華對徐正的了解來看，他肯定不會是真心想留自己。他這么做還不知道在憋著什么壞呢。
傅華說：“徐市長，我去意已決�！�
徐正說：“我不管你是不是去意已決，你是一名黨的干部，應(yīng)該知道黨的領(lǐng)導(dǎo)干部辭職是有相關(guān)規(guī)定的，你應(yīng)該根據(jù)干部管理權(quán)限，以書面形式向黨委提出辭職申請。你向我提出辭職根本不符合規(guī)定，我也沒權(quán)利批準(zhǔn)或者不批準(zhǔn)你的申請，所以你現(xiàn)在還是駐京辦主任�！�
傅華說：“那行啊，我會書面向市委提出辭職申請的�！�
徐正說：“你提不提出，我不管，我只管你的辭職沒被批準(zhǔn)之前就還是駐京辦主任，你要好好給我盡你應(yīng)盡的職責(zé)。”
傅華愣了一下，徐正這話說在了理上，他還真是不能在這個時候甩手而去。這就是所謂的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他們總是被一些所謂的道德規(guī)則什么的束縛住了手腳，做什么都要從規(guī)則的角度去考慮。
傅華是一個很守原則的人，還真被徐正的話套住了，便說：“那好吧，既然徐市長這么說：“我就在堅持幾天，等市里面同意我的辭職再走�！�
徐正說：“你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丑話說在前面，這段時間你如果有什么失職，別說我處分你�！�
徐正說完，再留下來也沒什么意思，甩手而去。
傅華心里暗自好笑，他看了看林東，既然自己還要在這里做主任一段時間，就還需要在這里辦公，便笑笑說：“林主任，不好意思啊，你看這辦公室怎么辦��？
林東尷尬地笑笑，說：“辦，好辦，我馬上就將自己的東西搬出去，將傅主任的東西送進來�！�
傅華不想在這里看著林東忙亂，說：“那好，你在這忙，我先去章總那里坐一坐�！�
傅華就離開了辦公室，去了章鳳的辦公室。章鳳看到了傅華，笑著說：“怎么，被你們市長叫來了？”
徐正到北京之后住在海川大廈，章鳳是很清楚他的行蹤的。
傅華苦笑了一下，說：“沒辦法，人家說我還是駐京辦主任，讓我回來我只好回來了�！�
章鳳不屑地說：“不說讓你復(fù)職的是他，現(xiàn)在說你還是駐京辦主任的還是他。他官大，嘴也大��？想怎么說就怎么說？”
傅華笑笑，說：“那也沒辦法，誰叫徐正非要暫時留下我呢。不過，林東也不是那塊材料，就算我不做主任了，市里面也不一定會用他�！�
章鳳說：“其實，傅華，如果不是鬧成這樣，還是你做這個主任比較好一點，大家配合也比較好�！�
傅華嘆了一口氣，說：“我現(xiàn)在弄不清楚徐正阻攔我辭職的意圖，但我想他絕對不是想對我好，再留下我怕會惹上什么禍?zhǔn)碌摹！?/p>
傅華又閑聊了一會，估計林東搬得差不多了，就回去了自己的辦公室。剛坐下，就有人敲門，羅雨和高月走了進來。
羅雨高興地說：“傅主任，你總算回來了�！�
高月也笑著說：“對啊，我跟小羅兩個都盼著你回來呢�！�
傅華笑笑，說：“你們別高興了，我是回來寫辭職申請的�！�
羅雨和高月的臉都沉了下來，高月說：“傅主任，你為什么要辭職��？駐京辦里該辭職的怎么也輪不到你啊。我們駐京辦這些家當(dāng)都是你制備的，你走了就舍得？”
傅華笑笑，說：“小羅、高月，你們也應(yīng)該知道我這段時間為什么沒來吧？你們說我還能留下來嗎？”
羅雨說：“可是傅主任，你這一走，林東除了算計他那一點小利益之外，其他根本就頂不起來，你走了駐京辦就又回到老路上了，別走了好不好？”
傅華笑笑，說：“我也舍不得你們，好啦，我還會在這里待一點時間的。對了，你們倆準(zhǔn)備什么時間請我吃喜糖�。俊�
高月臉一下子紅了，說：“傅主任，你這么些天沒見，怎么說起瘋話來了？”
傅華笑了，說：“好啦，我是希望能盡快吃上你們的喜糖的。對了，我回來這段時間你們工作上多注意一點，別被人挑毛病�！�
羅雨看了看傅華，說：“你是說林東會找麻煩？”
傅華搖了搖頭，說：“林東我倒不怕，我怕上面的領(lǐng)導(dǎo)會不滿意我回來的工作�！�
羅雨說：“我明白了，我們會注意的�！�
傅華雖然回來了，可是徐正跟他之間鬧得十分不愉快，徐正心知傅華對他得知傅華從檢察院回來遲遲沒有一個態(tài)度，耿耿于懷，他清楚知道這一次北京之行是白跑了，再留在北京也暫時無法讓傅華去安排自己跟劉杰和周陽的見面，就算傅華給他面子安排了，見了面關(guān)系不能融洽了。他留下去沒意思了，就在第二天匆匆離開了北京。傅華倒還是履行他駐京辦主任的職責(zé)，親自將徐正送到了機場，不過一路上兩個人臉都板板的，沒做過任何交流。
送走了徐正，傅華隨即寫了辭職申請，直接寄給了市委書記張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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